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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世五公的袁术:三国时代真正的“接生婆”

 四地闲夫 2024-05-17 发布于山东
刘三解
刘三解
2020-07-26 15:14优质历史领域创作者

刘备接手的徐州,并不是什么桃花源,在曹操没有崛起的几年间,由于兖州、青州、豫州的持续战乱,扬州弱小,陶谦获得了一个难得的空窗期,建立了一套由丹阳老乡把控的统治秩序。

然而,随着曹操对兖州的一统,以及袁绍、曹操、刘表集团对袁术、公孙瓒、陶谦集团的持续打击,后者的发展空间愈发逼仄,直至袁术北上封丘,算是拼死一搏。

四世五公的袁术:三国时代真正的“接生婆”

袁术逐鹿中原示意图(来源:网络)

封丘县,地处陈留郡西北,居于阴沟水、济水和濮水,三河交汇的交通枢纽,袁术战败后,又退保雍丘、襄邑,正好将陈留县夹在中间,可见,袁术大军在曹操援军到来前,与黑山军余党和南匈奴联合,已基本完成了对张邈的包围。

不过,袁术的舒坦,就是袁绍的不舒坦,所以,曹操与袁绍再次联合出征,在匡亭“围点打援”,先对匡亭的袁术部将刘详发动进攻,吸引袁术主力救援,进而“大破之”,之后乘胜追击直至封丘城下。

袁术趁着曹军的包围圈还没合上,沿着睢水一路狂奔,到襄邑刚要歇脚,曹军又追到太寿水岸边,决河灌城,又把袁术逼走,逃窜至梁国的宁陵县,曹操依旧马不停蹄,袁术在梁国也待不住,只能逃窜至九江郡,先到寿春,竟然被自己任命的扬州刺史陈瑀拒之门外,这口气当然咽不下去,直接在九江郡的阴陵聚合余众,讨伐陈瑀,给他吓跑了。

这一仗到底多大规模咱不知道,但却彻底把袁术逐鹿中原的小火苗给浇灭了,豫州也不待了,调头扫荡江南半壁江山。

提到江南半壁,肯定有人会想到孙权,还真别说,如果说孙坚是孙策、孙权生物学的爸爸,那袁术,干脆是整个孙氏集团地缘政治上的爸爸。

因为袁术虽然有张勋、桥蕤为大将军,却特别爱用孙家人,孙策就不说了,还有他的堂兄孙贲、族兄孙香、舅舅吴景,分别任豫州刺史、汝南太守、广陵太守,官职不低,还都很能打,等到袁术自称“仲家”,关起门来做皇帝时,孙家人已经占据江东,一纸书信纷纷南逃,直接来个划江而治,不伺候了。

四世五公的袁术:三国时代真正的“接生婆”

可以说,孙氏立国,固然有“江东小霸王”沙场无敌的因素,更重要的还是袁术的支持,要不是四世三公的袁术,在前面顶着中原群雄,孙策根本就没有统一江南的窗口期,以笮融为例,区区万余男女党徒,就可以在广陵、庐江、豫章数郡间横行,如果青、徐、兖、豫的斗争失败者都打过淮河,以孙氏的几千部曲根本应付不来,自然也就没有日后的孙吴政权。

哪怕是袁术病死,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当孙策与周瑜出兵两万攻打庐江太守刘勋,往袁术集团的坟头,填最后一锹土时,仅攻克皖城所得,就有“百工及鼓吹、部曲三万余人”,要知道,按照当时的惯例,这些都算是袁术的“私产”,够一个县的规模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在袁术刚刚扫荡东南的时代,他就是当时唯二的超级霸权,不但坐守扬州,手还伸进了徐州的广陵郡,四方豪杰拥戴,哪怕是周瑜,也跟随者叔叔周尚一同行动,眼看着袁术势力越来越窘迫,确实没希望了,才投向了门第、名望都差得多的江东孙氏。

所以,当刘备面临接不接徐州的选择时,陈登劝他接,他问的是袁术,陈登、孔融答的也是袁术,而他的豫州别驾陈群,劝他不要接的原因,也是袁术,陈群的原话是这样的:

袁术尚强,今东,必与之争。吕布若袭将军之后,将军虽得徐州,事必无成。

等到吕布真的偷了徐州,刘备“恨不用群言”,却也晚了,可见日后曹魏的执政名臣真的有两把刷子,在大局观上,远比陈登和孔融更强。

当然,从出发点上,糜竺、陈登、孔融,都没有要坑刘备的意思,这仨人对刘备要么忠诚,要么评价颇高,核心问题是,他们都只看到了徐州的价值,而没有看到徐州所处的地缘政治环境的恶劣。

当时的格局,曹操与吕布在兖州拉锯征战,袁绍在冀州与公孙瓒对垒,青州则是冀州、幽州对抗的缩影,袁谭、田楷和孔融三方对峙,南边则是扫荡九江郡、庐江郡、丹阳郡和江东各郡的袁术势力。

袁术自称的就是“徐州伯”,又是唯一一个没有掣肘的势力,北上徐州只是时间问题,那么,刘备可以依赖的,只有袁绍和曹操,两个人又都腾不出手,而吕布则是袁绍的死敌,袁术的盟友,只要不被曹操打死,无论是得了兖州,还是逃出兖州,终究都会南下徐州。

所以,陈群的判断,结合了两个必然,可谓非常高明。

四世五公的袁术:三国时代真正的“接生婆”

电视剧《大军师司马懿》中的陈群,曾为刘备的豫州别驾

反观刘备的本钱,陶谦时代的三驾马车已经全数破碎:

其一为本部丹阳兵,在彭城之战、郯东之战中受损严重,哪怕补充,也只是新募之兵;

其二为别部下邳兵,即笮融以下邳国相统帅的督管三郡委输的力量,已经逃亡南下渡江;

其三为别部泰山贼,即臧霸等屯驻在琅琊国开阳县的兵马,在曹操的二征中也已受挫。

而东海郡郯县的北方、西方,都已经被曹军屠戮一圈,也就意味着郯县成为了前哨阵地,彭城国也四野残破,徐州真正可用的地方,只剩下郯县到下邳之间的沂水、沭水流域诸县和下邳至广陵的泗水流域诸县,所谓的百万户口、十万步骑,已经不剩什么了。

所以,刘备决定“赌一把”,接受徐州之后,由陈登操作,向袁绍上表通报刘备“领徐州”,袁绍答复认可,完成了陶谦死后,徐州改换门庭的程序, 相当于向袁绍输诚,请求臣服。

得到袁绍的认可就意味着曹操不会三征徐州,不过,曹操的“和平诚意”要来得晚一些,直至建安元年,曹操才表刘备为镇东将军,封宜城亭侯,这已经是刘备领徐州后近两年了。

不过,在此期间,刘备明显重整了一部分徐州的防务,以丹阳兵将领曹豹为下邳国相,亲自统兵到淮水岸边的盱眙、淮阴,主力对抗发生在淮阴石亭,盱眙是下邳国属县,淮阴则是广陵郡北部要地,双方在此拉锯,则广陵郡在江北的大部核心区域已经丢失。

整体看攻防态势,哪怕吕布不偷袭下邳,刘备军的战败也是迟早的事儿。

所以,与其说是吕布把刘备从徐州打跑了,不如说是袁术的手笔,也就是说,刘备最终入朝,又奔荆州、益州,追根溯源,还是袁术的根由,而曹操一统兖州后派出曹洪迎奉天子,竟然被袁术的部将阻击,不得前进,这也是袁术在豫州残余势力的威力。

可以说,如果没有袁术在黄河以南的巨大威胁,袁绍绝不可能容忍曹操集团的逐步扩张,而当袁术势力灭亡,曹操也已经完成了黄淮之间广大地域的一统,甚至比袁绍剿灭易京楼的公孙瓒势力还早一步。

由此可见,说袁术是“魏蜀吴”三家的“接生婆”毫不为过,没有他的存在,或者说他能与袁绍精诚合作,袁氏天下绝非梦想,而三国时代,很可能直接变身为兄弟阋墙的“南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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