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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 | 《紫烟》(连载151)

 和乐不为 2024-05-11 发布于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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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孩的别样青春,一个女人的华美蜕变。19351949年,那刻满伤痕与苦痛的觉醒岁月,十六到三十岁,被时代浪潮裹挟向前的动荡人生。它是平凡的传奇,亦是非凡的诗篇,历经苏州、上海、天津、北平,她用针脚、音符与笔触绘制了一幅家国情怀的信仰画卷。

151. 订婚(2)

近来,保密局北平站不太安生,有戴笠活字典之称的马汉三已卸任站长一职,担任北平特别市民政局局长继任者乔家才从美国考察归来,性格阴险老辣,在保定期间曾作为宋铭瀚的培训教官,因此宋铭瀚被提拔为行动队副队长。虽然站长人选更替,但乔家才亦不是毛人凤的人,因此站内派系分隔勾心斗角,宋铭瀚虽得到站长和任陵生的赏识,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加之思乡心切,宋铭瀚越发不想再干下去了,这时周惜君找到他。

周惜君表明其另一重身份,宋紫嫣多年的老相识上海沦陷期间的邻居宋紫嫣来到天津后,在他的力挺下宋紫嫣才摆脱嫌疑,最后周惜君回忆起在上海见到涂宝茹的情景,心地良善的宋铭瀚相信了周惜君的话,拉近了两个人的关系。因近来北平地区发生多起“暴民”事件,警察局加强了巡视,保密局获悉有中·共高层从北平过境因此展开检查搜索,周惜君没有忘记来北平的目的是抓捕何仲勉,判断共·党会利用夜色掩护行动,带人在几处新增的卡点巡视。

周惜君让手下把一张印有何仲勉肖像的纸张留给哨卡的警察,发现可疑人等立即报告,警察接过来瞟了眼,抬眼望向对面立刻皱起眉头。

“怎么了?”

“刚刚有辆洋车停下,忽然不见了。”警察回道。

“你确定?”

“嗯,就在长官的车停下的同时。”

周惜君示意手下分成两队摸过去,他掏出手枪跟在后面。走在最前面的特务来到胡同口,被一棵小树挡住视线,透过树枝隐约露出一辆人力车的后半车身,特务举起枪与另一队的领队同时跳过去,枪口对准车内,车子里没有人,周惜君赶到摸了摸座垫仍有余温,证明乘客离开不久,吩咐一组人从后面绕过去,他带领其余人冲进胡同里。

狂奔了几十米,依稀瞧见远处一个黑影左右晃动,特务们高喊站住,否则开枪了,突然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前面特务的脸击中墙壁,吓得众人连忙俯身蹲下,周惜君辨别射击方向,带人冲了过去。

就在刚刚黑色轿车停下的瞬间,何仲勉一个箭步拉起车子拐进胡同,从座位上扶起首长的同时告诉他,一会儿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要按照提前告知的路线逃生,首长点头同意,何仲勉拉起他奔向胡同深处,在一处岔路口两人分开,首长问了句:“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春泥。”何仲勉说完推了把首长,目送他走远后继续向前跑着。

何仲勉朝身后追兵方向开了一枪,确认众人朝他的方向,跑到一处死胡同,何仲勉双手撑住墙面,纵身一跃双脚蹬住墙壁,几步就跳到房顶,特务们赶到抬头望向攀上房檐的黑影,特务们举枪一顿乱射,何仲勉俯身翻檐跃脊消失在夜幕中,下面的特务嘶喊着狂追不舍。

胡同口另一队特务扑了个空,周惜君大口喘着粗气觉察出不对劲,想起人力车上坐有乘客,不好,上当了,立刻带人返回胡同发现那处岔路,追过去早已没了踪迹。

首长按照出发前何仲勉设定的路线钻进一条窄巷,突然一扇门打开,首长跑了进去。何仲勉做了最坏打算,一旦遇到危险制定了一条逃生路线,谢天华手下的秘密交通员就守在那里,接到首长后立刻将他乔装改扮,然后躲进一辆垃圾车里,就在警察和特务封锁整条街道前,首长顺利护送到了郊外,连夜乘坐游击队的骡子车赶往古北口方向。

何仲勉不幸中弹乱枪中一颗子弹反弹射入他的左腹,血流不止。

何仲勉从屋顶跳下栽倒在草丛中,为了保证首长的安全,他跑了接近五里地,由于失血过多实在跑不动了,身后没了叫喊声,靠在矮墙上解开外衣扣子查看伤口,幸好子弹撕开了一个十来厘米宽的口子飞了出去,伤口处已血肉模糊。何仲勉把外套撕成几条布条,然后把剩余部分按在伤口处疼得他差点喊出声,用接起来的布条绕着腹部缠了两圈。忽然一阵强风吹来,刮飞了他的帽子,何仲勉试图去抓已没了力气,刹那间头顶上方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雷雨交加,何仲勉用力撑起身子按住腹部疾步消失在夜中。

少顷,几名黑衣人赶到,周惜君站在伞下,地上的血迹被雨水冲散,一名手下跑过来手里拿着一顶毡帽,周惜君接过来仔细端详,然后放在鼻尖闻了闻,他确帽子的主人就是何仲勉。

七月中下旬的一个周末,宋紫嫣和苏懿鸣来到北平,给宋铭瀚过二十二周岁的生日。吃过饭宋紫嫣来到前门大街,胡香凝正在等她,想不到几周时间,胡香凝就搞定了成衣店分店的新址且已开始装修。

新店的前身是家绸缎庄,因此装修工程简单了许多,宋紫嫣感觉胡香凝如同仙女般变出了这家店铺,胡香凝玩笑回那我应该是孙悟空,有了店这个金箍,不怕宋紫嫣不来北平陪她作伴。

盛夏北平的天气如同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进店时还是晴空万里,出门时已阴云密布,胡香凝担心下雨想去电话亭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过来接她们,宋紫嫣说还是坐人力车吧。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车夫经过,天空已飘落雨滴,宋紫嫣拉起胡香凝来到街边报摊的雨棚下避雨,干脆买份报纸吧。

宋紫嫣接过报纸的刹那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报纸明显位置刊登着一则通缉令,何仲勉的肖像和姓名赫然在目,宋紫嫣不禁攥紧报纸被胡香凝察觉。

“怎么了?”

宋紫嫣手捂额头,说:“突然感觉不舒服,我先回旅店了。”

“外面下雨呢。”胡香凝见宋紫嫣冲进雨中,犹豫片刻追了上去。

回到住处,宋紫嫣病倒了,胡香凝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让紫嫣挨雨淋感冒,而宋紫嫣清楚缘何病倒。胡香凝要带宋紫嫣去医院看病被拒绝,苏懿鸣傍晚回来得知情况到房间探望,宋紫嫣告诉他明早返回天津。

整晚,紫嫣彻夜未眠。

通缉令上写得很清楚何仲勉在被追捕过程中中弹受伤,如果不是因开分店事宜来到北平,宋紫嫣绝不会知晓此事,或许最终得的是最坏的消息,紫嫣不敢去想,她能做的只有尽快返回天津,从许冠发口中得知一切。

一路上苏懿鸣车开得很慢很稳,对宋紫嫣照顾得十分体贴,宋紫嫣望着他的背影心想,该在什么场合什么时候对苏懿鸣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劝说他弃暗投明成为我们的同志呢,而此刻宋紫嫣满脑子想的都是何仲勉,一路颠簸加之没有休息好使得病情加重,到了天津,苏懿鸣直接把她送到了医院。

任陵生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到医院,动用关系找到最好的医生为宋紫嫣治疗,很快紫嫣的状况有所好转,但她并不知道,在昏睡期间医生对她进行了全身检查,包括妇科。没错,是任陵生要求医生这么做的,目的很显然是出于对宋紫嫣的怀疑,从去年与紫嫣重逢,两个人从未有过亲密行为,宋紫嫣的行为举止也透露出不想让任陵生触碰她身体,虽然在那个男女授受不清的年代很正常,但作为即将订婚的未婚夫妻,宋紫嫣这么做一定隐藏着什么,检查结果下午就将出来,任陵生有些迫不及待。

住院期间,蕙兰全程陪在紫嫣身边,施太太、斯蒂文太太等人也前来看望,胡香凝更打来几次电话询问情况,得知宋紫嫣基本康复才放下心,宋紫嫣叮嘱苏懿鸣不要告诉宋铭瀚她生病消息。

宋紫嫣靠在床头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感觉口渴伸手去桌上的水杯,见蕙兰从外面走进来。

“别动紫嫣姐,我递你。”

宋紫嫣接过杯子刚要喝却从蕙兰脸上读出了慌乱,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先喝口水。”蕙兰说完走到病房门口左右张望,然后关上门,宋紫嫣喝了整杯水,望向她。

蕙兰刚刚去食堂给宋紫嫣打饭时无意中听见两名护士的聊天内容还是有钱人好,得了个普通感冒都要做个全身检查,连妇科都查了,羡慕宋紫嫣长得好嫁得更好,谁不愿意做任陵生这样年轻有为的长官太太呢,蕙兰听了立刻返回病房,路上遇到医生询问,医生说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交给了任陵生。

现在该怎么办?蕙兰焦急地问。

宋紫嫣也感到无措,没想到任陵生会趁她生病昏迷时做这些,有些常识的人都会了解已婚生育过的女性与未婚女性····颈形状以及血液、激素等身体各方面都存在显著差异,一旦任陵生看了检查报告,真相就会暴露,所有的努力将化为泡影,别说完成上级组织交给的任务,她自身的安全也将难保,将宋紫嫣置于危险境地

医院大门外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任陵生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份检查报告,姓名一栏写着:宋紫嫣,年龄二十八岁任陵生不禁心跳加速,他迫切看到检查结果,又害怕看到,仔细阅读报告上的每一个字,紧张不安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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