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陈希瑞
作为一个常年引车卖浆的贩夫走卒，在集上、在庙会，会结识到许许多多的小生意人。禾禾就是其中的一个。 禾禾和她母亲经营着一个爆米花的小摊子。一辆小电动车、一个煤气罐、加上几样炊具，就是全部的家当了。做出的爆米花，闻着喷香诱人。 那天，逢青山风景区庙会，我摊位的左边，是禾禾，右边，是经营各种小吃货的摊子，摊主是小李和他的媳妇，他们的摊子大，品种多，嘴巴也甜，生意明显比禾禾强多了。 禾禾看上去算不上漂亮，细高挑的身子，一口东北口音，黝黑的脸上还有几粒雀斑，眼睛细密着，亮晶晶的，身上穿一件干净的围布，显得挺有精神。 从禾禾嘴里知道，禾禾刚开始做小买卖不久，母亲很担心，放心不下一个女孩孤身一人出门在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逢集赶集，逢庙会赶庙会。 这次青山风景区庙会，是我第一次遇见卖爆米花的禾禾。尽管电喇叭一次次播放着禾禾那脆生生的录音“爆米花，又香又脆的爆米花！”，但生意并不好，简直可以说是“门前冷落鞍马稀”。 听禾禾说，她的摊位仅占了一米的地方，三天时间的庙会，就交了二百元的摊位费。说着，禾禾拿出收据单，让我们看，证明她说的是实话。 右边的小李说：“二百块钱，得卖多少爆米花才能挣回来！” 小李媳妇算着账说：“一份爆米花十块，十份一百块，二十份就是二百块。” 小李笑着说：“算账是这么算，一百份就是一千块，一千份就是一万块，可是，一个庙会下来，能卖多少份？鬼才知道！” 禾禾神色怅然地说：“第一天刚开始，人很少，不过卖出三四份；第二天碰上下雨，人不多，只卖出十来份；就看明天怎么样了！生意好还可以，生意不好，这次庙会就拉倒了！”
小李媳妇摇摇头，啧啧着嘴说：“哎呀，不容易呀！” 禾禾说：“大家都是做小买卖的，都不容易啊！” 小李调侃说：“就是当官容易，中国最不缺的，就是当官！” 小李媳妇说：“清朝大臣李鸿章说过一句话，天底下最容易的事情，就是当官！” 一句话，惹得大家都笑了。 由于刚下过雨，到了晚上，雾气很重。禾禾将电动车上的用具，一一搬到地上，她和母亲就这样睡在车上，挤在一起，被子上盖着塑料布。如果你还不明白什么叫风餐露宿，禾禾和她母亲，就是最好的诠释了。 我真的担心，三轮车上的禾禾和她母亲，一觉醒来，会不会受凉感冒，还要忍受蚊子叮咬。我还想象到，受凉感冒的禾禾，一边咳着，一边做着喷香诱人的爆米花。 也许是小生意人已经习惯了的缘故吧，第二天，禾禾母女俩并没有受凉感冒，照常开张，让人十分地惊喜与放心了。 青山风景区庙会虽然名气很大，但游客并不是很多。到了第三天，是最后一天，大家就要分手了。不知禾禾挣了多少钱，钱包是不是鼓了，但她看上去倒很平静。 分手在即，大家凑在一起，说着一些分别的话。 小李问：“禾禾，生意还行吗？” 禾禾搓着手说：“行啥呀？不够油钱！” 小李媳妇说：“禾禾，都说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这话不假。你想，你们这么一个小摊子，就是连车卖了，能挣多少钱？” 小李说：“就是呀！你们这样可不行！” 小李媳妇说：“你们回家，好好琢磨琢磨吧，口味多一点，花样多一点，经营灵活一点，抓住这三点，生意或许会好些！”从这句话上可以看出，小李媳妇确实是个实诚人。 一席话，说得禾禾母女俩心里热乎乎的。禾禾连称呼都换成“姐”了，连声说：“姐，遇到你这样的热心人好心人，是我禾禾的福气，我一定按照姐说得去做，等下次再来，我会变个样子给姐看看！” 这话倒把小李媳妇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说：“没啥，真的没啥，咱们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就得互相照顾，互相关心才好啊！” 大家愉快地交谈着，月亮已经“月上柳梢头”了。大家说着一些分别的话，互道珍重，很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真是一个温馨之夜。
作者简介：陈希瑞，网名神仙哥哥，山东省青岛市作家协会理事，山东省平度市文联戏曲家协会副秘书长，齐鲁晚报青未了签约作家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