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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女兴唐传第四十五回

 韦诡 2024-05-10 发布于云南

第四十五回

吴月英、张玉蓉姐妹俩,被开门的声音惊醒,都觉得意外,深陷火坑的人听见有人进来,大体上有两种想法,一种是怕来人加害,一种是希望有人搭救。

这姐俩知道自己是被强盗抓住,当然不会觉得有人来救,所以首先想到的是危险。

你想,天黑人静,山寨上的人都休息了,决不会提审,要审问也得等到天明。

这时候突然有人到来,哪能有什么好事,不是打就是骂,再不就是灭口。

因此,姐妹俩不由担心起来,同时也注意来人的一举一动,人到了这个地步,能拼则拼,能逃则逃,只要有一点希望都要去争取。

况且,这两个人都会武艺,都有一身功夫,哪能任人摆布。

姐妹俩挪挪身子,面朝门外,四只眼睛注视着进来的人。

来人一共有两个,借着门外射进来的亮光,隐隐约约像是两个女孩子,是丫环打扮。

走过来的这个丫环,打量了一下吴月英和张玉蓉,便轻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张玉蓉没有回答,她觉得自己年纪小,不知该怎么说好,等吴月英回答。

吴月英心想,我不能说实话,不能说是从五凤岭来的,得找个借口,编几句瞎话,看看情况,听听来人的口气再说。

他想一想,有了,应该这么回答。

“我们是落榜的举子,准备回家”。

“哟,武科场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怎么你们才回家?”“我们在路上看了几个朋友,耽搁了一段时光”。

“看来你俩是好人”。

“良家子弟,从来没干过坏事”。

“你叫什么名字?”“问这个干甚?”进来的这个丫环,瞟了一眼吴月英,说“我是奉了主人之命,来问问你们,说了实话,你们还可能出去,要是不说实话,我就不管你们了”。

“怎样才算实话?”“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我听了觉得合情合理就是实话。

比如你说自己是没有考中的举子,我觉得就像”。

吴月英觉得好笑,我说的明明是瞎话,她听了倒以为是真话,看来这个丫环天真无邪,我也不用哄她了,便说“那我就实对你讲,我叫李怀珠”。

“什么,你叫什么?”“李怀珠,十八字李,怀念的怀,宝珠的珠,听清了吗?”“听清了,什么地方人?”吴月英心想,哲小丫环问得还挺仔细,反正也没事,咱们就磨会儿牙吧。

河南

““再往下说。

““洛阳

““快往下讲,什么地方?”“城北”。

“哎呀,越说越对了”。

吴月英觉得奇怪,怎么越说越对了?难道是碰上老乡了?不象,她的口音不是河南人。

又听丫环问“是住在城北,还是附近什么地方?”“李家寨”。

“真的?”“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其实,吴月英说的全是假话,没一句是真的,她说的全是未婚夫李怀珠的住地。

可是天下的事真叫人说不清,有时假话反被人当成了真话,真话倒有可能被误为假话。

真真假假,各有各的用处。

就看你用得对不对。

那个丫环听了吴月英的回话,用了奇的目光望着她,似乎有点不相信。

接着又望着张玉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张玉蓉,是他弟弟”。

“噢!他姓李你姓张,不是亲兄弟呀?”“虽说是异姓,实比亲的还亲”。

丫环想了想,带着安慰的口气说“我也不能在这儿久呆,你们先委屈一下,我去去再回来”。

吴月英和张玉蓉对这个丫环的举动,一点也不摸底,是祸是福,不得而知。

人家让等着,就只好等着,手被捆绑着,想动也动不了。

时间不久,那两个丫环又回来了。

还是和先前一样,一个在门口,一个进来了。

“你们跟我走吧”。

“到哪里去?”“不要多问”。

吴月英和张玉蓉只好跟着走了。

两个丫环出来,还把门锁上。

姐妹俩跟着丫环,拐弯抹角,来到一个楼前,丫环用手一指,说“上去”到了楼上,一个丫环进去了,一个丫环让吴月英和张玉蓉在门口等着。

她们刚站好,就听里面传出话音“请进来吧!”姐妹俩进去以后,一看这房间布置的还雅静大方,迎门摆着紫檀木茶几,上面摆着古铜镜和宝瓶,墙根前摆着金漆八仙桌,上面放着茶壶、茶碗,还有一盏银灯,旁边有两把椅子。

正面有一张床,挂着纱帐,纱帐内被褥鲜亮,不是绸就是缎,十分豪华。

床边坐着一位姑娘,如花似玉,体态贤淑。

姑娘年纪不大,不过十六七岁。

姑娘见有人进来,也不观瞧,就说“二位请坐”。

吴月英和张玉蓉早就想坐,累了一天,再黑房子里又蹲了很长时间,不用说坐,就是让睡,也巴不得躺下。

发证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

姐妹俩毫不客气,分别坐在八仙桌旁边的两把太师椅上。

姐妹俩坐好以后,坐在床上的姑娘低声说“听丫环们说,寨主在山前拿了两个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发丫环问问情况。

听说,你们当中有个叫李怀珠的?”吴月英说“不错,我就叫李怀珠”。

床上那位姑娘又盘问了一阵,吴月英都一一回答了。

“你们不要害怕”。

床上那位姑娘说,“事情有点巧合,我们山上也有个李怀珠,跟你是同乡,还是一个村里的人”。

吴月英很吃惊,假李怀珠遇上了真李怀珠。

如果真是那一个,真是太好了,太巧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急忙脱口问“他在山上做什么?”“是寨主”。

“是不是在山下跟我们打的那个?”“不是。

跟你们打的是副寨主”。

“就他一个人吗?”“他还有个弟弟……”。

“请你等一下,他弟弟是不是叫李怀玉?”“对呀,是叫李怀玉”。

“他们在山上吗?”“怀珠不在山上,前两天下山办事去了”。

“怀玉在不在?”“他就没有上过山。

因为兄弟俩失散了,一年多都没个音信”。

“啊!”吴月英差一点没有晕倒。

“老天爷,这深更半夜我不是作梦吧!”床上那位姑娘听着话里有话,瞧着吴月英疑惑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没等吴月英说话,张玉蓉早听明白了,肚里也憋不住了。

心想,姐姐这是怎么了?日里夜里想的是李怀珠,盼的是李怀珠,现在明明白白找见了,为什么不说实话哩!嗨,管她呢,你不说我说,碰一碰运气,要真是哥哥,我们俩就有救了。

“姑娘,她是吴月英”。

“她叫吴月英?”“是呀。

她是李怀珠的妻室”。

“他不是叫李怀珠吗?”“我们是女扮男装,不信,你瞧……”。

张玉蓉两只脚来回搓了几下,就把靴子蹬打掉了,露出了一对三寸金莲。

床上的那位姑娘一看,完全相信了。

赶紧下床,来到月英和玉莲跟前,亲自为她们解开绑绳,然后跪在地上,说“姐姐在上,受我一拜”。

吴月英弯腰扶起,不知这位姑娘是谁,争着两眼仔细打量。

那位姑娘叫丫环搬过一个凳子,自己在月英和玉蓉对面坐好,又吩咐丫环倒茶。

这突如其来的亲热,把吴月英和张玉蓉愣住了,一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位姐姐请喝茶”。

“你是谁呀,怎么称我们姐姐?”“我么,说起来话长”。

这位姑娘是谁呀?她叫胡海棠。

诸位还记得吗?李怀珠在海家店杀了海里虎,救出了胡海棠,他们连夜逃出梅鹿镇以后,来到一个山前,不是碰上了一伙强人吗?李怀珠跟人家斗上了,结果如何?现在咱们就来补叙一番。

当时李怀珠和人打斗就在这座山下。

这座山就叫二龙山,寨主叫潘成,外号人称铁面阎罗。

潘成与李怀珠在山前斗了二十多个回合,潘成不如李怀珠的武艺好,打着打着就支持不住了。

喽兵们见寨主要败,七忙八乱,撒开了几道绊马索,三绕两盘,就把李怀珠的坐骑绊倒了。

潘成将李怀珠擒到山上,看见李怀珠是条汉子,武艺也好,就产生了爱慕之心。

两个人问长道短,越说越对脾气,就在山上结拜为兄弟。

李怀珠正发愁没个安身之地,就留在了山上,他与胡海棠因为没有过门,就分开住。

他住寨里的厢房,海棠住到了这个小绣楼上。

平常没事的时候,李怀珠就到绣楼上跟姑娘说话,日子久了,说得也多了,李怀珠就把自己的经历,都对海棠讲了。

虽然潘成为人爽快,可是脾气不好,有时候从山下捉住人,一句话不对就动手打,甚至伤了人家性命。

李怀珠虽然身在山上,又当了大寨主,可心地善良,从不杀人伤人。

他每逢外出,就要吩咐海棠,潘成如果将人擒到山上,一定要设法问个明白,是好人,就想法儿放了,不要伤害了正经人。

这次。

李怀玉下山半是走了,他听丫鬟们说,抓来了两个年轻人,看样子不像坏人。

海棠听了便打发芽换去打听。

丫鬟去了不大会,回来报告说,这两个人奇怪,有一个也叫李怀珠,而且和寨主是同一个地方。

海棠就要回来问问,这一问真问对了,原来是姐姐到了。

海棠听了还这有点害怕,亏得去问了问,要不就出了大事了。

所以,她心里十分庆幸,为怀珠做了一件好事,天大的一件好事。

吴月英听了海棠的诉说,自然惊喜交加。

想不到因祸得福,夫妻就要团圆。

便指着张玉蓉对海棠介绍说“她叫张玉蓉,是怀玉的媳妇”。

张玉蓉赶紧行礼,对海棠拜了一拜,按岁数他俩差不多,按辈份,该叫海棠嫂嫂。

正在说话间,丫环已准备好了饭菜。

三人一边吃一边交谈。

海棠问“姐姐和妹妹,怎么走到一块儿?”吴月英和张玉蓉也把遭遇叙述一会。

胡海棠说;“姐姐和妹妹吃了不少苦,现在好了,到了家里了,王后咱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就补闷了”。

吃过饭各自洗了脸。

吴月英问“怀珠什么时候回来?”“快了,多则三两天,少则一两天就回来”。

张玉蓉插话说“刚才听嫂嫂说,这山叫而农山?”“是呀”。

“山上有没有一个叫法禅和尚?”“和尚倒是有一个,可不知叫什么名,他不常在山上,经常不知到哪儿转游,有时一个月,有时半个月,来了住不上几天就有走了”。

吴月英又问,这两天有没有一个和尚来,胡海棠对她说没有听说道。

吴、张二人觉得纳闷,法空和尚先走,路途又熟,怎么还没有来了。

吴月英想了想,就把她们投靠二龙山的事说了,同时告诉海棠,上下还有一个玉莲,不知怎么样。

反正怀珠也不在,他要回来,你就对他说我们来了。

“”他要是先回来,我叫他下去接你们。

“这时,天气也快亮了,吴月英和张玉蓉依然女扮男装,告辞了海棠就下楼去了。

海棠对丫环说:让她们先随便找两匹马,让月英和玉蓉骑。

姐妹俩走了时间不长,天气就大亮了。

吃过早饭的时候,李怀珠回来了。

李怀珠一进寨门,就被潘成拦住了“个个回来了?一路辛苦。

““我惦记哲山寨,是连夜赶回来的。

兄弟,这两天山上有事吗?“没什么大事。

哥哥。

昨天我拿住两个人”。

“是两个什么人。

?““还没有细问。

““商人“?“不是,是个两把式,功夫挺不错。

“李怀珠一听是两个会武功的人,心里便有几分好感。

他自己会武,也喜欢会武的人,所以忙问潘成“他们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

“晚了,他俩被人放走了”。

“谁放的?”“听喽兵们议论,可能事嫂嫂放的人”。

“海棠?““是!”。

“她为什么放人?”李怀珠明知海棠按自己的吩咐放的,不过在潘成面前不好明说,只好装着生气的样子说。

“这个贱人,怎能随便放人,你没问问她?”“我哪能去问呀,她是问过门的嫂嫂,你又不在,我不能上楼。

不过,这也是传闻,还不知是真是假,就是真的哥哥也不必生气,也不是两个重要任务”。

“不管怎样,我先去问问”。

李怀珠将马交给喽兵,就大步流星上了绣楼

海棠见了,满脸堆笑。

急忙让丫环献茶。

李怀珠坐好,就问海棠“海棠,我问你一个事儿,昨天潘成捉住的两个人是不是你放的?”“海棠放人,李怀珠并不生气,她相信海棠放的一定是好人,只是想打听打听,就想问问究竟是两个什么样的人海棠听李怀珠问,抿嘴一笑回答说“是我放了的”。

“他们是干什么的?”“你猜猜”。

李怀珠被海棠逗乐了,这姑娘一副孩儿样儿,你急着问,他到让你猜上了。

“我哪能猜到呀”。

“你先猜猜么!”海棠瞟一眼怀珠,妖媚的顽皮样子出现在眉宇间。

“不要耍笑了,我没法猜”。

“那我对你说了吧”。

“快说吧,真急人”。

海棠朝怀珠身边站了站。

示意丫鬟们下去,然后放低声音,带点娇气地说“我先问你一句,我要是说了,你嗨喜欢我不?”“嗨!看你说道那里去了,平白无故问了这么一句,真是个孩子”。

“不么,我让你说”。

李怀珠拉住海棠得手,探身对海棠的耳朵,亲切的说“咱们是患难夫妻,你长得又是这么美,我怎能不喜欢哩”。

海棠往怀珠怀里一靠,低声说“人家是两个女的”。

“我不信,潘成说是两个武夫”。

“不信,我不跟你说了”。

海棠说着用身子蹭了一下怀珠,就要离开,李怀珠不放手,往汇拽了一把。

“我信。

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人家连个受了千辛万苦,说是要寻找丈夫,你说该不该放?““该放。

成人之美,是一件好事。

““你猜她们找谁?”“看你,又让我猜”。

“好,不让你猜了”。

海棠对着怀珠的耳朵,把昨晚地事情对他讲了一遍。

李怀珠听罢,心里乐得快要开花了,他推开海棠,着急的问“你怎么放他们走了?”“瞧你,人家才告诉你,你就把我推开了,还说喜欢我哩!”李怀珠伸手又把海棠拉住,说“我不是有意”。

海棠靠在李怀珠的怀里,把吴月英下山找人的事又说了一回。

李怀珠吩咐海棠,准备好饭菜,自己急忙下楼,骑着马下山去了。

吴月英和张玉蓉到了山下,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周定方、江兰香和胡玉莲等人。

大家见了面,互相闻讯了半天,吴月英就把实情跟大家讲了。

周定方等人听了,大吃一惊,原来这几位寨主都是女人。

众人正商量着如何上山,见来了一匹马,吴月英虽然跟李怀珠没见过面,但猜出十有八九是未婚夫到了。

打发周定方上前一问,果然是李怀珠。

夫妻相认,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哭,肚里千言万语,心里千苦万悲,一起涌了上来。

两人凝神注目相视了很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怀珠说“大家先上山,有话咱们慢慢说”。

于是,周定方等人一面收拾马匹,一面集合喽兵,做上山的准备。

吴月英将张玉蓉、胡玉莲、江兰香等人一一对李怀珠做了介绍。

李怀珠跟大家见了面,才想起了吴凤英,他问月英道“怎么不见凤英,她没跟你在一起?”吴月英简单说了一遍,然后说“你们先走一步,我在这里等等凤英”。

周定方不解地问“谁叫凤英?”“就是大寨主李怀玉么”。

江兰香说,“说了半天你还没听清楚”。

周定方拍了一下脑瓜,说“我真糊涂。

“众人说说笑笑跟李怀珠上山去了。

只留下吴月英等吴凤英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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