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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涟阁.母亲节】刘亚男||母亲的菜园子

 颍州文学 2024-05-11 发布于安徽


母亲的菜园子

文/刘亚男

闲来无事,溜了趟超市,豆角3块6,黄瓜2块5……难得一回关注下价格,菜都这么贵了吗?小时候不都几毛钱一斤的吗?忽然就想起小时候母亲种的菜园子……

之前乡下地多,几乎每家每户都会选择在地头种一片小菜园,我家也不例外,菜园子虽小,却是母亲的希望,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全家的菜都靠这一小片菜园了,一年四季母亲总是把菜园打理的生机勃勃,蔬菜是一季接着一季种,从没让地闲着。

一场喜雨过后,土地松软了,吹面不寒了,大地上的一切都感受着春天的气息,这时母亲就开始在菜园子忙碌了,翻地,培土,还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文字来形容的操作,反正到最后凌乱的菜园,被梳理得一垄一垄的,纹丝不乱。母亲是种地的好手,什么事情都会提前规划好,整好的菜园子,一垄垄有宽有窄,等到赶集时母亲便买回各种菜种、菜苗,番茄种是从不会落下的。这垄撒种青菜,那垄栽架黄瓜、豆角,靠墙点几窝丝瓜。边边角角也不能浪费,种两窝南瓜,再留一畦韭菜。

接下来的日子里,跟着母亲隔三差五跑进菜园子,帮她从井里提水,看着母亲肩上晃悠悠的水桶,总会担心水会撒出来,但母亲总是走的很轻便。

在母亲一日日精心照料下,种子发芽了,蔬菜一天天长大,黄瓜开出了小黄花,西红柿花虽小但也密密麻麻。

夏秋时节,阳光充足,雨水充沛,蔬菜是争先恐后的长。记得有次,雨后的清晨,我嚷着要母亲带我去菜园子摘番茄,母亲考虑到刚下过雨,会踩实了土地,是不大情愿的。好在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终是应了我。

提着篮子跟在母亲身后,一步三蹦哒。红的,绿的,相互交映着的菜地里,空气都弥漫着泥土和花果的清香,光是见到累累的果实,就足以让人内心欢喜和满足。摘几个茄子,拽几根黄瓜,一天的功夫西红柿也红了不少,豆角一把,韭菜一把,很快一篮子都满满的,我则是躲在阴凉的黄瓜架下,随手擦了擦番茄上的雨迹,贪婪的吸允起来,那种原汁原味的酸甜是现在吃不到的美味,这时母亲也总是笑话我嘴上可见的番茄汁,然后为我轻轻擦下。

虽只有这几样蔬菜,母亲总能变着花样给我们做成餐桌上的美食,严实不透风的灶屋里,她站在灶台后面,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而她全然不顾这些,继续熟练地翻弄着锅里的饭菜。蒸茄子,炒茄子,还有我最爱的熬茄饼子,那种味道多久没有尝过了,每每忆起都很怀念,那是母亲的味道。西红柿的做法就更多了,经常用来炒菜,熬汤,偶尔也用会白糖凉拌一小碗。那时农村苹果金贵,母亲说拌糖番茄,赛过最好的苹果,我和哥哥吃着甜甜酸酸的番茄,最后再把碗里的汁喝完,别提有多美了,这许是我儿时吃过的最甜的一道菜了……

时隔数年,如今耕种的土地变少了,母亲也已过了耳顺之年,身体大不如从前了,经常性的腰酸腿疼,那个她经营多年的菜园子也在经历了农业机械化的变迁中变得越来越小了。许是那一辈人对于土地深沉的爱,又或是对于穷苦日子的不忘之情,使得她这么多年来一如既往的亲身耕种,兴是体力和精力跟不上的缘故吧,菜园子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而今我已长大,也成为了母亲,可是记忆里藤架上青青长长的豆角,孩子红红的小脸般熟透的番茄,开满黄色小花的黄瓜在夏季的阳光沐浴及雨水的冲刷下,依然茁壮的倔强的生长在我记忆深处。

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我一样,心里一直有一个情怀相似的夏天,即便多年过去,依旧清晰地记起,那是童年的记忆。直到有一天,童年的一切美好,都被装进书包里,穿过那片田野,绕过门前弯弯的小河,告别熟悉的小菜园,依依不舍走向青春,时光一去不返,没有烦恼没有忧伤的日子,悄然般消逝着,不着痕迹。

外面的天空一望无际,好似被雨水所洗,蓝的有些忧郁,只是慢慢地,望着忧郁的天空,开始无比眷念早已远去的童年。

砖瓦土墙犹在,蜻蜓蝴蝶飞舞,却不见当年追逐的少年,母亲也在岁月沧桑中渐起了微驼的后背。

如今长大的我,再也不是那个懵懂而稚气的孩子了,在展翅单飞的天空里,感受过孤独,经历过伤痛,接受过考验,也曾埋头痛哭,也曾开怀大笑,曾经的美好回忆,成了挥之不去的童殇。我们在异乡的天地间,不倦不休地忙碌着,偶然间,便淡忘了远去的童年。

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每每想起那个雨后的清晨,菜园子里一大一小的人儿,内心充满了温情与感动,我仿佛又看到了那时的母亲在菜园子里忙碌的身影……

作者简介刘亚男,颍州作协会员,就职于阜阳市人民医院。职业使然,常怀悲悯观世界,特别欣赏一种人生境界:“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常自春花秋月中感怀,时有情动辞发之美,行于笔端,是为心底语丝,结集名曰《纤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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