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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前，辑录《母亲语录》缅怀老娘。 母亲病逝于2017年2月4日。从此，再不能聆听母亲教诲了。母亲不识字，却深明人间大义。  母亲是我的第一任老师，她教会了我如何做人，怎样做一个优秀的人。 母亲会说许多“老古语”，尽管许多话都不是母亲首创的，有可能是母亲的母亲告诉她的，或者是母亲的母亲的母亲传下来的。对于母亲语录，我是深信不疑。 在做人上，母亲认为人要守法，“人随王法草随风。”“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干。”，母亲认为，做事要专门，“ 世上无难事，只怕心不专”。 人要争气，“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人要脸，树要皮”。要有志气，“冻死迎风站，饿死打嗝类。”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要活就要堂堂正正。”“不要向恶势力低头。” 母亲一生最讨厌骄傲的人，她说：“人不能高傲自大，” “骡子马越大越值钱，人越大越不值钱。”母亲认为，不能盲目攀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人比人，气死人。”“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母亲让我们学会说话，“宁吃过头饭，不说过头话”。“良言一句三春暖，恶语伤人透骨寒”。“逢人便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母亲说，“十句话围不住一个人，一句话就能得罪人”。母亲知道世事的复杂，她认为，“估不透的番瓜都有面。” 母亲知道创业的艰难，“樱桃好吃树难栽，馍馍好吃磨难捱。”“光看贼吃肉，别看贼捱打。”  母亲颇知当家的艰苦，“当家才知财米贵，养儿才知孝顺娘。”“肉吃千人口，罪由一人当。”“一人难趁百人愿。” 母亲一辈子穷怕了，常说“有嘛别有病，缺嘛别缺钱。”母亲讨厌有些人装病，“有病没病，发热为证。”“装病装秧，想喝面汤”，“病来到南阳，他这里躺在床上”。在母亲看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好汉搁不住三抔稀”。 母亲说， “人穷了别提方便，人老了别提当年。”“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 母亲说，人喜怒要有度，不能过份高兴，“好笑无好喜，不是巴掌是鞋底。” 母亲在世时常常告诫我，“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凡事不可太急，“心急喝不得热糊涂。” 母亲喜欢吸烟，认为“饭后一支烟，胜似活神仙。”母亲爱喝茶，她认为茶叶是“头涝脏，二涝香，论喝还是三涝汤”。 母亲认为人这一生“没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一个人“要穷得起，更要阔得起。” 母亲一生崇尚勤俭，认为“勤俭是福”，“冻闲人，饿懒人”。“懒人动工，不下雨就刮风。”“懒驴上套，不拉就尿。” 在处世上，母亲讲究谨慎，“小心行得万年船。”“小心没有过火的”。 母亲认为人要学会看火候，“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 母亲信命，认为“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命里无儿不能强求子。”  母亲认为人要知足，“老要知足少要乖”。 在过日子方面，母亲认为应有计划：“吃不愁，穿不愁，算计不到不到头”。 母亲一生勤奋，“人勤地不懒”。要着眼于大局，不能“大处不算小处算。”更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 母亲不许沾别人的便宜，认为“吃亏是福。”“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短。”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人行好事，莫问前程”。“十年河东转河西。” 母亲认为人的一举一动，都有老天爷在监视着，“举头三尺有神灵”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母亲十分讨厌虚伪的人，她认为“妖精不和人一样。” 母亲经历过战乱年代，认为“宁为盛世犬，不当乱世民。” 母亲反对贪玩，认为“酒越喝越近，棋越下越远。”“要饭的牵个猴，玩心不退。” 母亲要求我们要尊时令而行，认为“一场秋雨一场寒。”“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凌上走，五九六九，河边看柳。”“春打六七头。”“夏至十八天，冬至当时回。”“大寒小寒，又是一年。”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二十三，啃糖盘，再过七天就是年。”“腊月三十喝面条，面条钱串子。”“过了腊八，长一脚丫丫”。“三月还下桃花雪。”  要“捂春凉秋。” “吃了端午粽，才把棉袄横。”“娇脚皮脸橡皮手。” 母亲在农村生活四十二年，深知肥料的重要，她认为“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没有粪便臭，哪来五谷香。” “小麦是晚娘养的，天冷了扔到坡里，天热了抱回家中”，“过了清明拢三节。”“七月十五红鼻枣，八月十五枣打了”。 在家庭关系上，母亲认为“好儿不如好儿媳妇。”养儿才知孝顺娘。男人要妥善处理与父母妻子之间的关系，“会当男人的两头瞒，不会当的两头传。”“闺女是娘的贴身小棉袄”， “儿子的江山，闺女的饭碗”。“好儿不图家产，好女不图妆奁。”“好女不嫌母丑，好儿不嫌家贫。” 在遗产分配上，“儿子的家当，闺女的衣裳。”对待孩子，母亲认为“手心手背都是肉”、“十个手指头咬咬那个都觉得疼，” “人都说天下的爷娘爱小的，其实是天下的爷娘爱好的。”“好儿孬儿都是儿。”“腚眼子再臭也不能割甩了。”  在对待父母上，母亲奉行“身教胜于言教，”“孝顺还生孝顺子，不孝生就无义郎，”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会打洞。” “从小看大，三岁至老。从小是个豆芽子，长大是个露头青。” 在孩子的成长方面，母亲认为，“七坐八爬擦，九个月喊达达。” 关于长幼问题，母亲有着严格界限，她常说：“十个手指有长短，草棒掐出来有高低”。“长咱一岁，那是哥；高咱一辈，那是老的。大咱一级，那是领导”。 兄弟姐妹，要和和睦睦，“长兄如父、老嫂比母”。对待老人，要恭恭敬敬：“老人无过天无过”，“街上的好老头老嬷嬷多了，咱总不能拉一个来当爹娘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对待不孝顺的人，母亲总是念叨“山楂子，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在和睦乡邻上，母亲说，亲戚要经常走动，“亲戚越走越亲”，“你来我往亲情在，来而不往非礼也”。“亲顾亲顾”，亲戚之间多眷顾，该帮一把就帮一把，这叫“亲帮亲好，邻帮邻好”。 母亲说“亲戚不共财，共财断往来。”母亲讲究“远亲不如近邻。”“千金买产，万金买邻。”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人敬咱一尺，咱敬人一丈”、“亲戚朋友圜换圜，街坊邻居碗换碗。”  母亲一生讲究积德行善, 谁家有难，母亲总是乐于帮助。她常言： “饱汉不知饿汉饥”，“饿时给一口，强似饱时给一斗，”。 “行好没有过时的。”“修桥补路当时的福”。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谁家生个大胖小子，母亲总说是他奶奶“行好积就的。” 在夫妻关系上，母亲奉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上床是夫妻，下床是君子”。“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两口打架不记仇。白天吃的一锅饭，晚上枕的一个枕头。” 关于女人的唠叨，母亲说“家里有个嘟噜虫，一辈子不受穷”。若是一对夫妻为人都不怎么样，母亲会说，“弯刀对着瓢切菜”。母亲认为丈夫要尊重妻子的意见，“不刮西北风不晴，不听媳妇话不行”。 在节约粮食上，母亲不许任何人碗中有剩饭：“宁叫它撑死人，不叫它占着盆。”“小孩是个宝贝蛋，不能让他摸落面”。“麦子是样好粮食，丈人家是门好亲戚。” 关于出远门，母亲说“起脚饺子，落脚面”，“三六九，出门走；二五八，要回家。”“饱带干粮，暖带衣裳。”“穷家富路。”“在家千般好，出门当时难。” 出门在外“宁走十里阳关道，不走二里白沙滩。”  我问母亲，各种粮食都有几个粒，母亲回答，“谷三千，麦六十，高粱八百是好的。” 关于养生，母亲有她自己的观点：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吃饭先喝汤，不用大夫开药方。” “过河捡到个元宝，汤水不亏人。”“桃养人，杏伤人，李子行里抬死人。”“包子酒，古来有。” 母亲认为，做饭一定要做熟，“能吃过火，不吃缺火。”母亲认为，“原汤化原食”，“一个馍馍上笼蒸”。母亲常说，“吃了不疼瞎了疼”。“一顿大席饱三天”。 “宁叫疮流脓，不叫嘴受穷。” “酒喝少了是仙丹，喝多了是毒药。” 村里常有人害牙疼，母亲认为，“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母亲不提倡饱食，她认为吃饭时“宁叫它缺一口，不叫它多一口。” ，“碗大勺子有数”。“隔锅的饭香。” 母亲认为多吃萝卜对人有好处，“吃萝卜喝茶，气得大夫咬牙。”“冬吃萝卜夏吃姜。”“到了九月九，大夫抖楼手，家家吃萝卜，病从何处有。” “鱼生火，肉生痰，萝卜白菜保平安。”“ 葱辣眼，蒜辣心，韭菜单辣脖前筋。”“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半筐。”“一只鸡，半斤姜，不炖也香。” 母亲的伟大，在于她的宽容。家人无意中损坏了家什，母亲总是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人包饺子大小不一，母亲却说“有老有少才算是一家子人”。 对于知错能改的人，母亲给予莫大的包容，认为“谁一辈子还不摔个破碗”，“浪子回头金不换”。对那些顽冥不改的人，母亲认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在学习上，母亲认为，“活到老，学到老，八十嬷嬷还学巧”。“活到老学到老，一样不会不算巧”。“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嫲嫲学吓神。”“锯响就有沫。”“从南京到北京，买的没有卖的精”。 母亲还告诉我，“唱戏的都是疯子，看戏的都是傻子。”“憨子放炮，灵利听响。”“有钱没钱，剃头过年。”“正月里不剃头，剃头方舅舅。”“二月二，剃龙头。”“二月二，撒青灰，蝎子蚰蜒滚成堆。”做人不能“剃刀头挑子一头热。”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啊。” 人在失意的时候，往往“祸不单行，”“赖蛤蟆单咬病鸭子。”“死老的三年没运。”“孝子头，满街流。” 关于老，母亲是这样认为的，“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人老别提当年勇”，她告诉我，“人老了别提当年，人穷了别想方便”。人生“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百日床前无孝子”。 关于冯家，母亲说，冯家没有无义的人。冯家的男人似绵羊，冯家的闺女似阎王。一扎总比四指长。冯家的男人好急饭。 母亲教我的话很多，因个人顽劣，年轻时常拿老人言当耳旁风。今搜肠刮肚，辑录下来的不过十之二三。尽管如此，亦足以传之后代，警醒他人。 改于2024年5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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