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下雨了，更确切的说是第一次在崭新的屋子里感受外面在下雨。 感觉是相通的，意识是流动的。 某一天我在打完羽毛球后，在回到家后，在洗完澡后，我发现时间还没有很晚。本应该很疲惫的我因为运动过后肌肉的兴奋，让我反而很清醒。安静的夜晚与整洁的客厅，灯光也是柔顺的，被揉搓在了回忆的洋流里，没有下雨而感觉在下雨。 更早的某一天下午，我还没有在崭新的房子里，但屋子里也收拾的比较干净，屋子里昏暗的氛围和窗外的阴雨天，像是忧郁的少女还未独立，对未来充满迷茫。外卖的奶茶送到了，包装袋上还有雨水，还有风吹进来的泥土气息。阴雨天是和夜晚纠缠不清的，总之，被雨水浸润的夜晚就沉睡在记忆中了。 夜晚，窗外的雨水没有一点声音，甚至因为室内光线太亮的原因，连玻璃上的雨滴也没法数的清楚，都和黑夜连接在了一起。也没有风声。我在想：干净的空间和安静的空间应该是一种东西。同理：嘈杂的环境和肮脏的环境也应该是一种东西。 数不清玻璃上雨滴数量的我看到了玻璃上倒映着的我，一如玻璃上的人看着我，好像来自黑夜的恐惧。我的思绪掉落在白纸上，我看着白纸上掉落的文字被工整的排列着，直到我盯着某个汉字，我好像突然不认识这个字了。我再次看向它，文字的恐惧向我袭来，陌生也是一种恐惧，尤其在熟悉之后。我拉上白色的窗帘，告别了雨夜。 白色的窗帘隔离了黑夜，白色的灯光平铺在白色的岩板上，照亮着房间每一个干净的角落，也射进书架里小说的夹缝中，文字在光线里影影绰绰的闪动着。我不知道我要拿起哪一本小说去翻看，我的目光略过一个个灵动的女子：秀外慧中、楚楚动人、弱柳扶风、风韵犹存、眉清目秀、一朝风月、颦颦一笑、风华绝代、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百年一遇、千年一遇、万年一遇……这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多完美的女子？除非她以一种叙事方式流传下去。 陈芸，正是被一种独特的叙事方式出现在《浮生六记》中，《浮生六记》的作者沈复是历史上藉藉无名的人物，这本书共计六卷但只流传下来四卷，一个偶然的机会这本小书被林语堂先生发现并翻译成英文，后来一篇“余忆童稚时”便出现在了初中的语文教材上。 夜晚，下雨了，在静谧的房间里的我，感觉到了一种不真实的人生，我不知道给怎么形容这种状态，然后我读到了这本摆在书架上一直没有阅读的《浮生六记》。 感觉是相通的，意识是流动的。我看到了陈芸这样的女子，却是那么多叙事方式中最真实的一个。说是“浮生”确是“最真实的”，这听起来着实矛盾。沈复，一个穷到总是要典当衣物的落魄文人；陈芸，一个以卿卿为中心的可爱女人。当我看到沈复和陈芸两人交织在一起的生活，我看到了志同道合的人真的可以恩恩爱爱，而从前的我一直认为互补才是两人长长久久的根本。 “浮生”又何谓“真实”？ 我看到了两人游历山水、赏月对饮的乐趣，却也看到为生活抛弃儿女的无奈，生活不止有诗和远方，也得有柴米油盐。两人可以用最少的钱请朋友喝到微醺，也得为了碎银几两奔波跋涉。这就是生活，哀乐之间写年华。 我都此类书甚少，想来这种回忆录或记事很多，到浮生写到真实或真实写到浮生的，还少有吧。 不论真实或虚假，都是值得回忆的人生，就像《童趣》开篇写到：余忆童稚时……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