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我写于你的第多少封信啊 倘若不是借着信的理由 我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此刻我尚未离开这个小镇 在大鹤带我来过的吊桥上散步 人来来回回 风摇摇晃晃 水川流不息 悄无声息的来 然后不留余地的走 这是我的打算 见面便会破坏一种想象 那是一种自觉不自觉的难以避免的想象 与去你的故居啊美术馆啊一样 临近之前心里会有控制不了的激动与害怕 塔中之塔 我已经忘记是什么巧合让我遇见了它 现在更愿意 把忘记的东西巧合的东西取为冥冥之中 或者把所有我所遇见的都定为冥冥之中 M曾问我来之目的来之时间 想看看他把你安在了一个什么地方是我的本意 时间嘛没有时间来来回回走走停停全凭想不想 我的目的不在鹤不在相片里的任何人 只在你在你表达出来的那些物象 见到见不到全凭运气就好 倘若关门明日还可再去 这些都是我的打算 雨掉下来 有些突然 有人继续走着 我只能带着相机躲开 不然也可雨中散步 命运尚可垂幸 木门开着 却有意走过又回来 门口驻足观看 唯有细节方显诚意 然后进入 有人安静做事 互不交谈合了我意 默默观看 你所宠幸的艺术家布满那面墙壁 其中细节他若不讲我是看不出的 有巴珑桌上摆着 若不是你我也不知那是巴珑 有人默默开灯 应是看我没有要走的意思 被告知可以往里进空间不小 别人用了心的东西看的人也应当用心才是 圣经福楼拜评传 雨停了 桥上风大了些 这个地方与你的脾性相投 曲径通幽闹中有静 我想我的猜测是对的 两个小镇 一个木心 多少个鹤无粮呢 如若没有问那句 做牛做马的闲云野鹤 或许权当我是一个你的读者 我喜欢就当你的一个读者 可也如此才得知了一些只能口口相传的趣事 那些趣事里又暗藏了多少你的玄机呢 人啊还是要去找朋友找理所应当的朋友 于是各种各种我也叫它冥冥之中 又或者是你在生灵罢 桥下田地里人在争吵 我听不懂 只觉好笑 没有这些闹剧 人间是不是就不是人间了呢 日日都会去门前坐一坐 说好进去看看书 却成了日日望树 那一日 坐在门口的简易木椅上 一位娘娘在摆弄花草 一只鹤坐在旁边翻看相机 我看着头顶上方的绿叶 轻轻幽荡 随风 就此上了瘾 木心呵 我从未想过 我会不想离开 从未想过 木门外老翁老妪孩童欢声笑语 木门内缓缓讲慢慢看 你当年于乌镇 是不是也有此等光景 那日心里这样想来着 外面热闹非凡 可是与我何干 谁曾经还不是一只做牛做马的闲云野鹤 而在这里我竟看到了本身 时间本身自然本身人本身 牛是牛马是马云是云鹤是鹤 河水缓流落叶从中漂泊 麻雀在屋瓦上飞檐走壁 建筑破旧得清新脱俗 花朵绽放枯萎凋零 白鹤在山林间翔鸣 阳光与小虫嬉戏 阳光与万物嬉戏 人嘛散步劳作得闲 …… 都是本身 这趟行途像场梦 比乌镇之旅更像一场梦 善待着每一位读者的长途跋涉 或许鹤说得对人很重要 初听到之时还不太以为然 几天下来觉得安心的原因 应是这里生活着同死去的你 关联着的活着的人 知道你熟悉你能够这样那样的谈论你 这里也半充分自证着你所写下的懒与善 我差点就信了人在自然里真的会因懒而善 你可没有讲这也得论天性 只有天性良善者才会在自然里懒下去 继而再善出来 就在前几天我还奉之为真理 往往人是经不起时间堆积的 所以 起作用的还得是爱质朴的爱 乌镇之行 携带着痛苦 新场之行 更多的是释然 便才觉 你是一个悲伤的人 却不悲情 以前读你总爱掉眼泪 现在么更多的是动容 或许我还是不能够准确表达我之感受 时间不是药 药在时间里 何谓红尘历劫幸存者之福 忆往事,悲恸淡如野墟炊烟 悲喜往事原来真能是那野墟炊烟 很淡很淡缥缈有痕 缘着痛苦我走向你 原来好些人都是缘着痛苦走向你 只能说是命运让我们走向你 那么, 愿一个又一个读者从你那里得到净化 读进去再读出来产生自己的思想 继而能够最大限度的返璞归真 还有一个忧疑 只想对你讲 我怕我的文字会变得讨好 有些人事熟悉了反倒会顾及许多 而这也不能是理由呀 这能是理由么 每当我意识到自己 能做的 要么竭力放肆 要么砥砺抗拒 不知你那神秘的间隙谁还能从中游走呢 祝好 祝我们都好 2024年5月16日 于新场古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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