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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文学】王亚峰:【山村见闻】(散文)

 三秦文学 2024-05-10 发布于山东

本期编辑:秦岭人家
山村见闻
文/王亚峰

闲来无事,背上包,到环山路边转转。

节气已是立夏,大清早,吹的风似乎都带着些许热气,鸟儿在树林里欢快地歌唱,小溪清澈的水流缓缓北去。在村口,看到一位大嫂挥动着长长的扫帚柴枝土蛋攒到一堆,大门里急急地跑过来一群半大鸡娃又给扒拉开了。
向村里走去,小巷里一位妇女身着干净朴素的衣衫,呼朋引伴地招呼着其他三四位,带好大包小包,匆匆忙忙地又向村口的公交汽车站走去,她们这一群人是要到县城赶早人市揽活计的。街道上男人们骑上摩托车或者是开上小面包、顺风车懒懒地出了村,他们是前往镇上东门十字“钓鱼”去的。端着大碗蹲在门口石头上的几位那可是有固定工作的上班族,他们踏着钟点上班,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吃,慢慢悠悠地喝,碗一撂,嘴一抹,换上干净的工作服,笑笑呵呵地也就出了村。这个时候,送娃大军是街道上的主力。背着的,抱着的,领着的,是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替娃背上书包,拽着娃的手,娃脸洗得干净的,女娃娃头发扎得硬硬的,要穿上统一的校服,娃娃嘴里吃着包子,手上拿着保证书,家长签过字的预防溺水教育告家长书,这是小学生呀。骑着电动车的大人岁娃都戴好头盔,开着蹦蹦车、老年代步车的大多是老人,稳稳当当地。年轻的父母开着小车送的,顺带送娃,实则上班。中学生当然不用送了,他们早早地就已进入教室上早读了。
谁家门前的蔷薇花,从铁的栅栏里伸出头来,黄的、红的、粉的,还有叫做香水蔷薇的,宛若用萝卜雕刻的一般,黄粉相间或者是黄红相间,真真假假,还带着露水,润润的。蔷薇花千朵万朵盛开,在朝阳的映照下,宛若云霞般灿烂,又如同花的帘,层层叠叠,多姿绚烂,微风而动,花浪荡漾,沁人心脾,正应景那句戏词“蔷薇花开泛霞光”,还应景高骈的诗句“满架蔷薇一院香”。一对情侣在花墙下录视频,女孩子沿着花墙轻松前行,跳跃着,小松鼠样,她齐耳短发,一身白色运动衣,球鞋,走得是那么的精神,笑得又是那么的甜蜜。小伙子只顾举起手机紧紧跟随,旁若无人,移动着。
街道上有几家卖青菜的,卖黄瓜西红柿的,卖大肉的,还有卖包子的,炸油糕油饼的,一个卖粽子的吆喝着。去山下走路的一拨一拨地回来了,大娘手里攥着一把新摘的灰灰菜,脚上的鞋沾着露水,裹着泥巴。村中间建有村史馆,南北街巷保存有古城门楼,村南有景双柏后稷石头像,近旁竖碑,有文诠释。大槐树下么不是有喜事,彩棚前喜公公打着小旗,小旗上写着“我要抱孙子”,梳着长长的辫子,斜插红花,在乡亲的簇拥下随着礼仪小伙子扭动起肥胖的身躯,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沾沾喜气。前面的锣鼓列队布阵,靓姐辣妹整装待击。
走出村子,通往山下的南北水泥路干干净净的,每隔一段有一位保洁员,这些农家人看重工作,认真坦诚,扫完地,就在自己负责的区域来来回回巡查保卫,他们的橘黄色的环卫马甲很是耀眼。
水泥路的一边是两并排的石榴树,浓密的小叶,火红的石榴花张扬在其间,哦,白色的石榴花?长在石榴树上可不就是石榴花嘛,掏出手机“识物”软件扫一扫,石榴。白色的石榴花,偏淡黄色,确实少见。透过石榴林带,沿坡依次是葡萄园、猕猴桃园、樱桃园。葡萄园里,一位中年男子正在给葡萄掐尖,绑架,他猫着腰,看得仔细,手脚麻利,绝对是勤快的农家人。葡萄架上已经苫好了网子,这是防止鸟雀下来啄食的,地里湿润,整洁干净,连一根杂草也不见有。葡萄行间种有青菜,有韭菜,有蒲公英,自家吃外,还可以缚成小把街上卖钱呀。猕猴桃园有一位美女应该也是打尖吧,美女的香气招来了蜜蜂,做了指甲的白嫩的手也可以利利索索地做农活,眼明手疾,瞅得准,掐得快。她戴遮阳帽,着白短袖,套灰色长袖,蓝色牛仔裤,准是小学老师吧。
最上边是樱桃园。这儿的樱桃树都是大树,枝干粗壮,树形婆娑,吊过枝的,不算太高。向阳处的樱桃已经泛黄发红,有的树梢子的樱桃趋于深红色、黑紫色,着实令人垂涎欲滴。儿媳妇站立在长凳上,婆婆托着篮子在树下,这婆媳俩合作的,没马达。这位儿媳妇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么面熟,长相这么甜,想起来了,这位美女就是在抖音上直播卖樱桃的“樱桃公主”,旁边竖立着直播架,还直播着呢,今天遇到网络达人喽。樱桃公主是个文化人,以前看过她直播卖樱桃的,她在直播间普及樱桃的生长环境,樱桃的品种口味,樱桃的营养价值,甚至于用文学的语言讲述樱桃的悠久历史,樱桃名字的由来,她还敞开心扉地介绍怎么样挑选樱桃,讲解相当有耐心,相当专业,不亚于农科院的樱桃专家。就是她推广了环山路边的樱桃品种红灯、红夏、黑玉的,就是她把环山路边的樱桃卖出县,卖出市,卖出省的,她大约有上百万的粉丝的。她卖自家的,也帮乡亲卖。她去年还卖过红灯、黄樱桃,樱桃上市较晚,果皮金黄色,果实硕大,鲜嫩多汁,口感好,甜食朋友的最爱。
水泥路的另一边是两并排的樱花树,樱花早已凋落了,有一条黄沙铺就的林荫小道,道旁防腐木立就的乡土文化宣传栏。向里就是麦田,从环山路口呈阶梯状到山脚下,大片大片地相连,这是村子的主要粮食产区。麦子已经抽穗,麦秆青中带白,麦梢发黄,正是眉户戏中“农家人喜的是麦梢黄”的时候,金黄色的麦穗挨挨撞撞地直立,拥拥挤挤地生长,放眼望去,麦田稳稳妥妥地蔓延到起伏的青山边、西南天边。麦浪随风起伏,一波推着一波,闪烁着光芒。天空是湛蓝湛蓝的,远处还有鸟儿盘旋。两位老农从麦地里出来,谈笑自若,白色的上衣挂着麦芒,黝黑的皮肤放着亮光,卸下草帽,沧桑的脸上绽放出慈祥的笑容。就爱闻到泥土的芳香,就爱嗅到颗粒成浆的麦香。几棵麦瓶花,粉色的,小花瓶状,俗语说得好“麦瓶花,叫叫高”。
沿河是柿子园、板栗园。柿子园让人承包了,这家开发出了“柿园人居”,以环境吸引游人。几十个上百个碗口粗的柿子树,华盖的树形,褐色的盘曲的树枝,碧绿的树叶丛间黄的柿子花刚刚褪去,长出了指甲盖大小的小青柿。柿子树下全是低低的草坪。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近处泠泠清澈的河水,要改苏东坡的诗句了“花褪残红青柿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距离城镇不远,游客停车也方便,家人聚餐,朋友同事聚会,休闲放松,消夏避暑,主人家提供农家饭菜,可以烧烤,可以铁锅炖,就近取材,菜不远处菜地自拔,鸡鸭栅栏自由挑选,烤鱼烤乳猪烤全羊也能做到,不过要提前预约,忘记回家,还可以提供住宿。板栗园面积更大,视野更开阔,绿的树,青的草,背后的山,前面的水,曲折的小径,随性的野花,自由的羊群,浪漫的原野森林,这是少有的田园牧歌式的青涩所在。
来吧,到环山路边来吧,到山村来吧,放下内心的烦恼,奔赴自然的恩赐,找寻童年的快乐,品味乡土文化的英姿。
(本文图片来自于作者)

作者简介


王亚峰,西安长安人,中小学教师,有文散见于网络平台。用心写作,记述生活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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