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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剧现代戏《罗汉钱》，早在上世纪50年代拍成了戏曲片，有一曲《燕燕做媒》的唱段，清新明快接地气，如流行曲一样流行南疆北国，我也学会了。
此曲说的是农村姑娘张艾艾与同村青年李小晚自由恋爱，却遭到有封建思想的人打击。艾艾母亲小飞娥闻此闲言，打算赶紧给艾艾找个婆家嫁出去，被有进步思想的燕燕姑娘知道了，找到小飞娥婶婶，毛遂自荐当红娘，于是就有这"燕燕做媒”的好戏，在燕燕与婶婶两人的对唱中展开，唱词口语化:
(燕燕唱)燕燕也许太鲁莽，有话对侬婶婶讲。(婶婶白)讲啥？(燕燕唱)我来做个媒，包侬称心肠，人才相配，门户相当。问婶婶呀，我做媒人可像样？问婶婶呀，我做媒人可稳当？(婶婶唱)燕燕侬是小姑娘，侬做媒人不像样。(燕燕唱)只要做得对，管啥像不像，我来试试也何妨。
虽然燕燕在《罗汉钱》中是配角，但在此曲中，她乃"红花"，婶婶成了"绿叶"。有趣的是，我这个大男人，还有幸为名伶当过"绿叶"呢！
那是2010年5月3日，正是世博会时期，我在青浦大观园旅游，走进小剧场，原来是沪剧名家马莉莉在演唱，先献上《璇子》中的《金丝鸟》，悠扬抒情的沪韵，赢得碰头彩。我在前排，看得清楚听得明，代表戏迷点戏:"马老师，再唱一曲《燕燕做媒》吧！""请问你是啥地方人？""江苏海门人，我自小就看过沪剧电影《罗汉钱》，还会哼《燕燕做媒》。1987年春，你与陆敬业送《啼笑因缘》到海门，我也欣赏了你们的精彩表演，你还为我们的补天戏曲社题词呢！"马老师一听，记忆犹新，如见老乡一样高兴，要我反串戏中的婶婶与她的燕燕对唱，我欣然答应。于是婶婶的"讲啥"的道白，"你做媒人不像样"的唱，都顺理成章地接上了。马老师唱罢，感谢我的配合，还向观众介绍了我们为戏补天的创举，大声疾呼道:"沪剧需要补天人，地方戏需要补天人！"当场把这两句话题到我的笔记本上，算是对我这片"绿叶"的首肯，我好开心！
龙年谷雨后，我与戏友石松赴月亮湾老年服务中心，探望91岁的海门麒派名票友郁志江先生，郁老把隔壁邻居原海门山歌剧团业务团长贺戍寅请来，4人举行戏曲演唱会。郁老首先以麒派戏《未央宫》亮相，石松献上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 朔风吹》，我则唱了海门山歌剧移植同名京剧的《红嫂 熬鸡汤》。郁校长说山歌剧有了，点贺团长唱段沪剧《燕燕做媒》，还自告奋勇操琴伴奏。贺团长欣然答应，要我反串婶婶与她对唱，于是我又斗胆当绿叶，配合这朵当年山歌剧舞台大红花唱起沪剧来。当贺团长唱罢"有话对侬婶婶讲"时，我的"讲啥"道白跟上来。当贺团长的"问婶婶呀，我做媒人可稳当"刚落音，我就接上"燕燕侬是小姑娘，侬做媒人不像样"两句唱起来，还配上摇手动作，在郁校长的胡琴伴奏下，绿叶衬红花，完成了此曲，石松抢录下视频，又播放了一回，得到郁老的点赞。87岁的"燕燕"姑娘，竖起大拇指夸我82岁"婶婶"配戏到位。正如当年马莉莉夸我配戏好一样，我又欢天喜地起来。
心甘情愿当绿叶，两次为名家配戏唱沪剧《罗汉钱 燕燕做媒》，给我带来的快乐，一言难尽哪！
作者简介：张垣，江苏省海门天补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海门市8，9，10届政协委员，1985年创办补天戏曲社，35年如一日主编社刊《补天戏苑》，该报被评为全国中学生文学社团优秀报刊，已出千期，同时推出《戏苑女娲乐补天》《戏海拾贝勤补天》《美善天地》等五册戏曲校本读物，被中国戏剧家协会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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