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第三郡：酒泉

冬不拉拉 2024-05-13 发布于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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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走夜路的经历，我们决定无论多晚，不再停留，直奔酒泉。

高速公路一个劲头地在河西走廊向西挺进，毫无倦怠感。青干干的蓝天，一团白云总在我们前方，一动不动。明晃晃的铁路时不时与我们并行，你追我赶。我们使劲地追着，追着铁路，追着公路，也追着那团白云，追着自己的心思，一路向西。过了很久，那团白云依旧在前头，只是由白变幽蓝，蓝黑，黑黢黢，反正就是不离开，跟我们较起劲来。可不知何时，隐匿到天空里了。

夜幕下的河西走廊，那种空旷，只有车灯在探寻着它黑色的诱惑。四周根本不给予你想象，只有向前，时而路标会提醒你脚下的位置，你在黑夜的指引下，向往着那团光。

终于，远处的黑色变淡，一片光出现，到达酒泉。

入住酒泉酒店，酒店停车场竟然还收费，不管是否在此住宿。也许是接近敦煌缘故，酒泉夜市人明显多了，从打扮来看，几乎都是游客。找家川菜馆，客人实在多，等菜上来，已是十一点多。吃完，还是忍不住闲逛下。只是走到有名的钟楼，在路边远观，四方楼匾“东迎华岳”“西达伊吾”“南望祁连”“北通沙漠”，方向明确。相对于武威的凉州城门，略显低矮。当然，当年钟楼放眼四野，肯定也是视域极阔，一眼千里。在一条老街巷口买了一个白瓜，当地人说不吃白瓜，等于没来此地。

酒泉，俗称肃州。“城下有泉，其味如酒”，河西走廊四郡之一，也是古丝绸之路必经之地，紧邻敦煌郡。凿空西域前，这片土地主要居住着乌孙、月氏、匈奴等民族，连接着中原与西域。

第二天，到金塔县沙漠胡杨林。打算去航天城，因疫情不对外开放，改道到金塔县胡杨林。出酒泉，一望无际的农田，种植着玉米、大豆等。不久，不着边际的戈壁出现，与天边灰成一片，你只知道一直向前驶去，顺便猜测着戈壁滩里会有什么。这片戈壁，让我脑海里一直闪现高尔泰的《寻找家园》，书中的夹边沟农场应该就在这一带。戈壁里，那时不时的金光闪闪，是不是他们在向我们招呼着，尽管说磷火只有在黑夜里才会闪现。那个时代，那个时代的生灵，跟这戈壁的沙子有何区别呢。

他在《沙枣》里说，作为劳改犯，一次在戈壁挖沟时看到远处一棵沙枣树，结满果实。在吃不饱的日子，那就是能活下去的代名词。夜晚下班，他故意走在队伍的后面，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地掉队。在装满所有口袋后，谁知迷路了。瞬间，死亡的恐惧袭来。凭着记忆，向农场摸去，“月冷笼沙，星垂大荒。一个自由人，在追赶监狱。”多么美，然而又是多么的悲怆！

胡杨林没想象中的那么神魂颠倒，因季节不到，叶子还是一片青涩。据说，秋天，胡杨林一片金黄，用颜色描绘大漠岁月，裹挟着你的一切怅惘、期待，沉浸着自我的天地，那气势，唯我独尊。气势没了，但气场还在，偌大的胡杨里，车直接开进去，转了2小时，一列火车，带着我们驶向秋天的站台，算是到过胡杨林。

文殊山石窟是我们到酒泉的重点。在一片光秃秃的山脊下，一座寺庙，略感失望，若不是那匾牌，你还真不敢相信这是享誉盛名的文殊山石窟。寥寥几人，管理员爱理不理的。在最后一座小房子，里面有洞窟，若不买香火，不给开门让进去看里面的壁画。看壁画是目的，其他都是附属。壁画是《弥勒上生经变》画，气势恢宏，构图严谨，线条优美，勾勒出一个让人仰慕的极乐世界。

屋旁有条小道，拦着不让上，我们也就此别过。后来才知道，这只是前山的文殊寺，而文殊寺石窟分前山、后山，大部分石窟就在荒凉破败的山脊里的后山。后悔不已，我说怎跟来前查阅的千差万别呢。破败，我是被破败打败了吗，不，是我没有去追问。光秃秃的山脊，蕴藏着你所不知的乾坤，也正是这种破败，才让你有着历史感；岁月的侵蚀，震慑于它的厚重；道道沟壑，有着它的历史述说，也填满着它的星辰岁月。

嘉峪关城楼在嘉峪关市的西北，曾属酒泉。马可波罗到过酒泉，即肃州，对肃州的记述非常简单，“境内有环以墙垣之城村不少，而其要城即名肃州。”可能当时肃州被成吉思汗屠城，比较破败，因而寥寥几笔。他在《马可波罗行纪》里，并没有提及嘉峪关城楼。的确，因那时嘉峪关城楼还没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