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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正常的一次聊天，与朋友闲扯到了针灸上，进而闲聊中医，闲聊过去的土医生，唤醒一段又一段隐匿在记忆中的记忆。 我身体不太好，一直离不开药，严重的时候一年住过四次医院，后来习惯了，并不当回事儿。一个深夜，觉得心里不舒服，打了120，然后一个人收拾停当，拎着脸盆毛巾，站在路灯的树影里等车。随车医生急匆匆赶来，问家属在哪？我说我是；又问患者在哪？我说我是；还想搀我上车，我说我自己来吧。 后来病情一直不大稳定，通过朋友知道一位村医自己搓的药丸很灵光，价格不高，四邻五舍都吃这个。我与村医联系，说明自己的情况，村医埋怨：早来呀兄弟，不然早给你治好了，要是年轻还能除根。我谢他的好意，说总不能为了除根早得几年病不是？
药瓶黑色，半尺多高；药丸漆黑油亮，让人想起山破上散落的羊屎蛋蛋。配合着原来用药，吃了几瓶羊屎蛋蛋，觉得喘气均匀了，说话力道也足了，至于是不是心理作用，天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许多年没有进过医院了，真有“花枝春满、天心月圆”的吉祥。 在抖音上，见到张艺谋侃中医，额头青筋暴起老高：西医才几年呀，中华民族几千年是靠什么撑过来的。 老妈年轻时身体不好，生了小妹身子更弱，心脏也不正常工作了，随便一动，浑身漏汗。请了镇上医生，一把一把吃了黄的红的绿的白的药片，效果不佳，最后给一位土郎中索来偏方，生猪心填入朱砂，不放盐，白水煮熟，不切片，整个撕咬着吃。过了一些日子，老妈气血好转，能下床了，偶尔还能走到胡同口，跟乡邻说说闲话唠唠嗑。
多少年过后，我查阅相关资料，知道猪心朱砂和用，有养心血、安心神、清心火、除烦热的作用，可以调和阴阳，定惊安神，使人心情平静。 上了年纪，老妈气血瘀结，筋骨纠缠，心里总是不能舒畅，请了几次乡医，都是按摩一番，然后银针放血，程序重复又简略。时间久了，医生也懒得来了，把方法一步一步交待给我，说没啥难的，稳住神儿扎就行了，关健在收针时的一挑上。我很快记准了穴位，掌握了力道，后脑三针，太阳穴各一针，后背十字四针，视血液颜色变化，确定重要部位，重复针炙，直到正常。看见老妈在我一阵忙乱之后，渐渐气息平定，安然入睡，一觉天明，儿子是欣然的。第一次给老妈针炙，我还不到10岁，针炙用的那根针就是她平时纳鞋底子用的大针，一团用来吸血的棉花是临时从破被子里掏出来的。所有人看见我手心那根静静的大针，默默不得语。
就这样，我为老妈扎了几十年，如果某次忘了某处一针，老妈还会提醒：有个地方是不是少扎了一针呀？我仔细回想，认真补上。老人家83岁在梦乡里悄然离世，睡前那顿饭还是自己揣着老大老沉的瓷碗吃下的。的确，如你所说，老妈一生没让我伺候一天。 一个病人和着一个不是医生的儿子，腻腻歪歪一辈子，随着一方的离去，一切就此打住，成了云烟，成为缅怀。 时光流转，当有人提起针炙，我又回想起这些陈年故事，它们飘浮游移着，让你怀疑确否发生过。朋友听了我的鸡毛蒜皮，表示一定要体验一下那根原始的银针，我苦苦一哂：中药之“中”到底何意呢？是哲学，是现实，是根本，无论你理解不理解，都没离开国人过，凝结在你我他的气息里。 上一篇：自由行日本关西|神户 佳丽陪你一起看细水长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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