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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作家】吴明宗 || 怀念方良先生

 潇湘原创之家 2024-05-23 发布于湖南

怀念方良先生



作者:吴明宗

我们的彩云之南旅行,已是最后一站,十四日上午八点,验票,过安检我们登上了昆明开往西双版纳的动车。

放好行李,我习惯地从腰包里掏出手机,目光开始在电子屏上游览起来,当我点开《潇湘原创之家》群时,一条吸引眼球的短消息,突然跳入我的眼眶。

“惊闻方良先生去世!不胜悲伤”一行十二字,字字凿心,三个啼哭表情,个个催人泪下。

突然,惊讶,难以置信,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手机屏,目光定格在短信上,心里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真的吧.……

眼睛变得模糊起来,我赶紧用手擦了擦。

短讯是龙杲先生发的,其真实性毋庸置疑,龙先生。虽然喜欢开玩笑,咯样的大事,我敢打赌,你给他一百个胆,也不会开这等玩笑的。

我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坐在对面的保光和奇驹先生。

他们惊讶紧张地拿出手机,认真地查看起来,一会儿,只听耳边飘来一句沉重的话语“方良真的走了”。

一声清脆的鸣笛声,拉开了我的记忆之门,往事历历在目。

我和方良先生虽然同在一江(汩罗江)之隔的长寿街居住,却素味平生,互不相识。

三年前,爱好文学,喜欢涂鸦的我,一个偶然机会“混”进了文学队伍,装模作样地做起了“文化”人,开始弄些豆腐方块和蝇头文字。

在挚友吴亚明老师的推荐下,我加入几个文学群,开始在网络平台上发表些小文。 

二0二二年七月我的散文《河南桥的宝塔哪去了》在平台上刊发了。

立马在长寿文学群里,引起了不小震动,有人就宝塔的高度和形象提出了质疑,认为有失实之误,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说老实话,我虽然是河南桥上摸爬滚打长大的崽俚,在塔底下度过的孩提时代,但宝塔到底多高,心里确实不清楚。史实文章,讲的是真实可信,因此,我专门采访了老河南桥附近几位八十以上的耄耋老人,桥背的福老已九十多岁,才得出了一个大概率的高度。

此时此刻,我一个文学新兵蛋子,从冇见过咯阵势,有点心跳加快,面上麻辣火烧,不知如何应付。这时,在长寿文学群里,有位呢称名莞香堂主的文友,立马在群里发表了一则消息,他客观公正,阐述了他的个人看法,帮我解了这个围。

他在群里很有话语权,立马引起了我的注意,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莞香堂主,名方良,字逸仙,邵阳花园村人,年愈花甲,仍在东莞工作(打工)。

方良先生,命运磋砣,他种过田,扛过枪,拿过教鞭,当过孩子王,跟着父亲在上市庙刻过碑,但他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吟诗赋联,提笔习文,他无论身处何等逆境,从没放弃过或动摇过他追求文学的梦想!

他先后发表的著作有《东官杂俎》《逸仙诗传》《逸仙散文》。他的二十万字散文传记《余虎恩》,正在排版印刷,隆重发行指日可待。

方良先生是中国对联文化研究院研究员,湖南省、岳阳市两级诗协会员,市作协会员。

我还听奇驹先生讲,方良先生的《余虎恩》本来早二年就出版了。但不知哪只庙里的和尚,吃饭不撞钟,一不小心把他的原稿全弄丢了,我的天哪,那是方良先生的六年心血之作,居然有人漫不经心给弄丢了(一大捆足有六斤重),真是让人气愤。

方良先生,一介布衣百姓,只好认栽,回到工作的地方东莞,夜以继日,呕心沥血又花了二年时间,重新整理,才交稿付印。

方良先生对文学的执着和坚韧精神,令我肃然起敬,他的形象在我心里突然丰满,高大起来。

交友须胜已,我找人要了方良先生的电话号码,想跟他拉个微友。回到家里,却又犹豫了,人家方良先生那是能诗会文,著作等身的大作家。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兵蛋子,如果冒味去与他拉微信被拒,

岂不一头撞在了南墙上,那可多没面子。高山仰止,有点敬畏,心里没底此事就搁了下来。

过了一段日子,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在新朋友一栏里,有一位等待我添加的朋友。我点开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是方良老师,我受宠若惊,毫不犹豫地点开了添加。发信息说“早闻大名,如雷贯耳,向方老师学习!”

他回复“不敢当,你的文章很好,长寿确实人才济济。”我知道方良先生在高抬我,用了溢美之词,但他的随意,豁达,友善让我感动。也消除我的顾虑,为今后的交往营造了一个轻松环境。

文友成了微友,说话就随便多了,我问他几时回家乡,大家相约聚聚,愿为他接风洗尘。他说月底会回家一趟,到时约大家一聚,接风洗尘就不必了,他另有安排。

七天后,即十月二十五日,就接到他的《余虎恩》首发式电子邀请书,时间:十月三十日,地点:长寿镇政府五楼会议室,落款:方良敬邀。

我回复,不胜感激,定当按时参加你的宝书首发式。我在期待三十日的到来,就在二十八日上午,突然接到喻奇驹先生的电话,他说方良先生回来了,诗书社的李先生今晚五点半,在长寿老粮栈酒店,为他接风洗尘,受李先生委托邀请你参加。

我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我与诗书社,那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吟诗作词我是门外汉,有时心血来潮弄几句打油诗,也是赶旱鸭子上架,霸蛮。

恭敬不如从命,我还是按时来到老粮栈酒店,上得二楼包房,一张好大的圆桌已高朋满座,我拿眼睛转溜一圈,差不多全是诗社的吟友。而且有蛮多不认得,方良先生是哪位,还真的不认得。

落座斟酒,举怀畅饮,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不知不觉三两白酒流入了腹中。也许是那“猫尿”起了作用,才记起该与方良先生,打个招呼,以示尊敬才对。

我悄悄问旁边的奇驹先生,方良先生是哪位,他说就是对面的那个头发有点秃顶的。

眼前的方良先生,与我想象的形象有点差距,略显芲老,他的秃顶就像马季先生一样,标准的地方支援中央。额头上的皱纹就像一座座山峰,在岁月中磨砺出棱角,显得坚硬有力。如同他的诗词散文一样,坦率,真诚,毫不避讳,锋芒毕露。

我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方老师,借花献佛,祝您身体健康!”他摇了摇头说“谢谢你,我不会喝酒”。

我们的初见,如此简约,随和。

十月三十日上午九点,方良先生的《余虎恩》首发式如期在长寿镇政府五楼会议室举行。场面隆重热烈,规格之高在长寿文学史上可说是空前。参加会议的县,镇领导都讲了话,表彰了方良先生对文学的执着和勤奋精神,并颁发了荣誉证书和奖金。

方良先生成了会议的焦点,摄像机在他身上不停闪烁拍照,他的前额愈显光亮夺目,皱纹也少了许多,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人逢喜事精神爽,方良的讲话,讲的好,大家掌声不断,他似乎有点激动,停顿片刻,才继续着他的发言,台下掌声如潮。

《余虎恩》首发式的圆满成功,是方良先生的人生亮点,也是令他为之激动的兴奋点。

另天,方良先生邀请部分文友在长寿酒家相聚,我有幸位列其中,席间饮酒碰怀,好生热闹,席散与方良握手道谢,相约下次再相聚。

我们期待重逢,又怕等待与别离,(久久的期待中,却等来了永久的离别)。

时隔不久,为弘扬传统文化,长寿街几位老者想用有限的余生,为古镇尽点微薄之力。八人一嘬嘴,抱团组了一个群,大家都是兄弟辈,故取名为《兄弟欢聚》。

方良先生位列老四,我们之间的交流,讨论的机会多了,大家取长?短,互相学习,相处和谐,自然。

方良先生虽然远隔千里,但他经常参加互动,他的坦率,随和,真诚,让我们倍感亲切。他能诗会文,知识渊博,让我们敬仰佩服。

遗憾的是,我们每一次采风相聚,咪西合影缺席总是他(老四)。以至二年多来活动频频,拍下了无数张兄弟们的合影,却没有老四半个身影,也没有一张照片可称全家福的,这是兄弟们心里痛点,也是大家的终身遗憾。

十六日晚子夜,我们终于从云南回到了家,十七日上午我们马不停蹄来到了邵阳花园村拜悼方良先生。

行至灵堂,面对已是镜中人的方良先生,在跪下的那一瞬间,突然鼻子一酸,一阵悲伤油然而生……

稍歇,我们来到了方良先生精心打造的心灵净土《若英园》。大门上方《若英园》三个大字清晰醒目,大门两侧挂着,长寿街大名鼎鼎,浪漫诗人胡瓜先生的“种稻藏书,培松抚竹”的真迹遗墨。

厅堂里一只书柜和一只老式大柜,全是方良先生的藏书和著作。偏房的桌上和椅子上零乱摆放着一些书籍,方良先生走了,它们的命运将如何,甚是堪忧。

我们站在《若英园》的阶梯上合影留念,令人遗憾的是,这又是一张缺失老四的照片!

方良先生的突然离去,留下了太多,太多的深思。但愿他天堂没有病痛,没有困惑和无奈。良兄,您一路走好!

作者简介

吴明宗,平江县长寿镇人,企退工人。

图片: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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