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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里，祖母一直是盛家智囊团一般的存在： 对外，她能在盛家兴盛的每个关键节点给出合情合理、周到全面的意见，适时提点盛紘；对内，是定海神针，有她在林小娘才不致太过放肆，她教养过的孙子孙女也个个聪敏通透。 可是去回看祖母的人生，会不得不承认她年轻时典型地将手里的一副好牌打得稀烂，只是因为一个男人。 祖母出身勇毅侯府，和《红楼梦》中的贾母出身一样，且祖母是独女，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性格刚硬固执、有主见。 与贾母嫁给宁国公府第二代掌权人不同，祖母一眼相中当年的探花郎，也就是盛紘的父亲，明兰的祖父。 盛家没有根基，相对勇毅侯府只能算是一个极普通的人家。但是祖母执意要嫁，一向疼爱她的父母只能同意。 婚后，探花郎宠妾灭妻，祖母唯一的爱子被宠妾害死，夫妻情淡如仇人。好在天理昭彰，盛家这位负心薄幸的探花郎不到三十岁便因感染风寒而亡。 彼时，勇毅侯夫妇尚在，想让独女再嫁，祖母却宁愿去扶持这位探花郎的庶子。夫妇俩铩羽而归。  当年，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祖母唯一的孩子在这场内宅争斗中死去，她还是愿意守着盛家夫人的名分过下去。 她倒是跟明兰说过一次“也算是全了与你祖父的情谊”。 可是，哪里有什么情谊？即使当初确实有，也早在那些暗流涌动的内闱争斗中烟消云散、消磨殆尽了吧。 固守盛家的祖母也只能用一句恋爱脑来解释了吧，还是王宝钏级别的。 “王宝钏”被称为恋爱脑鼻祖。她本是相府千金，白富美一枚，为嫁薛平贵不惜与家庭决裂。婚后，薛平贵出门征战，她在寒窑里一等就是18年，期间没饭吃的王宝钏只能去挖野菜。 另一边薛平贵却娶西凉公主为妻，借助岳家兵力打下江山成为皇帝。待到薛平贵归来，王宝钏被封为皇后，可这皇后只做了18天，便不明不白地死翘翘了。  说回祖母。我在婚姻里摸爬滚打几年，开始有点明白祖母当初的选择。 站在祖母的立场，她前半生实在太过顺遂，很容易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围绕着她转。 在婚姻大事上，她对探花郎一眼万年，满心欢喜下嫁，没人知道她当初抱着怎样的热切。却是妻妾争斗、爱子惨死、夫妻情散，探花郎早亡。 短短几年时光，像是过了一生。祖母身在其中一定经历过很多次失望，一定见过她不曾想象的人的阴暗，还有人性的龌龊、贪婪，而且一次比一次刷新她的下限。 一朝梦碎，她其实对婚姻是悲观的，对人性是非常非常失望的。 同样的经历放到现在，又有谁愿意再轻易踏入婚姻呢？ 更何况，她有银钱傍身，有已经失去亲娘的庶子盛紘，这对当下的她难道不是最舒服最稳妥的状态？  当然，祖母很厉害，硬是将自己从泥淖中拉出来。 向内反思，识人看人，总结经验；尽心教养盛紘，督促他求学科考；又为他求娶王若弗，为他的升迁之路铺平道路。 自己也求仁得仁，算是求得一个尚算安静平顺的晚年。 回忆祖母的故事，我想起自己看过的另一个故事： 一位农夫，养了一只老母鸡、一头猪和一匹枣红马。他很喜欢那匹枣红马。 很快冬天来临，为了过冬农夫不得不杀掉这些动物。他找到老母鸡说明其中缘由，并表示可以满足它一个愿望。老母鸡想了想说，自己想饱餐一顿。于是，农夫给了它一堆谷子，让老母鸡吃饱然后将它杀了。 过了十几天，农夫又去找猪，跟猪说了同样的话。猪想了半天说，自己想要洗个热水澡。农夫满足猪的愿望后，将猪也杀了。 最后又过了十多天，农夫熬不住，去找枣红马说：“我虽然很喜欢你，但没办法必须要这么干。”他问小红马：“你有什么愿望？” 屏幕前的你，如果你是枣红马，你的愿望是什么？（可以停一下再往下看） 枣红马说：“我不喜欢这个故事，我要去找我的故事。”然后它就逃离这个故事，避开了。 世界的各个角落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故事。现实不断过来跟你说，你要做个牺牲，我可以拿东西交换，你妥协一下。于是，一次又一次妥协下去。 其实你可以说，我不喜欢你的故事，我要找我的故事。可能一开始你不知道自己的故事是什么，但不要紧，你跃入旷野，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故事。 有时候觉得，祖母和王宝钏都是这匹枣红马，她们都不喜欢父母替她们写出来的故事，所以避开去找自己的故事。 但不同的是，王宝钏去挖野菜了，祖母却靠着自己的坚忍和智慧续写自己的故事。 原因是王宝钏“一穷二白”，银钱上如此，认知能力上同样如此，甚至让人觉得她不像是相府千金。 祖母从小接受良好教育，有父母给予的丰厚陪嫁，有管家理事、管理庄务的能力，还有侯府成长中浸润出来的见识和格局，对自我及身边人的清晰认知，这些都构成她的底气。 你随时，都可以奔向，你想去的地方。 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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