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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01 期〓 文|王成海 说实话，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些所谓的感动全国，甚至全世界的故事，尽管有主持人在舞台上泪流满面、声调低沉地煽着情，但于我而言，却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一般，硬是铁石心肠一样，一点点悲戚的感觉也没有，甚至在心底还会生出一些反感，觉得他们有惺惺作态之嫌。相反，那些发生在民间小人物身上的一些小故事，反而经常把我弄得得泪眼婆娑、几度哽咽。诸如曾经看到这么一个视频，一个铲车女司机，看到一个穿着脏不堪言的女人在用一个锤子吃力地敲打一根废弃了的水泥柱子，准备取出里面的钢筋卖钱。她就径直开着铲车直奔过去，女人见此慌忙起身后退，以为是铲车过来和她抢这点蝇头小利，她当然抢不过了，只能退让。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铲车用铲头几下就压碎了水泥柱子，把所有的钢筋利利索索地抖搂出来，送给那位女人。女人见此，看样子也是高兴不已，连连给司机作揖，表示感谢。 就这么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我居然看了好几遍，一边看一边还眼泪“哗哗”地流，以致于弄脏了眼镜片，让妻子一再说我没出息。 今天又看到一个小故事，照样惹湿了我的眼睛，击痛了我那柔软的心……
这个故事显然是一位女性朋友讲的。 老公回老家去给公公、婆婆和大姑姐上坟，车开了一路，他也哭了一路。 快到墓地了，儿子远远地就指着说：“爸、妈，你们快看，有人来给爷爷、奶奶、姑姑上过坟了。” 确实，她们也看到了，墓碑前已经放了花和祭祀品，墓地周边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坟上还添了新土。 “是你二叔，他每年都来得很早。”老公望着眼前的情景，泪水再一次打湿了眼眶。 公公、婆婆在老公只有9岁时，就因车祸双双离世，撇下了只有14岁的姐姐、老公和刚满5岁的弟弟。为了把两个年幼的弟弟抚养成人，大姐吃尽了人世间的苦，遭尽了人世间的难。 90年的时候，家里都穷，别说是一个只有14岁的小女孩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生活，就是父母都在的普通人家，日子也不好过。更何况，大姐最后还把两个弟弟供成了大学生，这其中的艰难和大姐所遭受的苦难，简直无法想象。不身处其中，真的很难感同身受。 听老公说，公公、婆婆去世后，只有14岁的大姐带着弟弟去了附近的矿上，干着连男人都嫌累嫌脏的活，大姐怕弟弟乱跑，就在弟弟的腰上系了一根绳子，拴在附近的木桩子上，一直到弟弟够了年龄读了小学。 后来，老公考上了大学，大姐拿着通知书跑到父母的坟上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再后来，弟弟也考上了大学，老公也有稳定收入了，就劝姐姐找个人嫁了，他来供弟弟上大学。可姐姐说什么都不同意，姐姐说：“咱弟大学没毕业，姐就不嫁人。” 可苦命的姐姐却没有等到弟弟毕业的那一天。2007年，我和老公刚结婚没多久，姐姐就突然病倒了，病来得很急也很重。那时弟弟读大四，正在努力准备考研，姐姐流着泪，不让告诉弟弟。可姐姐的病太重了，老公还是告诉了弟弟。姐姐临终前，紧紧拉着我和老公的手说，一定要照顾好弟弟，一定要供他读完研究生，否则姐姐就是死了，也合不上眼呐。
我和老公拼命点着头答应着姐姐，弟弟趴在姐姐身上，嚎啕大哭…… 在老家，没出门的姑娘去世，是不能葬在祖坟的。我和老公还有弟弟跪在长辈们面前，哭喊着说，她不是我姐，是我们的娘，是把我们兄弟俩养大了的娘啊。 就这样，在老公和弟弟苦苦哀求下，苦命的姐姐永远陪伴在了父母的身边。 那年，姐姐才32岁。再后来弟弟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回了老家，在老家的城里成家结婚。弟弟说，那里有养他长大的姐姐，他要守着姐姐过一辈子。每次说的时候，弟弟都会泪如雨下…… 有一次，我们回老家，邻居家的大娘对老公说：“你弟经常一个人回来，在你姐姐的坟前一坐就是大半天……” 姐姐的恩，我们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是看到叙述中的“姐姐”二字，就让我泪如雨下啊！是什么让我的泪腺如此放纵？我知道它不是人世间的那些真情，就是人性中最温暖人心的那一面吧！因为只有这些才最能让我们这些如田野间小草一般的人们感同身受，而那些大人物所干的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事迹，我们岂能有如此痛彻心扉的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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