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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走笔|俞雪峰:远嫁他乡的丑小鸭(外一篇)

 百姓文学社 2024-05-23 发布于云南

远嫁他乡的丑小鸭

二十年前家乡文坛曾经因为出现一位丑小鸭作家而一时声名雀起,作为同乡和初涉文学青年的我确实为她的创作的显赫成绩而发自内心的骄傲自豪。然而时隔不久,丑小鸭便从我们的视野中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得知丑小鸭远嫁云南的消息是多年以后的事了。要是在她远嫁的那天,能看到丑小鸭变成美丽的白天鹅;如果能够得到丑小鸭发出大红喜字的请柬并和家乡的文朋诗友相约一起去喝喜酒;如果在能够在婚礼上为丑小鸭即兴创作一首诗来献给她那是多么令让人兴奋的事。我能够想象得出丑小鸭当时没有声张,没有大张旗鼓向我们发出邀请的灰色心情;能够想到她披着婚纱美丽动人的样子;能够想到她即将踏上离开家乡土地的陌生和无助。丑小鸭的一切离我们越来越远,好像离我们又越来越近。

叫她丑小鸭,似乎有根有据,又好像无根无据。是因为她长得丑吗?好像不是。她长得不算出众,也不算丑。是因为她土吗?好像有一点。还是因为她小?也有一点。当时她初生刚毕业由于家境不好回家放了两年羊,有点坎坷经历的丑小鸭把人生经历当成文学著作来阅读,作为提升自己在寂寞世界享受知识享受文学快乐的最高境界。她一边放羊,一边在浩瀚无垠的毛乌苏沙漠孕育着文学和作家的梦想。凭着她对缪斯的虔诚和热情,丑小鸭在毛乌苏大沙漠里构筑着文学神圣的殿堂。寂寞出诗人,同样寂寞也出作家。当她还不能称作家的时候,丑小鸭就已经写出了与她实际年龄不相符合的长篇小说。还有许多散文诗歌。虽然我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过她的长篇小说,但是发表的短文我读过不少篇。后来丑小鸭像是沙漠中一颗璀璨的明珠被伯乐挖掘出来了。期间丑小鸭被家乡仅有的一所完全中学破格录取上了高中。丑小鸭的这些事,是我已经在上大学时听说过鲜活故事。丑小鸭的名字也就是从那时听说过。感人的地方挺多。

曾记得我在上高中时,我们班办的板报和墙报还有小报,有无数次都因为没有合适恰当的报名而只好退而求其次美其名曰丑小鸭。从我的骨子里和我当时的语文知识的限度,叫丑小鸭似乎是我们再也找不出比这更文学更诗意更有意义的报名了。只要是我主办的报我就从未想着花样翻新。觉得丑小鸭名字虽俗,但俗中见雅,质朴厚实。到了大学,我逐渐喜欢上了文学,经常阅读的文学杂志其中就有丑小鸭。陈晓兰是我在石嘴山市文联举办的文学青年讲习班上认识的文友,她的确其貌不扬,个子不高,脸蛋不亮,缺乏现在所谓的气质和魅力,也就是说没有时代气息和时尚风采。她只有的初中文化程度,曾经放过羊,如此之经历,如此之学历,如此之其貌不扬,作为当代流行大学生的我的确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我和她既是一起的学员,又是老乡。所以陈晓兰总是喜欢和我在一起。没记错的话我当时看到的文学杂志《丑小鸭》就是她借给我的。看她借给我的杂志,在看陈晓兰,我不由就把她与的丑小鸭真正联系在一起。以至于后来,宁夏有一名知名记者把采写陈晓兰的通讯题目也定为她由丑小鸭到文学殿堂。跟文学沾边的名字容易叫响。丑小鸭在当时已经响亮了。

到讲习班报道的时候,首要的条件是在地级以上的报刊上发表五篇以上的文学作品。陈晓兰拿着自己的作品让我看,她发表的文学作品显然要比我多得多。她对文学的那份痴迷那份执着那份爱心那份神圣让我对她有点刮目相看。至今还珍贵的保存着我们当年在文学讲习班的合影,丑小鸭就站在我的身边,我当时是多么不希望她站在我的旁边。好像她是我风光路上碍眼的沙子。不是因为她没有文学才华,而是因为我的虚荣心,特别不喜欢和我一样土的人在一起,我曾经为自己跳不出黄土地而焦虑的就像太阳底下暴晒下蚂蚁东走西撞。

后来丑小鸭得到了在鲁迅文学院学习一年的好机会。机会就像一篇被编辑看好的文章一样不发不行。假期回来在银川晚报实习。就在这个关键时期,丑小鸭在关键环节上出了问题。按说这个问题应该能够被文艺界和新闻界化解。但是最终问题被媒体炒作了。问题说小就小,说大就大。关键看站在什么人的角度和对待谁的问题了。丑小鸭把名家的作品说是自己的作品的问题被澄清后可以说这对于丑小鸭是致命的打击。年轻人走点弯路,犯点错误有时是在所难免的,作为长辈和老师们应该可以原谅的。就算年轻无知的丑小鸭在人生十字路口迷路了,可作为阅历丰富成熟稳健的灵魂的工程师应该以教育引导为主,而不应该因为年轻无知的丑小鸭言过其实和夸大其词或者说犯了冒名罪也不应该一棍子将人打倒,搞臭。作为庭困难的求知者来说,丑小鸭当时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她所上的鲁迅文学院。多么光辉的校名,多么响亮学校。为了这所学校和这个校名,丑小鸭不应该那样,我们的新闻媒体也不应该轻而易举毁掉一个奋进中的莘莘学子。为了得到文艺界的支持,丑小鸭把小小成绩宣成大作家所具备的成绩。就好比丑小鸭才是一颗正在成长的小草,被自己宣称是一颗参天大树。这其中的差距是何其大耶。丑小鸭却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简单的认为能够瞒天过海就能得到上学的赞助。所以说丑小鸭就是丑小鸭,而不是白天鹅。从此丑小鸭低下了沉重的头,心事重重羞愧的离开了故乡这片伤心地。故乡一为别,四海万里行。走南闯北到处漂。现在我终于可以理解丑小鸭迫不得已离开家乡并不是为逃避现实,而在外寻求内心的清洁和重见光彩的天日,在隐忍中期待,在期待中隐忍。与期待结伴而行的是苦拼苦搏,卑以自牧,历练学养,心中始终暗藏也盟誓着灿烂辉煌的一天。

不经风雨,难见彩虹。丑小鸭离开大约十年光景,我在家乡文联上班,偶尔好像听说她在云南一家报社上班,所嫁的丈夫还是军人。我听后感觉就像雨后的彩虹一样清新爽快,年底县委宣传部部长找到我说:丑小鸭出版了一本散文集,书名叫永远的故乡。让我和丑小鸭的家在平罗的姐姐联系,准备为我县即将召开的两会赠送300本书,很快我就将丑小鸭的书带回。我先睹为快。一天便看完了所有篇章。她的散文文学性生活性故事性都很强。丑小鸭手把家乡这个像风筝的线头始终握在中,使她思念的天空才会更加湛蓝更加广阔。可以说她是家乡第一个出书的文化人,更是第一位女作家。时至今日,我依然毫无成就之感。比丑小鸭我落后了20年。我为当时看不起丑小鸭而感到羞愧;也为振作崛起的丑小鸭感到由衷的高兴和祝福。后来,我打电话向丑小鸭表示了真诚的谢意和诚恳的邀请。离开家乡后,我再次失去了和丑小鸭的联系。现在我有一种十年离别两茫芒,不思量,难相忘的感慨。但看到书架依然摆放着她的书,我不由得又想起了远嫁他乡的丑小鸭。心里不由的说你在他乡还好吗?

诗人同学

中秋长假,同学乔迁新居,特别邀请了几个同住一室的前去贺喜。我从家里提了两瓶本地产的好酒,一路好心情的出门了。同学和我以前都是八九十年代狂热的文学青年,当时同学的诗写的很好,在宁夏日报发表后,同学手拿报纸兴奋异常,大有满卷诗书喜与狂和少年得志的狂妄。不知多个联欢会同学都朗诵自己写的诗,在七彩绚丽的灯光下,具有诗人气质的脸上始终洋溢着青春旋律。时过景迁,同学在乡镇中学没挪窝子一教书20多年,昔日浪漫的诗人狂劲和傲慢被无情岁月扫荡的无影无踪。见到诗人同学,我在感慨他,同时他又在感慨我。互相感慨的成分里到底能找回多少美好的回忆?

我住楼的时间是比诗人同学要早两年,老家多年的楼房,仿佛只是我的旧梦,是我为了生活不断奋起直追的驿站。老家没有乔迁新居请客的习俗,尽管当时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可我还是没有请同学朋友亲戚来为我庆贺。离开老家在如今生活的城市,刚来正是我失落和困难的时候,我咬牙买了楼,因为这里有乔迁新家放炮请客祝贺的习俗,我也入乡随俗,请了一拨朋友,一拨同事,一拨同学。当时诗人同学作为远道而来几个同学里的一员,大部分都是本地的同学。诗人同学来时坐的是另一个如今事业比较辉煌发达的同学的专车,我在小区门口等待他们的闲暇时间里,想象着多年未曾见面的诗人会是什么样,我知道他肯定还是不修翩幅,出言不逊,个性十足的家伙。看到轿车里悠闲坐着的家伙还是那一副没有多少变化的样子而感到遗憾。我想诗人可能改变了样子,改变了性格,结果诗人除了不写诗了,其他没什么变化。

上我家单元的楼梯,我有意走在后面,诗人的背影就好象是我的一首新诗,一首读起来和20年前味道不一样的新诗。诗人现在是老师,走路和上楼梯同样都带着老师的风格。一步一抬头,一步一回首,样子很可爱,有点像学生。可惜过了“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龄。

在大学可能因为诗人的狂傲,也可能因为我的较真和偏执,我和诗人发生了一场难免的纷争,为此我就像不能忍受丈夫怪异脾气的女人一气之下离开了那个宿舍。其实虽说离开了,我还是贪恋那个宿舍,那个宿舍其他同学和我非常要好,我总是有事没事爱往那个宿舍跑,好象那里有我魂不守舍的对象。后来我很快又和诗人好起来了。我和诗人就像两个好斗的公鸡,斗完架歇息一下就没事了。诗人让我感动的一件事是在我丢了钱没钱买饭菜票的非常困难时期给我赞助一些饭菜票,直到现在我对诗人感恩情结还没从心底泯灭,好有时说不出理由,不好却能说出许多条理由。想起诗人鼓动我喝生啤酒第一次让喝得哇哇直吐的情景,追忆便成了最好的美酒。

诗人进了我家的门,始终用平静中张显惊奇的目光打量着我新家的每一个部位,我不断扑捉着诗人的目光,想从诗人目光中发现羡慕的成分。没想到直爽豪放的诗人说出这么一句话:升官发财住楼房。就这么一句话就立刻放进了我脑子里,定格成永远的风景。像消灭一个难忘的记忆一样没那么容易。诗人把我家每一个房间都看了,有的地方驻留的时间长一些,走到我的博古架前,将我的龟贝石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能否再一次激发出他的创作欲望,我持怀疑意见,因为从他的世俗语言和目光中我就能充分的感觉到。他现在不需要诗,他需要楼房,需要钱,需要实实在在的生活。

其实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他,我知道他从学校出来后就不多写诗了。也谈不上在报刊上发表。以前诗像玫瑰一样追随着诗人,爱情需要诗歌,爱情需要疯子一样的诗人。诗人为了一个心爱的女人,可以像一个不灭的蜡烛熬一个通宵写出许多爱情诗来,诗人是充满激情的诗人,也是雷厉风行的诗人。第二天风风火火又小心翼翼的送到心爱人的面前,至于人家能否接受,诗人想不了那么多。诗人的诗就是类似的玫瑰花,是他向别人求爱的见证,是打开爱人心扉的钥匙。诗人的诗并非就能打动所爱之人。但诗人的诗在其他并没看好的女同学面前却也能产生玫瑰的奇效。因为诗,使一个喜欢他的诗的女同学成为他的妻子。女同学成为他的妻子后再也读不到他写的诗了。

现在诗人像秋风中飘零的树叶已经失去了浪漫的舞动。诗人却像李白一样对酒一直情有独衷的贪恋。不同的是李白斗酒诗百篇,他的性情似乎就是酒精,高兴和郁闷就是酒精催生的疯子。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这句李白的经典名句倒是经常被他在酒后挂念,酒精已经不能唤醒他诗歌的嫩芽了,他和酒同时在葬送了玫瑰一样芬芳的诗歌。到底是同学的悲哀还是诗歌本身的悲哀?

记得去年冬至前后,我和诗人都在喝了不少酒的深夜里,从银川打车到小坝,深夜敲开同学家门,还想喝酒的诗人被同学带到夜市,诗人还要喝酒吃羊头羊蹄子等,白酒拿上来,他又喝不进去,同学只好要了几瓶啤酒,都被诗人打开了,我压根一口都喝不进去,仍凭同学怎么劝,我也滴酒不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同学生气的说:你们大老远深夜赶来喝酒,就这水平?我却把责任都推到诗人身上,诗人津津有味一边吃肉,一边自顾自得喝着啤酒,一副悠闲的样子,可气又可爱。结束时打开的几瓶啤酒只喝了一瓶。另走时,小坝同学身着崭新波司登羽绒服不小心挂在了夜市煮羊头的锅把子上,挂脏挂破了。气的同学要卖羊头的老板赔偿,被我劝走。那晚深夜,小坝同学睡在床肯定生闷气,那气一定少不了我和诗人的。

在我家开始喝酒,一向把酒问青天的诗人,今天却成了同学相劝的对象。他不想多喝,也不想打关,说出的理由不能信服大家。看他满腹心事,患得患失的样子,我也不再劝他了。本想喝完酒带同学到外面唱歌,一摸兜里没几个钱,立忙打消了玩的念头。只是带他们在街上转了转。我看到诗人对这个连我自己都不满意的安排有些不屑,在转街的路上话也不说,要放在其他同学身上,诗人的不满情绪很有可能就要发泄出来。但在我身上没有发泄,是给我面子,还是诗人比以前磨练的成熟了?但我还是想看到诗人的个性。诗人只顾埋头走路。回来睡觉因为我的呼声让诗人睡的很不好,早晨起来没有刷牙的诗人只抹了一把脸,就烦躁不安的下楼散心去了,早餐简单吃完拉面,同学们要回纷纷嚷嚷着要回,如果我执意将他们挽留,肯定会成功的。诗人第一次来这,想借此机会多玩一天。结果被我没有诚意的挽留像风一样给送走了。诗人已经比过去成熟了,对同学有什么不满意也不会挂在嘴上。送诗人等同学上车,我多了几分难过,仿佛过去所有经历的磨难和坎坷都在眼前闪现,留在我心中诗人的背影也多了几分沉重和亲切,慢慢的诗人的背影就成为我的一篇散文了。

日子如秋。两年后诗人乔迁新居,我去祝贺。我的路远,我担心诗人和同学们等我,为了赶路早晨饭也没吃,路上想象着好多同学聚在一起的热闹和兴奋。想象着我迟到被其他同学开玩笑或问长问短的场景。情深路短,我不知不觉来了。我按照诗人短信提供的地址很容易找到他的家,按门铃好大一会工夫不见开门,我以为按错门铃了,准备在按另一家门铃时,诗人家的门开了,开门不是诗人,让我有些失望。开门的男孩很腼腆,我问是许鹏图家吗?男孩点点头说:是。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进来后看到诗人和老婆分别从不同的房间出来,我以为家里已经宾朋满坐了,依然还很冷清的家里没有一点红火热闹的场景。没想到路程最远的我来的最早,我在心里对诗人安排不满和失望。诗人随意性很大,说是乔迁新居,诗人好多细致工作还没有完善,窗帘还没有装。等银川的几个同学,我们等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中午一点多了,我的胃已向我发出了黄牌警告,我饿得按奈不急躁的心情,不断催促诗人给在路上其他同学打电话。等其他同学的空闲时间里,我和诗人还有诗人的妻子拉起了家常,说到买房子,诗人辛酸满脸,怨言四起。说着这个敏感的话题,诗人和妻子就打开了口仗。诗人给我诉苦,我理解,诗人妻子给我道白,我同样理解。满脸愁绪的诗人,再也难见清高和孤傲。

幸福是一杯酒。酒桌上的诗人,依然显露着当年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得意须尽欢的豪放性格。酒后的诗人是夕阳多彩的霞光。酒后的诗人随意性和古怪性集于一身。秋风渐起,凉意绵绵。我们要走,诗人也不虚假或执意的挽留。我们说到银川和同学聚会,诗人高兴的也要同去,而同学的车只能坐5个人。我们开玩笑说你和老婆只能走一个,此时诗人的老婆已经坐进车里。诗人不让老婆走,他要走;我们偏偏非要他老婆走,要么就都走。诗人说老婆不下车,他就不走。我们都没有成全诗人的意思,想要看看诗人愤怒的反应。诗人没有反应,反而让我们感到不正常。到银川给诗人打电话,诗人手机关机,诗人没有过来,恐怕老婆回去,诗人会有些反应,让我们担心的同时,也留给我们一些回味。

今年中秋,还是经常联系的几个同学在银川聚会,同学们兴致很高,喝酒玩命,唯独诗人不管如何激发如何挑逗,对酒和同学们的激发无动于衷,只喝饮料。追问原因:诗人说有病。曾经喝酒出血的诗人还在乎自己有病,看来诗人真的成熟了。

作者简介:

俞雪峰,男, 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宁夏作家协会理事文学作品在《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海外文摘》《作家天地》《散文百家》《北方文学》《飞天》《广西文学》《辽河》《青海湖》《朔方》《青岛文学》《都市》《雪莲》《延安文学》《金沙江》《长江三角洲》《西部散文选刊《连云港文学》《黄河文学》《湛江文学》《鄂尔多斯》《六盘山》《躬耕》《椰城》《五台山》《中国当代报告文学《宁夏日报》《深圳特区报》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500多篇(首)。出版散文作品集《律动心中河》、诗歌作品集《心灵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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