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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657 宇宙的腚

 新用户7632znfl 2024-05-13 发布于北京

近期,我花了大量时间坐在新买的椅子上,有时候什么也不干。我靠在靠背里,仰头望着天花板,只穿着内裤和T恤。

门铃响了,我按下自动锁按钮,门应声打开,b走进来,他看到我久不出屋的硬核造型,禁不住吓出一句:

“你最近长得越来越像真理了。”

的确,胡子杂乱分布,发型很像我爹年轻时的一张照片,那时候他在搞艺术,但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艺术。

“粗糙、静止、无所修饰。”

b说完,扔给我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他刚打印出来的一摞纸,全是诗。他是一个轻易就能把写出来的东西给人看的诗人。

我看了第一页,一堆读起来很累的文字之上,有一个标题——宇宙的腚。往下全是空白打印纸。

“就这一首?”我问。

“剩下的还在这儿呢。”他露出狡猾的微笑,左手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宇宙要是有腚,你说咱们是在腚里面,还是在腚外面?”

b陷入了沉思,他的诗里没答案,全是抒情,这是他擅长的。不过我认为这跟春天有关,万物复苏,激素乱撞,b需要的是性交,而单身的b性交不成,就把原始粗俗的激情,释放到荒谬绝伦的诗里头了。

我在诗里看到了他的寂寞和掩饰,但我拒绝心理分析那套。我穿着裤衩,正襟危坐,和b一起思考我提出的问题。

“我认为咱们应该处于腚的外部,”b很认真地回答了我,他继续说,“很少受到宇宙的致命冲击,但头上悬着个屁眼,总让人感到恐慌。”

“跟你相反,我觉得咱们在内部,按照我们理解不了,但又总能觉察的某种秩序运转着。”

“直到被排挤出去?”

“直到被排挤出去。”

b突然有了灵感,抢过他的文件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支中性笔,在空白页上写起来。

我又把头仰过去,望着雪白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灯罩里有一只飞虫,它一动不动,已经解脱了。可是它飞进灯罩里可不是为了解脱的。

b又把文件夹递过来,我见他又憋出来一首,但我不想读了,尤其看到标题还是跟腚有关。

“我现在被礼貌和耐心的腚排挤出去了,”我告诉b,“但你倒是可以写一本《限腚集》,限制的限。”

接着我们开始抽烟喝酒。

我被他那首破诗洗脑了,他离开后,我也试着写了几首,但很快,我发现自己完全不需要写诗。我坐在椅子上很舒服,很和谐,像两个准确的词汇被孤独粘在一起那样和谐,我干嘛要逃出宇宙去写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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