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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篇 两虎相争 有两虎诤1人而斗者，管庄子2将刺之，管与3止之曰：“虎者，戾4虫；人者，甘饵5也。今两虎诤人而斗，小者必死，大者必伤。子待伤虎而刺之，则是一举6而兼两虎也。无刺一虎之劳，而有刺两虎之名。”——《秦策二》 【注释】 1.诤：通“争”。 2.管庄子：卞庄子，春秋时期鲁国勇士。 3.管与：鲁国人。 4.戾：暴戾，残暴。 5.甘饵：美好的食物。 6.举：举动。 【译文】 有两只老虎为了争一个人而争斗，管庄子将要刺杀它，管与阻止他说：“老虎，是猛兽；人是老虎的美食。现在两只老虎为了争一个人而斗争，小的老虎一定会死去，大的老虎一定会受伤。您等待老虎受伤了再去刺杀它，就是一个举动就杀掉两只老虎。没有耗费刺杀一只老虎的力量，却获得了刺杀两只老虎的名声。” 曾参杀人 昔者1曾子2处3费，费人有与曾子同名族者而杀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参杀人。”曾子之母曰：“吾子不杀人。”织自若4。有顷5焉，人又曰：“曾参杀人。”其母尚6织自若也。顷之7，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惧，投杼8逾9墙而走10。——《秦策二》 【注释】 1.昔者：从前，以前。 2.曾子：曾参，孔子的弟子，儒家代表人物，被尊称为“宗圣”。 3.处：居住。 4.自若：镇静自如。 5.有顷：不久，一会儿。 6.尚：还。 7.顷之：不久，一会儿。 8.杼：织布机上的梭子。 9.逾：越过，翻过。 10.走：跑。 【译文】 从前曾子住在费这个地方，这里有个和曾子同名同姓的人杀了人，有人告诉曾子的母亲说：“曾参杀人了。”曾子的母亲说：“我的儿子不会杀人的。”她很镇静地织布。过了一会儿，别人又来说：“曾参杀人了。”曾子的母亲还是很镇静地织布。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人又来告诉她说：“曾参杀人了。”曾子的母亲害怕了，扔下梭子翻墙逃跑了。 画蛇添足 楚有祠者1，赐其舍人2卮3酒。舍人相谓4曰：“数5人饮之不足6，一人饮之有余。请7画地为蛇，先成者饮酒。”一人蛇先成，引8酒且9饮之，乃左手持卮，右手画蛇，曰：“吾能为10之足。”未成，一人之蛇成，夺其卮曰：“蛇固11无足，子安12能为之足？”遂饮其酒。为蛇足者，终亡13其酒。——《齐策二》 【注释】 1.祠者：主管祭祀的官员。祠，祭祀。 2.舍人：门客，身边的侍从人员。 3.卮：古代饮酒的器具，泛指酒杯。 4.相谓：互相商议，互相说。 5.数：几。 6.足：够，足够。 7.请：请让我们（做某事）。 8.引：拿过来，取过来。 9.且：将要。 10.为：给，替。 11.固：本来。 12.安：怎么，哪里。 13.亡：失去，丢失。 【译文】 楚国有个祭祀的官员，赏赐给身边的门客们一杯酒。门客们互相商量说：“这点酒几个人喝不够，一个人喝有多。请让我们在地上化蛇，先画成的人喝这杯酒。”有一个人先画成了，拿过酒来就要喝它，他就左手拿着酒杯，右手画蛇，说：“我能够给它画上脚。”他还没有画成，另一个人的蛇画成了，夺过他的酒杯说：“蛇本来没有脚，您怎么能给它画上脚呢？”就喝掉了他的酒。给蛇画脚的人，最终失去了他应得的酒。 土偶人与桃梗相与语 孟尝君1将入秦，止者千数2而弗3听。苏秦4欲止之，孟尝君曰:"人事者，吾已尽5知之矣。吾所未闻者，独6鬼事耳7。"苏秦曰：“臣之来也，固8不敢言人事也，固且以鬼事见君。” 孟尝君见之。谓孟尝君曰：“今者臣来，过于淄9上，有土偶人10与桃梗11相与12语。桃梗谓土偶人曰：'子，西岸之土也，埏13子以为人，至岁八月，降雨14下，淄水至，则汝残矣。’土偶人曰：'不然15。吾西岸之土也，吾残则复西岸耳。今子，东国之桃梗也，刻削子以为人，降雨下，淄水至，流子而去，则子漂漂者将如16耳！’今秦，四塞之国17，譬若虎口，而君入之，则臣不知君所出矣。”孟尝君乃止。——《齐策三》 【注释】 1.孟尝君：田文。战国四公子之一，此时担任齐国丞相。 2.数：计算。 3.弗：不。 4.苏秦：战国时期纵横家。 5.尽：都，全部。 6.独：仅，只有。 7.耳：而已，罢了。 8.固：本来。 9.淄：水名，在山东省。 10.土偶人：用泥土做成的人。 11.桃梗：用桃木做成的人。 12.相与：互相，一起。 13.埏：用水调和泥土。 14.降雨：大雨。降，同“洚”，洪水。 15.不然：不对，不是这样。 16.如：到……去。 17.四塞之国：四面都是高山、要塞的国家。 【译文】 孟尝君将要到秦国去，阻止他的人要用千来计算（有几千人）但孟尝君都不听。苏秦想要阻止他，孟尝君说：“讲人事的话，我已经全都知道了。我没有听说过的，只有鬼神的事情罢了。”苏秦说：“我这次来，本来就不敢说人的事情，本来就是用鬼神的事情来拜见您。” 孟尝君接见苏秦。苏秦对孟尝君说：“今天我来的时候，从淄水上经过，看见有土偶人和桃梗人在互相交谈。桃梗人对土偶人说：'你，是河流西岸的土，和水混合后把你做成人形，到了八月份，天降大雨，淄水爆发，那你就会被水冲残破了。’土偶人说：'不对。我本来是西岸的土，我残破了不过是又回到西岸罢了。现在你是东方的桃梗，斧刻刀削把你做成人形，大雨降下，淄水爆发，把你冲走，那么你飘飘荡荡将要到哪里啊！’如今秦国是四方都有险要边塞的国家，就像是虎口，您进入秦国，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出来啊。”孟尝君就停止了自己的计划。 狐假虎威 荆宣王1问群臣曰:“吾闻北方之2畏昭奚恤3也，果诚4何如？”群臣莫对5。 江乙对曰:“虎求百兽而食之，得狐。狐曰:'子无6敢食我也！天帝使7我长8百兽。今子食我，是逆9天帝命也！子以我为10不信11，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观百兽之见我而敢不走12乎？’虎以为然13，故14遂与之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走也，以为畏狐也。今王之地五千里，带甲百万，而专属之于昭奚恤；故北方之畏奚恤也，其实15畏王之甲兵也，犹16百兽之畏虎也。” ——《楚策一》 【注释】 1.荆宣王：楚宣王。春秋时荆州是楚国所在的地方，所以楚国也被称为荆楚，现在荆楚大地指的是湖北。 2.之：取消句子独立性，无义。 3.昭奚恤：人名，楚国的令尹（相当于丞相）。 4.诚：果真，实在，的确。 5.莫对：没有人回答。对，回答。 6.无：不。 7.使：派遣、命令。 8.长：长官，首领。这里作动词，意为“做……首领”，掌管。 9.逆：违抗，违背。 10.以……为：认为……是……。 11.不信：不真实，不可靠。 12.走：逃跑。 13.以为然：认为狐狸说的对。然：认为……正确。 14.故：所以。 15.其实：他们实际上。 16.犹：如同，好像。 【译文】 荆宣王问大臣们说：“我听说北方各国害怕昭奚恤，果真是这样吗？” 大臣们没有人回答。 江乙回答说：“老虎寻找各种野兽要吃他们，得到一只狐狸。狐狸说：'你不敢吃我！上天派我来做百兽的首领。今天你吃了我，这是违背上天的命令！你认为我说的话不可靠，我给你走在前面，你跟随我的后面，看野兽们见到我有敢不逃跑的吗？’老虎认为他说得对，所以就和他一起走。野兽见到他们都跑了。老虎不知道野兽是害怕自己逃跑的，认为是害怕狐狸。如今大王的土地方圆五千里，穿戴着铠甲的士兵有上百万，都交给昭奚恤统领；所以北方的国家害怕昭奚恤，他们实际上是害怕大王的军队，好像野兽们害怕老虎。” 惊弓之鸟 异日1者，更羸2与魏王处3京台之下，仰见飞鸟。更羸谓魏王曰：“臣为王引4弓虚发而下鸟。”魏王曰：“然则5射可至此乎？”更羸曰：“可。”有间6，雁从东方来，更羸以虚发而下之。魏王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羸曰：“此孽7也。”王曰：“先生何以8知之？”对9曰：“其飞徐10而鸣悲。飞徐者，故11疮痛也；鸣悲者，久失群也。故疮未息而惊心未忘也。闻弦音，引而高飞，故疮裂而陨12也。” ——《楚策四》 【注释】 1.异日：往时，从前。 2.更羸：战国时的名射手，假托的人物。 3.处：处于，位于。 4.引：拉。 5.然则：（既然）这样，那么。 6.有间：一会儿，过了一会儿。 7.孽：同“蘖”，病，未痊愈的隐伤。 8.何以：以何的倒装，凭什么。 9.对：回答。 10.徐：慢慢地。 11.故：过去的，以前的。 12.陨：坠落。 【译文】 从前，更羸和魏王位于京台的下面，抬头看见了飞鸟。更羸对魏王说：“我给大王拉满弓不放箭就可以把鸟射下来。”魏王说：“既然这样，那么射箭的技术可以到这样的地步吗？”更羸说：“可以”。过了一会儿，大雁从东方飞来，更羸虚发一箭把鸟射了下来。魏王说：“射箭的技术可以到这样的地步吗？”更羸说：“这是有伤在身的鸟。”魏王说：“先生是凭借什么知道的？”更羸回答说：“它飞得慢而且叫声悲哀。飞得慢，是以前的伤口痛；叫声悲哀，是长时间失去了雁群。以前的伤口没有痊愈惊恐之心没有忘掉啊。听到弓弦的声音，它就振动翅膀奋力高飞，以前的伤口迸裂就掉了下来。” 乐羊食子 乐羊1为2魏将而攻中山3，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4之羹5。乐羊坐于幕下而啜6之，尽一杯。文侯谓睹师赞7曰：“乐羊以8我之故9，食其子之肉。”赞对10曰：“其子之肉尚11食之，其谁不食！”乐羊既罢12中山，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魏策一》 【注释】 1.乐羊：人名，魏国的将领。 2.为：担任。 3.中山：指中山国。 4.遗：送，赠送。 5.羹：用肉或菜做成的带汤的食物。 6.啜：喝。 7.睹师赞：人名，魏国大臣。 8.以：因为。 9.故：原因，缘故。 10.对：回答。 11.尚：尚且，还。 12.罢：停止，结束。 【译文】 乐羊担任魏国的将领去攻打中山国，他的儿子在中山国，中山国的国君烹杀了他的儿子并送给他（儿子的肉做的）肉羹。乐羊坐在军帐中喝了羹汤，喝光了一杯。魏文侯对睹师赞说：“乐羊因为我的原因，吃了他儿子的肉。”睹师赞回答说：“他儿子的肉尚且能吃，谁的肉不能吃啊！”乐羊结束了对中山国的战争回来之后，魏文侯奖赏他的战功却开始怀疑他的居心。 魏文侯守信 魏文侯1与虞人2期猎3。是4日饮酒乐，天雨5。文侯将出，左右6曰：“今日饮酒乐，天又雨，公将焉7之8？”文侯曰：“吾与虞人期猎，虽乐，岂可不一会期哉！”乃往，身9自罢10之。魏于是乎始强。——《魏策一》 【注释】 1.魏文侯：战国时期魏国开国君主。公元前 445 年即位。公元前 403 年，韩、赵、魏三家分晋，被周威烈王正式承认为诸侯，成为封建国家。 2.虞人：管理山川河流的小官。 3.期猎：约定打猎。期：约定。 4.是：这。 5.雨：名词作动词，下雨。 6.左右：旁边的人。 7.焉：哪里。 8.之：到，往。 9.身：自己，亲自。 10.罢：停止，结束。 【译文】 魏文侯和虞人约定时间打猎。这一天他喝酒喝得很快乐，天下雨了。魏文侯将要出去，旁边的人说：“今天喝酒很快乐，天又下雨，您要到哪里去呢？”魏文侯说：“我和虞人约定打猎，虽然很快乐，怎么可以不如期相会呢？”魏文侯就前往，亲自（告诉虞人）停止打猎。魏国于是就开始强大起来。 南辕北辙 魏王1欲攻邯郸2，季梁3闻之，中道而反4，衣焦不申5，头尘不浴，往见王曰： “今者臣来，见人于大行6，方7北面而持其驾，告臣曰：'我欲之8楚。’臣曰：'君之楚，将奚9为北面？’曰：'吾马良10。’臣曰：'马虽良，此非楚之路也。’ 曰：'吾用11多。’臣曰：'用虽多，此非楚之路也。’曰：'吾御者12善13。’此数14者愈善，而离楚愈远耳。”——《魏策四》 【注释】 1.魏王：指魏惠王。 2.邯郸：战国时期赵国都城。 3.季梁：魏国大臣。 4.反：通“返”，返回。 5.衣焦不申：衣服褶皱不平也不伸展。申，通“伸”，伸展。 6.大行：大路。 7.方：正在。 8.之：动词，到……去。 9.奚：疑问词，什么，为什么。 10.良：好。 11.用：费用，物资。 12.御者：驾车的人，车夫。御，驾驭车马。 13.善：好。 14.数：几。 【译文】 魏王想要攻打邯郸，季梁听说了这件事，走到一半就回来了，衣服的褶皱来不及伸展，头上有灰尘也不去洗，前去见魏王说：“今天我来的时候，在大路上见到一个人，正在朝着北方驾驭他的车，告诉我说：'我想要到楚国去。’我说：'您到楚国去，为什么朝着北方走呢？’那人说：'我的马好。’我说：'马虽然好，这不是到楚国去的路啊。’那人说：'我的费用多’我说：'费用虽然多，这不是去楚国的路。’那人说：'我驾车的人技术高明。’这几样东西越好，距离楚国就越远了。” 千金市骨 臣闻1古之人君2，有以3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4。涓人5言于君曰：“请求之。”君遣之。三月得千里马，马已死，买其首6五百金，反7以报8君。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马，安9事死马而捐10五百金？”涓人对11曰：“死马且买之五百金，况生马乎？天下必以王为能市12马，马今至矣。”于是不能期年13，千里之马至者三。——《燕策一》 【注释】 1.闻：听说。 2.人君：君主，帝王。 3.以：用。 4.得：得到。 5.涓人：国君身边的侍从。 6.首：头。 7.反：通“返”，返回。 8.报：报告，告知。 9.安：怎么，哪里。 10.捐：抛弃，放弃。这里可以引申为浪费。 11.对：回答。 12.市：买。 13.期年：满一年。 【译文】 我听说古代的君主中，有一个用千金求购千里马的，三年时间都不能够得到。他身边的侍从对国君说：“请让我去寻找吧。”国君派遣他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得到了千里马，可是马已经死了，用五百金买了马头，侍从回来之后报告国君。国君非常愤怒，说：“我寻求的是活马，怎么买了死马浪费了我五百金呢？”侍从回答说：“死马尚且用五百金买下来，更何况是活马呢？天下的人一定认为大王能够买好马，千里马就会来到了。”于是不到一年的时间，送到这里的千里马就有三匹。 马价十倍 人有卖骏马者，比1三旦2立市3，人莫之知。往见伯乐曰：“臣有骏马，欲卖之，比三旦立于市，人莫与言，愿子还4而视之，去5而顾6之，臣请献一朝之贾7。”伯乐乃还而视之，去而顾之，一旦而马价十倍。——《燕策二》 【注释】 1.比：接连。 2.旦：早上。 3.市：集市，市场。 4.还：通“环”，环绕。 5.去：离开。 6.顾：回头看。 7.贾：做买卖。这里一朝之贾指一天做生意的收入。 【译文】 有个卖骏马的人，接连三个早晨站在集市上，没有人知道这是骏马。他前去见伯乐，说：“我有骏马，想要卖掉它，接连三个早晨站在集市上，没有人和我说话（问价钱），希望您去绕着它看一下，离开之后再回头看看它，请让我献给您一天的收入。”伯乐就围绕着他的马看，离开之后又回头看它，一个早上的时间马的价格涨了十倍。 鹬蚌相争 赵且1伐2燕，苏代3为燕谓惠王曰：“今者臣来，过4易水。蚌方5出曝6，而鹬啄其肉，蚌合而拑7其喙8。鹬曰：'今日不雨9，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10，渔者得而并禽11之。今赵伐燕，燕赵久相支，以弊大众，臣恐12强秦之为渔父13也。故14愿王之熟15计之也。”惠王曰：“善16。”乃止。——《燕策二》 【注释】 1.且：将要。 2.伐：讨伐，攻打。 3.苏代：战国时期纵横家，苏秦的弟弟。 4.过：经过。 5.方：正在。 6.曝：晒。成语“一曝十寒”。 7.拑：同“钳”，把东西夹住的意思 。 8.喙：嘴，专指鸟兽的嘴。 9.雨：这里用作动词，下雨。 10.舍：放弃。相舍：互相放弃。 11.禽：通“擒”，捕捉，抓住。 12.恐：担心，忧虑。 13.渔父：渔翁。父，从事某种职业的老年男子。 14.故：因此，所以。 15.熟：仔细。 16.善：好。表示同意。 【译文】 赵国将要攻打燕国，苏代替燕国对赵惠王说：“今天我来的时候，经过易水河。看见一个河蚌正出来晒太阳，一只鹬鸟啄它的肉，河蚌合起来夹住了鹬鸟的嘴。鹬鸟说：'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就会有死去的河蚌。’河蚌也对鹬鸟说：'今天不出来，明天不出来，就会有死去的鹬鸟。’河蚌和鹬鸟都不肯放弃，渔翁就能够一起抓住它们。如今赵国攻打燕国，燕国赵国长时间地相持，让广大民众疲惫，我担心强大的秦国会成为渔翁。所以我希望大王仔细地考虑这件事。”赵惠王说：“好。”于是就停止攻打燕国。 易水送别 太子1及2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3以送之，至易水上。既祖4，取道。高渐离5击筑6，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7，士皆垂泪涕泣。又前8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慷慨羽9声，士皆瞋目10，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遂就11车而去12，终已不顾13。——《燕策三》 【注释】 1.太子：燕国太子丹。 2.及：和，与。 3.白衣冠：穿着白衣戴着白帽。这种服装是丧服，太子丹等人知道荆轲去秦国后难以返回，所以穿丧服送他，也暗含着激励的意思。 4.祖：古人出行要祭祀路神，要出发的时候，喝酒祭神叫祖。 5.高渐离：荆轲的朋友。 6.筑：古代的一种打击乐器。 7.变徵之声：高亢的调子，适于悲歌。 8.前：走上前。 9.羽：五音（宫、商、角、徵、羽）之一。羽声也是悲壮的声音。 10.瞋目：瞪大眼睛表示愤怒。 11.就：接近，靠近。引申为登上。 12.去：离开。 13.顾：回头看。 【译文】 燕太子丹和门客中知道了这件事的人，都穿着白衣服戴着白帽子来送荆轲，到了易水河边上。祭祀了路神之后，就要上路。高渐离击打着筑，荆轲和着筑声唱歌，声调悲壮凄凉，人们都流下眼泪哭了起来。荆轲又走上前唱了首歌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又演奏了慷慨激昂的曲调，人们都怒目圆睁，头发竖起来顶起了帽子。于是荆轲就上车离开了，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智伯欲伐卫 智伯1欲伐2卫，遗3卫君野马4四、白璧一。卫君大悦，群臣皆贺，南文子5有忧色。卫君曰：“大国交欢，而子有忧色，何？”文子曰：“无功之赏，无力之礼6，不可不察7也。野马四，白璧一，此小国之礼也，而大国致8之。君其9图10之。”卫君以其言告边境。智伯果起兵而袭卫，至境而反11，曰：“卫有贤人，先知吾谋也。”——《宋卫策》 【注释】 1.智伯：名瑶，晋国四卿之一。 2.伐：讨伐，攻打。 3.遗：送，赠送。 4.野马：骏马。 5.南文子：战国时贤士，卫国大夫。 6.无力之礼：不费力气就得到礼物。 7.察：考察，明察。 8.致：送达。 9.其：语气词。表示揣测、反问、期望或命令。 10.图：谋划。 11.反：同“返”，返回。 【译文】 智伯想攻打卫国，送给卫君四匹骏马和一块玉璧。卫君十分高兴，群臣都来庆贺，南文子却面带忧愁的神色。卫君说：“大国对我很有好感，而你却面带忧色，这是为什么呢?”文子说：“没有功劳就受到赏赐，没费力气就得到礼物，不可以不明察。四匹骏马和一块玉璧，这是小国应该送给大国的礼物，而如今大国却将这种礼物送给我们，君王您要谨慎考虑。”卫君把南文子的话告诉边境的将领，让他们加以戒备。智伯果然出兵偷袭卫国，到了边境又返回去了，说：“卫国有贤良的人，提前知道了我的计谋。” 卫人迎新妇 卫人迎新妇。妇上车，问：“骖马1，谁马也？”御2曰：“借之。”新妇谓仆曰：“拊3骖，无4笞服5！”车至门，扶，教送母曰：“灭灶，将失火。”入室见臼，曰：“徙之牖6下，妨往来者。”主人笑之。此三言者，皆要言也，然而不免为7笑者，蚤8晚之时失也。——《宋卫策》 【注释】 1.骖马：两旁的马。 2.御：车夫，驾车的人。 3.拊：敲，打。 4.无：不要。 5.服：中间驾辕的马。 6.牖：窗。 7.为：被。 8.蚤：通“早”。 【译文】 卫国人迎娶新娘。新娘上车后，就问：“两边的骖马，是谁家的马？”车夫说：“是借来的。”新娘对仆人说：“鞭打骖马，不要鞭打中间驾辕的马。”车到了新郎家门口，扶新娘下车时，她又告诫送她的保姆说：“把灶火灭了，否则将要着火。”进了房间看见舂米的石臼，说：“把它搬到窗户下面，免得妨碍室内往来的人。”主人嘲笑她。新娘这三句话，都是切中要害的话，但是不免被人嘲笑，这是因为新娘说得过早了（没有选择好恰当的时机）。 二十年专注文言，读经典，学文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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