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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读书会，有态度，有温度。  ©朱新平 我喜欢写我农村老家。因为我的根深深的扎在那里的泥土之中，那山，那水，那人，让我梦牵魂萦。 01 我的母亲于2017年清明节过后，突然严重中风，手脚不能动弹，口不能讲话，兄妹轮流照料，为了方便，我每年在农村老家要住上一段时间。2023年初母亲随着新冠“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的严控措施放开而去，终年90岁。去年我回老家过春节，祭奠母亲逝世一周年，住至清明节后离开。 几年来，亲眼目睹了农村老家由热闹逐步走向寂寞。 02 老家塆落近50户，300人，大集体时期农民禁锢在土地之上，没有外出打工，呈现的是“伢儿哭，鸡儿叫，狗儿咬；畈里不断人，塆里炊烟袅”的热闹场景。 改革开放后，传统的种养业难以发家致富，进城打工收入高、见效快，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农村外出打工掀起热潮，造成农村人口越来越少，锁门闭户越来越多。 年轻人外出打工，随着收入的增加，为了使孩子得到优质教育，选择在城里入园、上学。我塆有40多户在城里购买了房屋或是租住，部分老人为让孩子安心打工赚钱，随子女进城带孙，候鸟般的往返于农村城市，曾经的烟火气息由浓变淡。 2017年下半年塆中动态留守人员有60人左右，在邻近的塆落算是较多。他们多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前的老农民，一辈子闲不住。勤劳肯做，责任田地没有抛荒，粮食自足有余。六畜兴旺，鸡鸣狗吠；田畈，庄稼茂盛，长势喜人；塆落，生机盎然，如诗如画。 近年来，留守的老人随着年龄增大，身体衰老，力不从心，他们由原来找田地耕种，以多产粮、多增收为目的，变为只顾自食的少种或不种，出现近处土质肥沃、水源充足的田地由抢种到少有人问津，抛荒面积不断增多，导致整冲整畈的良田沃地无人耕种。 产粮的减少直接导致畜禽的少养，全塆原来家家养猪鸡，现在只有3户养猪，几户养鸡，猪鸡成为稀有。原有多条狗东跑西赶地找食吃，争抢骨头鱼刺相互撕咬，见到生人狂吠，去年有几条狗自然消失，剩下两条，村民怕得狂犬病，报请派出所击毙，现在竟然一条狗没有，再难闻听到鸡犬之声。人畜生活垃圾减少，使门口塘多年无法根治的浑浊水质也逐步变清。 03 在外打工多年有一定积蓄的朱乘鹏、朱鼎文于2018年怀着回乡创业、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的梦想，利用抛荒田地搞养殖业。他俩经过对农村养殖业的分析算账，认为有利可图；对已有的养殖户基地察看取经，认为值得效仿。 本着一年投资、两年发展、三年回本的期望，踌躇满志地承包流转土地，牵电建房，架棚围栏，挖池打井，修路开渠投资几十万元，搞起了以养鸡、养鱼为主兼养牛羊的养殖业。 他俩经过一年的劳累，二年的努力，三年的实践尝到了养殖业的艰难，主要有：投资规模有限，滚动发展乏力；位置偏僻交通不便；请人工价过高；得不到优惠政策的帮扶等，投资无法回本，只得弃养止损。他俩回乡创业的失败，影响了外出打工想回家从事创业人的意向，难以激活振兴农村老家的激情。 04 老家自2017年起到去年底止，先后有十几人病逝，要不是塆大人多，会使人感到可怕。家住东头坳上大路边的光明哥，对凡是门前路过的行人总要寒喧几句；东头的端俊大哥，待人接物热情，家中聊天、打牌、礼尚往来，客人不断；五保老人柏松哥时常站在高速路天桥上目视人来车往；宽德二哥笑话连篇，很聚人气；去年去世80多岁的凤莲细爷捡柴种菜养鸡忙忙碌碌，还有每天早晚围绕门口塘散步的老人，颇有几分市民在公园里漫步的味道。他们生前都是塆里谈天说地的活跃分子，给村民们带来了不少的欢乐，而今随着他们的离世而消失。 新冠疫情发生前，外出打工年轻人习惯每年必须回家过年，春节期间塆里人声鼎沸，烟花爆竹响声不断，特别是除夕之夜，年轻人像是比赛般燃放烟花爆竹，从零时开始直至天亮，年味浓浓。新冠疫情严重时期封城断路，提倡就地过春节，塆里关门闭户，冷冷清清。今年春节来去自由，外出打工的年轻人经过疫情的折腾，回家过年没有以前的迫切，多是迟回早走，燃放烟花爆竹明显理智，或许与收入有关，喜庆气氛大不如前。 如今，老家留守人员逐年减少，白天分散各自忙碌，晚上早早关灯熄亮，只有微弱的光线穿透窗户，才知他们在看电视。深夜的村庄一片幽暗静谧，偶尔几声鸟叫，更显凄凉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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