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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一首好诗|戈麦《献给黄昏的星》

 冬不拉拉 2024-05-23 发布于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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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 麦1967年12月10日-1991年9月24日),原名褚福军,祖籍山东巨野,生于黑龙江省萝北县宝泉岭农场,198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有北大”校园诗人”之称。1989年毕业后被分配至北京《中国文学》杂志社工作,1991年9月24日自沉于北京西郊万泉河。

戈麦的诗歌写作时间不足六年,却写下了不少高质量的诗篇。戈麦和海子一样才华横溢,海子变成了现代诗歌的偶像,成了现代诗歌的神话人物,戈麦却依旧鲜为人知。在一篇《关于诗歌》的短文中,戈麦这样写道:“诗歌应当是语言的利斧,它能够剖开心灵的冰河。在词与词的交汇、融合、分解、对抗的创造中,犀利夺目的语言之光必将照亮人的生存。诗歌直接从属于幻想,它能够拓展心灵与生存的空间,同时让不可能的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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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黄昏的星

黄昏的星从大地海洋升起

我站在黑夜的尽头

看到黄昏像一座雪白的裸体

我是天空中唯一一颗发光的星星

在这艰难的时刻

我仿佛看到了另一种人类的昨天

三个相互残杀的事物被怼到了一起

黄昏,是天空中唯一的发光体

星,是黑夜的女儿苦闷的床单

我,是我一生中无边的黑暗

在这最后的时刻,我竟能梦见

这荒芜的大地,最后一粒种子

这下垂的时间,最后一个声音

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件事情,

    黄昏的星

1990.4.11



在戈麦抑或海子的死中,最令我们惊愕的是一种焕发的艺术才气的突然中断。我们之所以惊愕,是因为这两位诗人的死:主要不是由于我们的目睹才成为一桩事件的,而是由于它作为一桩事件赤裸裸地发生在我们的体内。这绝非仅是一种夭折,而是一种坚定的艺术精神在释放过程中所必然要带走的痕迹。究其原委,“时代的悲剧”这样的评语未免太过于轻松了,并且也高抬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如果我们从诗人之死中过多地引伸时代的种种缺陷,那并不表明批评的洞识,相反它意味着批评的无能。而且,戈麦和海子这两位诗人短暂一生所做的主要的工作是避免诗歌和所谓“时代的悲剧”产生密切的联系。之,不管这是他们的弱点也好,还是他们的傲慢也好,我们必须给予充分的注意。诗歌不是抗议(虽然把它用作抗议,常能奏效),诗歌是放弃,是在彻底的不断的抛弃中保存最珍贵的东西。诗歌也不是颠覆和埋葬(虽然它常常要去摧毁和埋掉一些事物),诗歌是呈现和揭示,是人类的终极记忆。从戈麦和海子的诗歌中,我们可以看到许多新的理想的因素进入了汉语的躯体;其中最惹眼的是汉语诗歌首次集中显露了一种超越时代的欲望。(臧 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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