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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伟建作品】春望

 微湖尖尖荷 2024-05-17 发布于山东

文章作者:孔伟建  图片音乐:网络

我透过一扇窗看到了春天的行迹。

我在这个小区里已经住了八年,也就是说,自从我迁入新居,我已度过了八个寒暑。尽管,在这里我至今没找到一个可以彼此掏心窝子的人。可这里依然是我的家,是我在这座小城里的安身立命之所。

我还清楚地记得刚刚搬进来的情景,当时,正值春天。我站在我家阳台上,看着窗外的一片明媚春阳,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像这阳光一样晴朗。窗外,刚刚栽下的几株法桐,一排排冬青,还有一堵刚刚粉刷过的院墙,以及院墙外几株刚刚栽下的白杨树。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八年了,每到春天,我就会想起当初我初次搬家时的情形。当年,也是这样的阳历三月,植树节前后。我站在阳台上,从窗户里看见的春天,一定程度上说,就是我对这个小区的第一印象,先入为主嘛。

而今,八年过去了。这个植树节,正值礼拜天。我又站在阳台上,晒着春阳,再次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春天。身边,放着汪峰那首著名歌曲《春天里》,音符慢慢流淌。一时间,我觉得汪峰唱得还真是那么回事,一种蚀骨般的哀愁霎时布满我的全身。

八年了,一切都在变。原来楼前那十几株法桐而今还剩下一株,那片空地被一个老头利用了,开垦成了菜园。仅剩的那株法桐而今出落得已远非当年模样,已高达十几米,我无法准确说出它的高度。只记得有一次,因为维修暖气管道到四楼去借工具,从阳台上我看见了它,我觉得它的枝桠距离四楼阳台是如此之近,触手可及。当时,我一下子觉得还是住的高一些好,它能给我提供一个看待世界的完全不同的视角。

法桐树上去年的悬铃还未落尽,在春风中摇摇摆摆。属于它的春天来了,它的芽孢日益鼓胀。我经常看见一群麻雀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吱吱喳喳,我听不懂它们的言语。不过,看得出,春天来了,它们也很高兴,也在用自己特有的方式迎接春天的到来。

院墙之外的那几株白杨长得更快了,原来,白杨附近还是些低矮的平房。前年,那地方改造成了一处小区,几排楼房,楼高六层,粉饰一新,倒也整齐。几年来,那白杨一年一个样,眼看着越过了六层楼。几个精心架构的鸟巢,寒来暑往,一直就在枝桠之间坚固地挺着。春天来了,它们的主人也该循着春风回来寻旧垒了吧?

春天,春天真是个内涵丰厚的词。除了温度变化带来的直观感受之外,我还从土地里看到了它的存在。寒冬里老头罩起的塑料棚子拆掉了,蜷缩了一冬的菠菜、生菜开始重新焕发生机。属于这片土地主人的春天也随之而来,我看见那老头又开始拾掇起农活来了,站着,蹲着,半蹲着,锄地,浇水,除草。我喜欢看这老头干活的身影,有时候,我站在阳台上,透过窗户看着他,感觉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他是我多年前还在地里干活时遇见的村里的某位老人。他有七十多岁了吧,身子骨还硬朗,干起活来还是那样一丝不苟。

春日里,常常看见几只猫,在这片土地上打闹,你来我往。我知道,这是生活在小区里几只野猫,没人知道它们来自哪里,反正我认得其中几只,黑色的、白色的、还有一只虎斑纹的猫,我在我家楼前空地上散步时,经常看见它们的身影。我笃信,它们就是我常常遇见的那几只。它们,无家可归,小区就是它们的家。它们,度过了严酷的寒冬,而今,春天来了。我想,对于猫们来说,爱情的春天也来了。

入夜,我听见了猫叫春的声音,那种发自内心的对爱情的渴求,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孩子般的嚎叫,让我都随之激动不已。我常常在路灯下,看见那几只猫,还有其他一些,它们可能来自附近家属院或某个小区,春天来了,它们,开始寻找伴侣,夜色中,它们互相追赶,互相吸引,散发着某种暧昧而美好的信息,尤其是在春风沉醉的晚上。

还有那堵墙,那堵已屹立了至少八年之久的白墙,而今,已被风雨剥蚀得面目全非了。从墙壁之上,我能明确看出时光走过的痕迹,那些粉白墙壁上留下的斑斑苔痕,像是时间之笔写下的天书,神秘,莫测。具象,抽象。我常常盯着那些痕迹出神,那些难以用语言描摹出来的痕迹,究竟是哪场风雨留下的?我想,即便是再著名的大师,也难以用画笔画出那样的作品。盯着那些被时光碰触的痕迹,我会想起自己那些被一页页翻过的日子。寻常日子里,总潜藏着一些不可预知的玄机,脆弱如纸。

春天里隐藏的秘密太多了,在她面前,我甘心情愿,做个安静的看客。

作者简介:
孔伟建,民盟梁山总支成员,工作于梁山县公安局宣传科,爱好文学创作,常有作品刊于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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