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开始，黄了了确实感觉到了报复的快感。她知道自己的病不戴套的话传染性有多强。但一段时间之后，黄了了又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特别是到了过年的时候，她依旧是孤零零一个人，也许她死在了出租屋里，尸体发臭了才会被人发现。所以黄了了决定回去找李大力。李大力有老婆又怎么样？李大力的老婆是她的亲生大姐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人考虑过她的感受了吗？她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只是黄了了没有想到，于明雪与于明素这两个事业成功有钱有势的妹妹，会为了于明盼做到那种程度。她们什么都帮着她，什么都护着她，还为她安排好以后的生活，尽管她是一个毫无见地的农村妇女，一个没有文化的清洁工，可是他们让她住她们的好房子，坐她们的好车，给她钱花，还处处为她着想，不管她如何不堪都叫她大姐。她偶尔也会想，如果于明雪和于明素知道她也是她们的姐姐会如何呢？也会喊她姐姐吗？也会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她吗？会在她被周十强暴的那些无助的夜晚来救她吗？黄了了没有答案。她觉得她们不会。那样的光景，她们自己活着都艰难，怎么会去救她。可是今天黄了了见到了于明素，漂亮的，光鲜的，仿佛没有经受过任何人间苦难，年纪轻轻已经是专家的于明素，她用一眼令她难受的眼神看着她，问她是不是当年那个躲在麦垛后的绿花衣裳的小姐姐。有那么一瞬间，黄了了差点忍不住了，她想说我是呀，我是你的姐姐呀，你当时为什么不来帮帮我。黄了了孤身在外流浪那么多年，至今没有家，黄了了学得最好的技能便是察颜观色。她看得出来于明素问那句话的时候，心底是难受与悲凉。也许，如果当年的于明素知道她在受什么罪，是真的会尽她能尽的力量帮她的吧？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也许只是奢望的可能，黄了了默默地哭过了整个长夜。深夜，近百平的露台花园里，于明雪在被城市霓虹照亮的夜空中，望着安安静静地说着惊人信息的于明素，半晌才说出话来：“你说，那黄了了她是....”她是家中老二，底下的弟弟妹妹都是二姐二姐地叫她，她是曾经听说过她上面还有一个真正的二姐，只是没了，至于这个没了是怎么没的，爸妈从没提起过。小时候曾听村中的老人提过那么一两句，但她并不知全貌，长大后有了能力，也没想过要去找那个不知道是否还存在的二姐。“是。她在养父母家过得并不好，养母死后，可能养父对她做了很残忍的事情，她十五岁那年离开了周小楼村，再也没有回去过。黄了了这个名字，是她在外面捡的一个身份证上的。真正叫黄了了的姑娘很有可能跳江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回过家乡。”半晌，于明雪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那里堵得厉害，一时不知道要如何说这种巧合与阴差阳错。“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如果有办法让她减刑或者轻判出来，要怎么帮她一把。”“帮她？她对大姐做的那些事，她....”于明雪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又不是天生就是坏种，她和老三有大姐的帮助读了书有了出头的机会，可黄了了不但没有读书的机会，在受苦受罪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人帮她一把。“这事我还没告诉大姐，告诉大姐，她会比我们难受。”“先不要告诉大姐吧。”于明雪点头。她也很清楚这是老于和李芳球造下的孽。但要去要求老于和李芳球是那种不管遭遇什么苦难被贫穷与环境逼成了什么样都保持温暖与善良，又是不可能的。老于李芳球被贫穷与环境逼出来的自私与冷漠，也表现在了于明宇和于明昭身上，她与老三之所以能认知高一些，一是因为大姐的付出与感染，二是因为她们这些年努力读的那些书。而这些，老于和李芳球，还有黄了了，都没有机会得到。“听你的，先找个律师，看看能不能为她减刑或者轻判吧。”姐妹俩商量了一下，没打算把这事瞒着三个孩子，趁着三个孩子闹着要点外卖吃宵夜的机会，把事情给他们说了，也对他们进行了一些人性的分析，希望孩子们不会因为生活的环境很好没有因为缺钱而忧愁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的阴暗面。三个小孩再次被家中亲人的现实狠狠地洗涮了三观，过了一会儿，于星月放下手中的鸡腿骨，弱弱地举起了一只手：“妈妈，三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是有天生坏的人的，那个害我姐的费睿行不就坏吗？听说他骗了好多女同学的。小学的时候就开始骗了哦。我们群里都有说，说他很会骗女孩的。”于明素点头：“确实，有反社会人格的人存在。反社会人格算是一种精神疾病。但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受环境的影响。”“那李甜甜呢？她也没被人欺负呀，我们都对她很好呀，她为什么要....”提到自己爸爸，于星月有点说不下去了，不过她还是有话要说：“我一个同学的幼儿院小伙伴的妈妈，最近在闹自杀呢，因为她爸爸有了小三要离婚，那个同学很气愤，就学她妈拍了那个小三的照片公布在我们的小群里，我看了，是李甜甜呢。”“李甜甜也没有那么穷吧。不是说她很会攒钱的吗？家里虽然是农村的，但也没有欠债呀，大姨还对她那么好，她怎么那么喜欢做小三呀？”于明素想了想：“这就是一个关于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实现自己的梦想，以及如何对待人性本来的欲望的问题了。”因为和孩子们聊得太晚，于明素便住下了，洗漱完她才发现，蒋危居然在她的房间里，而且已经洗漱过睡着了，听到于明素进门的动静，他还主动地挪了挪手往旁边拍了拍示意他让出半边床给她。于明素躺过去：“你就不能自己回去睡？”这人只要一休假就跟在她身边，快一年过去，跟得她都快习惯他的存在了。蒋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反正不管在哪儿睡都是想你。”这对话，真像是幼稚的小学生。于明素想。但好像又有点像老夫老妻。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变得轻缓而平稳，蒋危慢慢地由平躺变成侧躺。他恋爱脑吗？也许。他恋爱脑的对象是如此优秀的她，有什么不好呢？知她向来觉浅，他收回了想搂她进怀中的手，只是在黑暗中盯着她看了许久。对于罗正彦来说，这同样是一个不眠夜。整幢别墅连花园带露台及地下室有近一千平方的空间，从前于明雪和三个孩子在的时候，他从来没感觉到家里有多空旷，但这几天，他甚至觉得家里空旷到让他有点害怕。于明雪的冷漠与疏离他感受到了，孩子们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其实还是有变化的，三个孩子都是他带大的，如果他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也会电话不断地爸爸爸爸地找他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这几天，这种电话明显减少了。脑子里想的事情越来越重，他实在是睡不着了，打了小妹妹的电话：“老五，让你查你嫂子转移财产的事情，你查到多少了？”（点赞能给作者动力，给记得点赞的你比个心心~~~）若觉得追现写现更的连载不过瘾，可点击下方名片关注我的小号发个消息，有完结的原创小说供你阅读也可以防走失，免得哪天这个号不能更了，大家不知道去哪儿才能继续阅读，直接点击名片可关注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