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暗伤 （小说） 第五章 又添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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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叶落，转眼小狐当兵一年多了。这期间同学们只有小翠和他有书信往来。别人或许是忙，也或许是把小狐给忘了。谁会记得一个被学校开除的调皮蛋呢。学习好的，都上高中准备考大学了；学习差的，初中毕业就跟着父辈学门儿手艺到城里打工了。不努力挣钱，恐怕过几年娶媳妇的钱都攒不够呢。前段时间小翠写信告诉小狐，她爹娘要给她订下一门亲事，她想知道小狐心里怎么想的。咋想？你都要和别人订婚了，你问我咋想？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心事。他有些想家了，想和他一起疯闹的小伙伴们。准确地说他想小翠了，他喜欢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孩。班里的战友都探过家了，只有小狐因为兵龄不够不符合探家的标准。小狐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探家呢。人心里有了欲望就会感到度日如年，每天都是一种煎熬。真是嘴里渴了，有人递热茶；想睡觉了有枕头。这不，团部的一个上尉过来找小狐了。小狐听说过这个上尉老家的村子离自己家的村子不是太远。只是人家是军官，小狐是一个新兵蛋子，所以没有勇气往人家跟前儿套近乎，俩人知道彼此却没有过多交往。现在上尉过来找小狐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交代，为了在战友们面前显摆一下，他努力摁捺心里的激动坐在宿舍的凳子上没有动。因为他早就从老兵嘴里知道上尉要他干嘛。上尉在部队为他丈母娘买了专治哮喘的特效药。这药很珍贵都是部队上的专家给调配的。小狐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他接过袋子啥也没说，问清楚地址就把药品送过去了。小狐在出发之前把他藏在内务柜里所有的津贴都拿出来了。他在路上买了不少水果送到了上尉的丈母娘家。在老太太面前小狐一再表示看到老人家就想起了他一年多没见着面儿的娘了。这些水果都是他的一点心意。那老人家是城里人在机关上班当过干部，尽管退休了也知道小伙子的用意。这小伙子真是懂事呀。想探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等姑爷回来顺便提提就成了。朝里有人真得好做官呀！一身戎装的小狐拎着行李箱站在村子十字街头的时候心里颇有些荣归故里的感觉。他家本来靠近村子的南口下了公交车穿过俩胡同就到他家了。可是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拎着行李走到村子中心的十字街迂回着回家。他想让人们看看，当年那个遭人鄙夷的小狐现在是一位革命军人了。没准儿哪天机遇来了，就能留在部队穿上四个兜干一辈子吃一辈子公家饭。那时谁还敢小瞧他——小狐，不！朗青。他口袋里装着好几块钱一包的名贵香烟，见到谁都会放下行礼箱掏出一颗烟递过去。不为别的，就盼着人家抽上一口烟上下打量他两眼，说一句：朗青，好小伙儿。当兵有出息了！ 
可事与愿违。村里遇见的和他父辈年岁相差无几的乡亲依然对他爱答不理，更可气的有人抽着小狐敬上的烟卷，转脸用老腔调对着小狐的背影：狗日的，杂种！以为自己换身衣服就能上天？！这话像针一样又一次扎在小狐的心里，当年那个场景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回放。你们才是杂种，狗日的！老子要当官，当大官！像村长一样管制你们，睡你们的老婆，睡你们的闺女。没人知道这次探家的遭遇扭曲了小狐的人生观。他越来越相信权力，越来越崇拜权力，更想拥有杀伐决断的权力。小狐在家待了没几天就想回部队了。他从心里开始排斥这个生他养他的村庄，更恨身边这些势利的乡亲。这帮家伙始终用老眼光来审视他，即使他见到每个人都很礼貌地打招呼并地上一颗烟卷，但是他们转过身就会骂王朗青是狗日的杂种。窃窃耳语小狐的娘怎么偷人，他那个窝囊的爹——丑货怎么样的忍气吞声。那话虽然是背着小狐说的，但是他听得真真的，仿佛是惊雷在耳根子边上一个胜过一个得炸响；或是他们向小狐投过来的目光里夹杂着难于名状的东西，当小狐看向他们的时候又会换做一种类似讨好得媚笑。这一切让小狐很不自在，更感觉十分恶心。吃完早饭在家待着无聊的小狐想进县城里转转。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姑娘小伙不上学的都已经到县城打工了。更有家里着急的，都有给孩子操办婚事的人嫁了。说起进县城，小狐心里真不是味儿。要不是当兵到武装部换军装他还真没机会进过县城呢。他想去转转开开眼界，总比窝在这个村子里受人指点好吧。小狐在村口公交车站牌下不大功夫，一个带着上士军衔的老兵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吹着口哨走过来。小狐歪着脑袋看着这个老兵感觉有些眼熟，一时半刻又叫不上这个人的名字。他只好站在路旁一边等公交车，一边想在哪里见过这个老兵。狗日的，穿上军装就不认识我了？老兵来到小狐面前跳下自行车看着小狐坏笑着骂道。小狐听着他嘴里说着带有四川味的普通话猛然想起眼前这个人是谁了。仇大哥！我以为你早退伍了。咱俩快两年没见了吧？小狐毕竟是在部队历练过一段时间的人了，现在待人接物讲话进步不少。他帮老兵支好自行车，又赶紧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盒烟卷抽出一颗恭敬地递到老兵手里。老子超期服役了，准备提干！老兵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卷仔细看了一下烟屁上的过滤嘴。他感觉到了小狐对他的诚意。这才掏出打火机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在空中慢慢飘散。他抬手擂了小狐肩头一拳以男人特有的方式和小狐表示亲昵和友好。你可就是少尉排长啦。到时候把我调到你们部队吧。小狐眼睛里满是崇拜的目光有些谄媚地奉承着老兵。我以后就跟着你干了。哈哈哈，顺利的话三两年提个连长或副连长应该不是问题。老兵有些得意地说完指指自行车后架竹筐里装满的食材，让小狐和他一起回营房去。他告诉小狐连队今晚节日会餐，这次出来就是为炊事班采买烧鸡、猪肘子等熟食的。现在他已经是排长级别的职务了——连队司务长。
高国才，转业军人，河北省石家庄人，供职于中国铁路。保定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铁路分会会员、中国音乐文学会会员。在《人民日报》《光明网》《中国铁路文艺》《学习强国》《中国作家》《人民铁道》《空军报《保定日报》《方向》《悦读》等纸刊或网媒发表诗歌、散文多篇，著有《有才参军记》《带你一起驰骋》《终极猎杀》《高老汉赶集》《出轨的爱情》等中长篇小说多部；小小说《辞职了》入选河北省保定市2019-2020学年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语文试题；诗歌《高铁，时光深处驶来的诗行》荣获《中国铁路文艺》征文诗歌组一等奖；散文《父亲的高铁》荣获《中国铁路文艺》征文三等奖；创作歌曲多首并获奖；歌曲《新的启航》荣获中国铁路集团总公司歌曲征集一等奖(同期拍摄MV)；歌曲《大美京张》荣获中国网信办与铁路总公司宣传部“五个一百”工程优秀奖(同期拍摄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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