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藏楼诗笺注》0810

0810-1

胡琴初五十诗

璋不足谋凯自败，张公孤注犹堪慨_（1）。胸中剑气贯牛斗，五十未衰犹故态_（2）。老谋长虑人岂知，识者以比胡润之_（3）。为君举酒酹太白，莫怪残月还相疑_（4）。

【笺注】

据《郑孝胥日记》，此诗作于民国十六年（1927）七月初五日。

胡琴初，即胡嗣瑗（1869-1949），字愔仲，号琴初，亦作晴初。贵州开州人。光绪二十九年（1903）进士，授编修，曾任北洋法政学堂总办。辛亥革命前后任江苏金陵道尹、江苏将军府咨议厅长。参与张勋复辟，出任内阁左丞。后追随溥仪，任伪满政府秘书长。有《直庐日记》行世。

此诗惋惜胡思瑗积极参与的两次复辟清室的活动失败，并赞颂胡思瑗老而志不衰，深谋长虑，可比胡林翼，并表达举酒祝寿，乞求战乱平定之意。

（1）“璋不”二句：冯国璋如刘璋不足与谋，袁世凯是自取其败，张公孤注一掷，犹其值得感慨。

“璋不足谋”，指三国时占有益州的刘璋无能，不值得为之谋划。语出《资治通鉴》卷第六十六：“扶风法正为刘璋军议校尉，璋不能用，又为其州里俱侨客者所鄙，正邑邑不得志。益州别驾张松与正善，自负其才，忖璋不足与有为，常窃叹息。”此以刘璋比拟冯国璋。民国初年，受直隶督军冯国璋敦请，胡思瑗出任督军公署秘书长，试图借助冯国璋反对袁世凯，复辟清室。

“凯自败”，此当指袁世凯称帝自取其败。

“张公”，此指张勋。

“孤注”，孤注一掷。指张旭复辟。胡思瑗在张勋复辟时，积极奔走，随张勋进京，为幕后密谋的重要决策人物之一，后出任内阁阁丞。

首二句，感慨胡思瑗借助冯国璋复辟清室和参与张勋复辟都失败了。

（2）“胸中”二句：你胸中好似有剑气直穿牛斗，五十岁不见衰老，还是过去的摸样。

“剑气贯牛斗”，晋司空张华，望见斗牛之间常有紫气，问之道术家雷焕。焕谓宝剑之精，上彻于天，其地当在豫章丰城间。因补焕为丰城令，掘地果得龙泉、太阿两宝剑。见《晋书·张华传》。比喻人的志气超迈或才华英发。唐錢起《江行無題詩》之八三：“自憐非劍氣，空向斗牛星。”牛斗，指牛宿和斗宿两星宿。

三四句，描写胡嗣瑗复辟之志的坚定，以及五十而精力不衰。

（3）“老谋”二句：老谋深算，思虑长远，旁人岂能知道？知道的人以胡润之相比！

“老谋长虑”，形容人思慮周詳而有长期考虑。

“胡润之”，清胡林翼，字贶生，号润芝，亦作润之。湖南益阳人。道光十六年（1836）进士。授编修，官至湖北巡抚。与曾国藩、彭玉麟、左宗棠并称为“同治中兴四大名臣”。謚文忠。有《胡文忠公遗书》。

五六句，赞颂胡思瑗老谋长虑，可比胡林翼。

（4）“为君”二句：为你举酒浇地，来敬太白星，不要奇怪残月还要怀疑我！

“太白”，星名。即太白金星。郑孝胥自注：“时太白昼见。”古时认为太白昼见是不祥天相。《后汉书·襄楷传》：“太白昼见于午名曰经天，是谓乱纪，天下乱，改政易王，人民流亡，弃其子，去其乡里。”“酹太白”，以酒浇地敬太白金星，以免战乱。参见0808《苦热行》之“人言日中有黑子吗，太白白昼吐光彩”等句。

尾二句，表达期待战乱终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