电影电视中经常有这样的场景:一个日本武士在战败或受到侮辱后常会用“切腹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切腹自杀异常残忍恐怖,即在腹部上横竖各切一刀,挑出内脏而死。据说,要是过了很长时间还没死去,身边协助者(介错)会补刀,将自杀者的脑袋砍下以帮助他彻底完成自杀过程,一方面也是使他减少痛苦。 这种场景并不是艺术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美国文化人类学家本尼迪克特在她的《菊与刀》一书中这样描述日本人的独特自杀行为: 据此分析,日本人之所以选择切腹而不是自刎,是因为腹部并不是要害部位,一刀下去并不会立即毙命。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尽量延长死亡时间,以证明自己忍受痛苦的能力。 一定程度上说,自杀者受的痛苦有多大,“污名”的清洗程度就有多高。而且事实也证明,选择切腹自杀的人经历了如此苦痛后,他的形象立即会在公众中由“失败者”“受辱者”变成“勇敢者”“高尚者”,从而得到人们尊重,并在日后得到美好传诵。 为一次不能忍受的失败或侮辱,连生命都可以放弃,日本人就是这样把声名看得高于一切。 那么小日本人面对生死考验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勇气?他们的勇气从何而来? 答案是:从武士道精神而来。 那么武士道精神又从何而来? 答案是:从伟大的中华文化而来。 我们知道,日本文化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缩影,其中对于“生”与“义”的选择就是这种文化的极致体现。 众所周知,日本人曾派大量“遣唐使”来中国学习文化,从此中华文化就在日本大地上生根开花,至今日本成了保存中华文化最好的国家。不但如此,他们的举凡忠诚、勇敢、义气、信用等等所有美好品质其实都可以从中国古代典籍中找到相应起源。 中国虽从未听说过有“切腹自杀”行为,但《春秋左传》中记载的一次事件堪与之媲美。 公元前556年,齐国攻打鲁国,俘获鲁国勇将臧坚。齐灵公派宠臣——一个叫夙沙卫的太监去慰问臧坚,并让他带去口信,让臧坚不要因为兵败而自杀。(老树猜想齐灵公喜爱臧坚之勇,要招降他) 臧坚首先拜谢齐灵公的好意,然后愤怒地说: 意思是说:你齐君虽然派人慰问我并叫我不要自杀,但你派来的人竟然是个身体残缺的太监,这对于我这个把声名看得高于一切的“士”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说完这句话后,臧坚随手抄起身边一根带尖头的木桩(杙,音义),往自己的伤口中狠狠捅了进去,“以杙抉其伤而死”,活活把自己弄死了。 可以想见,当这根“杙”狠狠捅进伤口时,臧坚所受的痛苦会有多大!而且,捅进伤口除了增加痛苦,并不会马上死去,为了达到死亡目的,他就用木桩“抉”其伤口,抉者,挖也,剔也。也就是说,臧坚又将这根杙在伤口里挖了又挖搅了又搅,让自己受尽痛苦而死。 臧坚的“以杙抉伤”与日本武士的切腹自杀何其相似乃尔! 由此可见,日本人的切腹自杀某种意义上来源于臧坚的“以杙抉伤”,两者同样都是痛苦而悲壮的死法。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大概说的就是这个了,当连被杀的权力都被剥夺时,那就只能选择自我了结。 假如生命和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放在面前,让我们二选一时,我们该如何选择?战国时期的孟子有个很好的回答: 舍生取义,求仁得仁,义之大者,仁之大者。 只是,日本人对于“义”的理解却非常狭窄,相较中华士大夫们简直是判若云泥。《菊与刀》一书同时记载了下面这件事: 因为自己猜错,不但不从自身上找原因,反而怪罪于猜对的那个人,认为是他让他们蒙受了恶名带来了耻辱,所以穷其一生都要追杀他进行复仇。这就是日本人的义,何其狭隘,何其鄙陋! 臧坚被俘并不屈辱,因为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被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以轻佻口吻进行慰问,这种侮辱却是不可忍受的,是致命的。不管齐灵公派太监慰问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种行为都是对有身份有地位的“士”的极大冒犯。 作个假设,臧坚接受了齐灵公的好意没有自杀,而且成了齐灵公的臣子,最终将与他的宠臣,也就是太监夙沙卫共事,每天受太监的颐指气使,这难道不是侮辱? 所以在当时情形下,消除侮辱的最好方式除了自杀别无善法。没有武器,那就只能随手抄起一根木桩,无法自刎,只好将木桩在伤口里不停搅动,受尽痛苦而死。 这就是中国士大夫的义,这就是舍生而取义者的义。 而如此充满悲壮色彩的“以杙抉伤”,在日本竟然演变成了残忍恐怖的“切腹自杀”,且他们还以此为荣,乐此不疲,实为可悲可叹: 为还不了债,切腹自杀; 为念错了字,切腹自杀; 为考试失利,切腹自杀; 为情场失意,切腹自杀…… 看似悲壮的行为,却只能博得个人一时之名,而并不能给他人给社会带来任何好处,这种舍生取义不要也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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