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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中人” 佘华荣 有同事说我是“性情中人”，稍有吃惊，自认为不是。按说，率性而为之人，必须要有一定实力（钱财），一生都是捉襟见肘之徒，何来爽快大方呢？如果说情感外露，不怎么看重身外之物倒是真的。其实，人在红尘中打滚，应该看重方能立足。有些人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当守财奴？只是说一套，做一套，言不由衷，“口蜜腹剑”而已。不过，当守财奴，或许对生活的艰难有真切的感受和理解也未可知。他或许受原生家庭的影响也未可知。毕竟，“人之初，性本善”并非完全没道理的。《死魂灵》与《欧也妮.葛朗台》里都有对吝啬鬼的精彩描述。听同学说了一个故事。说某高中，有个老太婆在校门口卖菜，卖了几年。有个学生经常去她那里买菜，某次赊帐了10元。这个老太婆忽然有一天病了，没几天死了。但她死不瞑目，眼睛睁得大大的。当她的子女告诉她，赊账的学生把10元钱送过来了，她才闭上眼睛。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当然不能与葛朗台相比，说她也是守财奴，因为这是风里来，雨里去，针上刨铁的辛苦钱。只是说明人对金钱的执着，带有偏执狂的倾向。笔者几十年的人生经历，虽然愚钝，也有些感受。比如说，杨总与方总两人，他们后来不在邵东工作，调走了，之所以还来往密切，除了他们的人品一流外，他们对金钱的看法，性情中人也是主要原因，对这些惜日的朋友（下属），无论贫富和地位高低仍然一视同仁，“不离不弃”。一般来说，女人对钱袋子捂得严严实实，但单位有几个女同事却与之相反，甚至比某些男同事还要大方。我1998年在长沙动手术，康复回邵东后，有女同胞送贵重的营养补品，出人意料。这是很难得的。以前乡村说，在尿桶边刮三下，其实某些男人更甚，也是另一种“性情中人”。要说性情中人，《水浒传》与《红楼梦》倒是迄今为止最杰出的小说，无出其右。《水浒传》是一群性情中人聚到一起。比如说鲁智深，人称花和尚。他因为一拳打死镇关西，逃命去了。别人介绍他去五台山当和尚避难。但安静了几天，终究受不了清规戒律的约束。不能喝酒吃肉，岂不是要了他的命？于是擅自下山去大吃大喝。十斤酒，十斤上好的牛肉才填满空空如也的“牛肚子”。再回五台山，性情大爆发，大闹五台山。再比如说武松，血溅鸳鸯楼，醉打蒋门神，景阳冈三碗不过冈，他偏要沽饮十八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景阳冈打虎，一举成名天下闻。后来知道嫂嫂不守妇道，害死自己的亲哥哥，报官之后，官府不作为，他一怒之下，亲手宰了这对“奸夫淫妇”。这不是典型的性情中人么？《水浒传》里对西门庆与潘金莲的描写也达到了“性情中人”级别。至少一千多年之后，作家无数，作品无数，像《废都》等等，没有一部达到《水浒传》的高度。“奸夫淫妇”自古有之，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但要论知名度、传播度与精彩度，无出其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写了人性的弱点，把“性情中人”写到了极致。古今中外，这样的人，这样的现象多如过江之鲫，《水浒传》只是高度概括，塑造出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物。《红楼梦》里面的贾宝玉与林黛玉都是货真价实的性情中人。在一个肆意压迫人性，扭曲人性，玩弄人性的封建社会，敢爱敢恨，想骂就骂，想哭就哭，丰富感情随时外露，实在难得。即便是今天，人们都是中规中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同事说我是性情中人，其实不然。只是受父母的影响，比较好客而已。乡村人说，来的都是客，须倾情与热情招待。（作者系邵东农业银行退休干部，邵东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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