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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绘母 文/高峰 春花依然绽放，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味道。在这个美妙的时刻，五十五年前我一不小心来到这个世界，那时候，不能叫春暖花开，只能算青黄不接。我的到来也许如夏日午后的一场雨，为热又增加了一股潮湿的难耐。我已有三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况且小姐姐比我只大一岁，面黄肌瘦，我的到来是她生命里的一朵云，遮挡着她应得的阳光雨露。 父母似乎从未透露出过一丝嫌弃，从爱的襁褓到温暖的家庭，在爱的沐浴中结婚生子，回报了母亲一个幸福的晚年。从民国时期走过来的女子，她温婉优雅，不识字，但完全没有交流障碍。我在电脑上工作，她戴老花镜缝补着我们的破洞袜子，抑或是衣服上丢掉的扣子，手里似乎有忙不完的活，虽然不缺那双袜子钱，但绣上菊花的袜子仿佛母爱的附体，穿着格外温暖，她也就乐此不疲。 没怎么吃过饕餮盛宴的母亲总是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切着，擀着，涮着，厨房乐曲里有她对生活的满足，“吃面缸里有，吃水水管里淌”，油饼如纸薄，面条如鞭梢，这些作品是她对生活馈赠的感念，对子女爱的表达。切菜的节奏不紧不慢，流水的声音不急不缓，在厨房交响乐里，我享受着母亲陪伴的心安。 “太阳真是个好东西”，她每天拉开窗帘，都会反复念叨这一句。后来我读懂了她，能每天看见太阳升起，她已心满意足。余晖里的母亲，喝着下午茶，有气定神闲，也有对朝阳的期待，唯独没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落寞。她是个十足的乐观主义者，家产被没收，父亲被革职，一切生活的不幸与她都是生活的插曲，即使是死亡，她都轻松面对，释然挥手。 在五年前的今日，我告诉她我的生日，她问我多大了，“你都五十了，这么快啊！”是啊，时间快得你成了天上的星星，我只好在人间仰望星空，寻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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