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算账”到“算法”,实际上是一种认知结构的跃迁,即从“被既定的表象世界”所裹挟,转向对“既定逻辑的正当性”的质疑。 这种跃迁,对于大多数个体而言,仍然存在极大的阻碍,其一是习性的固化,其二是突破习性的路径的匮乏,其三是环境机制对“正当性”的迎合。因此,完成这种跃迁的个体,只可能是两种群体:一种是不需要进入计算范畴的群体,另一种是心智结构实现全面迭代的群体,比如所谓的精英群体等。在政治哲学层面,政治有被描述为是一种计算的综合体,也就是说,政治是一门关于计算的学问,通过可能的计算模式,使散乱的群体结成为某种共同体。而这里的计算,一开始,总是关于有害的和有利的范畴,最终才演化为一种关于公平的问题。有害与有利,是相较于个体经验而言的。而公平,却是转向了群体经验。这种演化,实际上已经更改了计算的底层逻辑。这种演化模式,对于任何具有某种共同体性质的系统而言,都是相通的。或者,无论系统大小,我们都可以说,关注利害的,都是基于微观的。而注重公平问题,则可以形成为一种政治艺术。账面的东西,都是根据既定的算法得出来的。因此,在账面上,怎么算账,都是徒劳。算法,决定了一切的账面的走向和结果。即使账不对,也能迅速找到哪里出了错漏,因此,这种账,没有任何技术可言。它本就是一个既定的框框,里面的参数都是固定的。因此,死死盯住账面参数,这里抠一点,那边挪一点,不仅改变不了结局,还时不时把自己磨练出了小家子气,最后,居然习惯于这种斤斤计较,类似于螺丝壳里的抠抠搜搜。而这就是一种要命的习性。最关键的是,死算账的个体,之所以会进入死算账的圈圈,就在于其对这种算账模式是承认的,或者说,是默认的。又或者,是根本不知道除了能这样算账之外,几乎别无选择。最后,越算账,账越死。因为,在无数的死算账的过程中,个体的精力被耗费了,注意力被圈禁了,于是,无暇思考,无暇反省。能够把人装进“死算账”算法逻辑的,一定是懂人性的。因为,越是普通,越容易相信自己看得见的参数。算法,是账的底层规则。账面,是底层规则的最终呈现样式。当然,因为参与个体的差异性,会对最终的呈现样式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只要底层规则不变,那么,账面的样子,总是会让底层规则偏好的那些部分,走向极致化。比如,在算法中,对参数的引入,以及对参数价值的评估手段和参数可分享总价值的比例衡定,都会包含有一定的规则偏好。而当这种算法被固定下来,也就是获得了在系统中的普遍性应用时,那么,其底层规则中的偏好,就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去不断增加自己“可分享”的比例。也正是这种不断膨胀的偏好,使得更多个体陷入到了“死算账”的狭小空间中。同时,一旦这种膨胀形成了对其它偏好的强烈挤压,以致有改变比例结构的风险时,算法才会开始进入自我修正阶段。之所以说聪明人“谋算法”,正在于其看到了账面低下切蛋糕的手法,于是,他们会把力气用在寻找规则的偏好上,而不会在既定的账面死算账。而一个账面,成为死账,并不是账面参数的问题,而是账面之下,出现了太多的利害。因此,死算账和算死账,不过是系统缺乏政治艺术的必然结果。因此,死算账的,最终都停留在有害或有利的狭隘计算之中。而很多这种死算账,却基本源于规则偏好。所谓的基于公平的政治艺术,实际上是要达成一种相对平衡的利害约束,而不是给规则偏好预留空间。一如惨烈的账面,有人说是行情不好,有人说是经营不善,也有人说是谁拿得太多了。而事实上,却是账面低下有着空间巨大的规则偏好。比如,某些群体,其价值评估不高,但其可分享总价值的比例,却非常的大。而这种悖逆,就是进入了微观的利害,从而损害了政治艺术的诞生。没有基于公平的政治艺术,那么,就只能任规则偏好走向极致化。于是,死算账的群体越来越大,生命力也就少了。◆◆◆ 关于阅读书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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