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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特刊(5)2024】 永昶——《永远的月光》

 六盘山诗文 2024-05-11 发布于宁夏


   


永远的月光
文‖永 昶
春来江水绿如蓝




以文化人
  文学是心灵的窗口


在桃花烂漫的春分初夜,我登上古雁山庄前的小丘岭,漫步在木条小道上,感受大自然赐与人们又一个新纪元的希望。我陶醉在微风送达的缕缕芬芳之中,望着椭圆形的月亮,披着皓洁银光,眼前呈现出母亲缓步徐来的亲切身影。我猛一定神,原来是一种幻觉。
1982年我上初二,还是个少年娃。当时农民都有了自己的责任田,初秋是一年最忙的时节,人们几乎每天都是起早贪黑。有一天,早晨五点多,我起来洗脸,发现缸底的水只够我用,别说中午没水做饭,就连早晨父母去地里干活喝的水都不够,才想起昨晚放学回家时,六盘山脉云滚雷鸣,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我路过打粮场时父母亲赶着摞粮食,就放下书包去帮忙。收拾好粮食己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半夜了,虽然雨没下下,虚惊了一场,但可不用担心半夜有雨会泡着粮食了,因此就没顾上去担水。
我洗着脸,心里很矛盾,学校规定七点半到校,可八公里的路程最快也得走一个小时。如果我去担水得耽误半个小时,肯定迟到,会被校长罚站的。如果我不去担,父亲犁地己经走了,只能让母亲去担。担水往返两公里多的山路,年近华甲的母亲又是一双小脚,她怎能担来水呢?
“咯吱咯吱……”煨炕的母亲听到我担着桶发出的声音,喊道:“人家娃娃都走了,担来水就剩你一个人了。你赶紧念书去,我去担水。”
我边走边回答:“让他们走吧。”
母亲站起身大声喊:“天还没亮,河道里孤得很,你一个人害怕。把桶放下,亮了我去担。”我边走边回头跟母亲说:“有月亮呢,我不害怕。”就急急忙忙向河道走去,也没顾上注意母亲的动向。
我是自己给自己壮胆,可心里真的有些害怕。我们村子在东山脚下,吃水要到远离人烟的西山沙洼脚下的深沟河道里去担,这条河道又是个很蹊跷的地方,平时听很多大人闲谈时多次说过很吓人的传说:有时半夜三更会看到火球在沙洼上下乱窜,有时能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有时正中午一个人在河里洗衣服,会有土块跌落在身旁等奇葩的事儿发生。
我担着桶翻过小山丘走到第一条干河道,时不时有沙子从两边悬崖畔“唰唰唰”往下淌的声音。我心跳开始加速,想起人们的传说,顿时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此时,我控制不住自己,越想越害怕,感觉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能清楚听到自己心“咚、咚、咚”急促跳动的声音。
我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小山坡,向沙洼脚下的河道走去。“汩汩汩”的河水夹着铁桶声,不但没有给我增添一丝良好的感觉,反而让我的恐怖感加剧。我满脑子出现的都是眼前沙洼上下乱窜的火球和其它怪象,只觉得自己咽干口苦,舌苔干硬,浑身都冒汗。看着还有二三百米远的水泉不知所措。用毛骨悚然形容我当时的心态恰如其分。
“你把水舀上了吗?”
朦胧听到这样的一声喊叫,我心里更加紧张,六神无主,觉得整个身子酥软了,但没敢吱声。我的心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似的。我停下脚步,屏住呼吸,认真听着,这是母亲平时教我们,不论在什么时候,有人喊叫,在没听清楚是谁时不能答应,特别是晚上和中午。
“你把水舀上了吗?”
母亲又这样喊了一遍,她始终没有叫我的名字。当我听清楚是母亲的声音,迅速转过头去,看见母亲站在我身后那座较高的小山丘顶时,我提到嗓门的心“咚”地一下跌到胸腔里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知是感激、喜悦还是过度紧张,眼泪扑簌簌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觉得自己胆正了好多。再看看山丘上的母亲,晶亮的月光撒在原本身体瘦弱的母亲身上,像披了一身银装,我突然觉得母亲显得那么高大,忐忑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念书迟了,快把河里水舀上算了。” 母亲又喊。为了抢时间,我照母亲说的舀了河水就往回走。连着爬上两道小山坡到母亲跟前时,她说:“看你头上冒的热气,像蒸笼锅上一样……”我想,母亲肯定是跑着下来的,不然,她不可能在我最恐怖的时候出现在小山丘上。后来经母亲证实,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几十年过去,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四年了。月亮依旧东起西落,月光依然柔和美丽,只是物是人非。母亲虽然走了,但她却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一片永远的月光。

作者简介




永昶】宁夏泾源县大湾乡农民。喜欢文学,部分拙作发表于《固原日报》和部分网络平台。


Liupanshan
六盘山诗文
编辑:水比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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