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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我们在华县逝去的青春——再见到小荣时我们都老了

 华州文史荟萃 2024-05-21 发布于湖北
青春的祭歌
作者:刘振祥

青春在劫难中度过

这时候的我,由于有一个公职人员的身份,一次次的调动,也使我逐渐远离了家乡,离开了发胀和胡想的权力控制范围。可小荣的婚事成了她父母的一块心病。他们四处托人给小荣介绍对象。这时候的小荣已是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这在提倡晚婚晚育的七十年代的农村也是绝无仅有的。
莲花寺何窑村 刘焕民摄
小荣的一位亲戚,给他们村在一个企业当工人的上门女婿说,看厂里有没有合适的青年介绍给小荣。谁知这个上门女婿一见到小荣就起了邪念。他借介绍对象为名,一次次约见小荣,接着和自己结婚多年的妻子闹离婚。一次,小荣和别人给她介绍的对象下午在村外的小路上徜徉,这个无赖装着劫匪的模样,不光殴打小荣的男朋友,还用刀子逼迫小荣交待和这个人的不正当关系。事后又公然强迫小荣嫁给他,还放出话说,他是一个孤儿,无牵无挂,如果小荣不答应,他不但要杀死小荣,而且要毁掉小荣的家。这时小荣更多的是想到父母和家庭,她知道这家伙是个亡命之徒,自己的生死倒是小事,千万不能把痛苦和不幸带给家庭。无奈之下,小荣不得已做出了自己最大的牺牲。后来她说:“谁没有美好的青春年华,而我的青春年华就是在劫难中度过的,是被那些豺狼和恶棍当作牺牲品任意糟蹋、毁灭着的!”
随着中国大地雾霾的消散,被“放火犯”的罪名压了多年的都娃,又一次想到自己遭受的诬陷。想到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也应该清清白白。他向新的支部班子提出了申诉,他要翻自己的放火案。他把控诉的矛头直指发胀和胡想。
这时的发胀和胡想虽然不像以前那么的肆无忌惮,可他们仍占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他们也知道放火案真相大白的时候,也正是他们威风扫地的时候。这是他们宁愿死也不愿看到的一天。他们还要做垂死的挣扎。他们一边恐吓都娃,一边又进行诱骗,还通过关系给都娃陈说利害,唆使都娃的老婆撇下两个不懂事的孩子,扬言要和都娃离婚而出走。
后院起了火,都娃的阵脚大乱。他不但写下了遗书,还喝了剧毒农药死在了发胀的家里。都娃为昭雪自己的冤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都娃是死了二十多年的“放火犯”,原生现在也离开了这个曾经使他有过童年情趣和青年磨难的世界,只有仁还健康的生活着,还和发胀胡想共同生活在他们所处的山村里,不知是他的麻木还是不愿回想起那让人伤心的过去,他很少搭理这些曾经红极一时,作恶多端的东西,很少向人诉说过那几乎淹没了的往事。或许在他的认识上觉得整人的人并没有升入天堂,被整的也没有下入地狱,都还在不争不抢,不紧不慢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或许他是在用轻蔑的态度无视着这些家伙的存在!
发胀和胡想自然收敛了他们昔日的张狂,坐在那里拿工分的时代已经不存在了,他们也不得不和其他人一样,扛着锄头下地了,只是很少到群众聚集的地方去了。不知是因为在群众中再也找不到昔日显耀的位置,还是害怕群众一看到他那个毬媚眼引起对他当初所做坏事的回忆。
在安葬原生时,我见到了他的姐姐,我少年时代的伙伴,青年时期的学友——小荣。她在失掉弟弟的悲伤中,对和我的相见也还流露出了多年不见的惊喜。她坐在我身边,还说见到过我的诗文集《溪水微澜》只是还没有看。
几十年的岁月使我们都变老了,我已是满头的白发,小荣说她不过是做了些包装而已。我说我们都老了,好像都变得老成了。小荣脸上的笑容虽然有些苦涩,可少年时的天真仍遮掩不住,我虽然掩饰不住见到他时的兴奋,但又不愿让交谈的话题勾引起她过去的伤心。所以谈话总是浮浅的,断断续续的。小荣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些,她拍着我的肩膀说:“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也过上了自由的生活,我诚心欢迎你来探望我”。
当我告别回家的时候,小荣依依深情地把我和妻子送出了村外,这使我下定了探望朋友的决心。我也十分想知道和我在这同一片天地生活了半个多世纪的故人现在的生活状况。
死了的已死了,死了本来就是一了百了的一个彻底交待,可是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怀念起死者,如果说没有活者的怀念,那么死者也就彻底的死了!
莲花寺何窑村 刘焕民摄
姑且让我把这篇文章作为祭文吧!用它来祭奠我死去的父母,以及小荣已死去的父母,还有都娃和原生,并用它来祭奠我们已经失去的青春,抚平小荣多年受伤的心!

原文来源:作者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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