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是一块块古老的红砖叠起来的,砖缝上的水泥似乎昨日刚凝固,散发出几缕厚重。此时,窗外的大雨停了,一阵风吹过,许多水珠随风而落,轻飘飘地飞入楼下的池中,那几条红红绿绿的鱼儿不为所动,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摇摆。斜阳穿过厚厚的乌云,把树叶照得透亮,一片片翠绿的叶子如同醉人的翡翠。你听见,在悠长的楼道里传来古老的歌谣,伴着阿龙清脆的手鼓和德哥慷慨的吉他。阿龙端坐在床上,白皙的脸上始终浮着一抹得意的笑,身体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摇摆,右手在手鼓上潇洒地敲打,那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声脆响。阿龙偶尔一摆头,眉角间便飞扬起一片策马扬鞭的快意江湖,掩不住的嘴角是纵横天下的豪情壮志。短发的德哥,目光如炬,有力的大手在吉他上飞快地拨动,声声动人,这弦声中是归家的汽笛,是离别的信笺,是白云苍狗的世间变换,是人在旅途的无悔信念。阿龙的歌声带着几分年少轻狂的得意,德哥的歌声多了几许岁月磨砺的沧桑,得意和沧桑在这里相得益彰,如同夏季山谷里最甘甜的清泉,沁人心脾,又好似铁血沙场上,一对持戈而唱的老兵,冲天豪情直冲四海八荒。这美妙的歌声,在长长的楼道里回荡不休,仿佛给这方寸之间染上一层浅浅的雾,雾里是不能忘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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