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诗艺国际】王德林(山东)|| 我的左邻右舍(散文)

 春天的触角 2024-05-24 发布于江西



我的左邻右舍(散文)
作者/王德林


作家/诗人简介】


王德林,1945年11月出生,大学学历。1965年–1986年在部队服役;1987年–2005年在烟台外贸工作;2005年退休后,先后在烟台老年大学,珠海老年大学学习书法,现在是烟台市牟平区书法家协会会员。平时喜欢养花种草,写点小诗、小文章。



【作家/诗人作品】


我的左邻右舍(散文)
王德林

 

我老家烟台,现在居住珠海。珠海1979年建市,1980年设立经济特区,是中国最早设立的经济特区之一。我对珠海的了解源于24年前的2000年年初。当时,我的女儿大学毕业后分到珠海工作。她安定下来以后,就邀请我们到珠海来玩。
当时对珠海的印象是,环境优美,人烟稀少,且大部分人员都是全国各地到珠海打工的。到了春节放假期间,街上基本就没有什么人了。
在退休之后,我们就不定期地到珠海走一走,在这里居住的时间或长或短。
打从女儿生了宝宝之后,我们就成了珠海的常客,每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珠海,照看宝宝。偶尔回老家,主要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待的时间也是短暂的。
常年待在珠海,对于这里的左邻右舍就慢慢地熟悉了。
珠海是个移民城市,这里的本地人很少,他们大都集中居住在当地的村镇。各居民小区的绝大部份人员,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珠海参加特区建设的外地人员。
从改革开放初期开始,源源不断的外地科技人员、有志青年、毕业学生以及各种打工仔陆续来到珠海,他们大都取得了珠海户口,成为了新一代珠海人。他们中的好多人现在都成了中年人,也有后来不断进入珠海的年轻人。
外地人来珠海工作,就要买房子,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他们每天都有繁忙的工作,确实无法照顾孩子、料理家务,这样就需要老家退休的父母(农村孩子的父母无工作,可以随时来)和亲戚朋友,到身边帮助照料家庭。
于是,珠海就有了一个庞大的老人团体。在我所居住的小区,我所接触的左邻右舍,就有这么一群老人。
这一群老人是中国历史上最勤奋,也是最辛苦的一代人。他们对上要孝敬父母,对下要伺候好子孙。要知道我们这一代的父母孝敬起来是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的。在我们的上一代,他们孝敬父母,只要能照顾到他们的吃穿,就算做到了尽孝的义务;而我们这一代,由于社会发展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生活方式改变了,人的寿命也增长了,所以对老人的孝敬要求也就高了。
我们这一群老人,来到了子女身边,除了要照顾和料理子女这个家之外,还要分身老家的老人,时刻为他们分心。真的是心要操碎,力要出尽,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悲哀。
我来到珠海,在这里居住时间久了,与我的左邻右舍接触多了,老人们之间就会经常在一起拉拉家常,交流一下彼此的感受,也会谈谈自己的所见所闻。
老人们的共同感受是:在上一辈,就是我们的父辈,他们来到子女家,就是客,就是来享受的。子女们包揽了老人的衣食住行,老人们享受够了,就回自己的家。现在正好相反,父母到子女家,不是来做客的,而是来付出的,是要充当保姆角色的。
我居住的小区,所接触的左邻右舍的老人就证实了这一点。
现在的年轻人,一方面工作较忙、较累,另一方面由于计划生育多数是独生子女的原因,使他们养成懒惰的习惯,不愿意料理家务。所以,凡是父母在身边的,绝大多数家务都是由父母来操持,子女们过着饭来张口、 衣来伸手的生活。平时外出散步,总能看到我的左邻右舍那些推着或抱着宝宝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他们面带笑容,不时地逗着宝宝,真的可谓享受着天伦之乐;而在与他们交谈起来,却发现他们不免都带有些许的抱怨之情,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有点累。
来到子女身边的父母,除了料理家务,还包揽了照看孙辈的一切工作,孩子们的起居,吃喝拉撒睡,上幼儿园、上学的接送都是老辈的义务。
我的左邻右舍中,有一些年龄偏大的老人,他们丧失了一些料理家务的能力,子女就雇佣了家政服务员保姆来家搞卫生、做饭。家中老人就退居二线,成为“第二保姆”。第二保姆的职责就是家政保姆不做的事情,都由他们来承担,任务也挺繁重。
我的左邻右舍老人中,也有几位老家的父母已经过世,老家已无牵挂,就跟随子女定居在珠海,他们大都有了自己的房子,可以独居。但照顾子女的任务需要照常服务。只要身体允许,他们会成为子女的终身保姆。
住在我旁边那栋楼的邻居老张,就是随子女迁居珠海的,他儿子一家住在我的楼下,他的孙子长大了,不再需要他们去帮助料理家务。老张70多岁的人了,我经常看到他拿了一个拖把,提着一个小桶,里面装着抹布,从我们这栋楼里进出。一次,我就问他,这是干什么,他讲是去儿子家帮助搞卫生。我说,你这么大岁数了,让他们自己动手搞吧。他说,孩子们自己根本就不搞,看着脏了,就找家政服务员来搞,每次都是五、六百元,太可惜了,我忙活半天就可以省下几百元钱。这就是现在的老人,可怜天下父母心。
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喜欢饲养宠物,但宠物的日常饲养和照料,他们却不管不问,这些也都成了同居老人的事情,老人们尽管都不情意做这种事情,但是摊在身上也就没有办法,只能委屈地去做。
我楼上的老曲头,始终如一地坚持每天两到三次下楼遛他们家的边牧(边疆牧羊犬),大概三年前,他得了脑血栓,病好以后,虽然腿脚不太灵活了,但每天仍要坚持下楼遛狗,风雨无阻。
去年秋,我回老家住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一连多日都不见老曲头。
后来在邻居那里得知,他已经过世多日了,而且是死在“工作岗位”上。
有一天,老曲按照惯例,拄着拐杖,牵着他家的边牧,在小区遛狗,不巧迎面来了一只同性边牧,要知道边牧是好斗的犬种,同性犬之间是要打架的。他牵的边牧,看到对方的狗,瞬时兴奋、大叫,并冲向对方,由于狗用力过猛,老曲的牵狗绳又缠在手上,顺势就把老曲拖倒,老曲当场倒地,就没有再爬起来,等邻居们叫来“120”和他的家人,把他送到医院,经过抢救,已经回天无力了,老曲就这样地去世了。
我的左邻右舍的故事,从一个局部、一个侧面反映了当今社会大家所关注的焦点问题。它是一个家庭问题,同时也是一个社会问题。



~~~~ 诗艺国际 ~~~~
文学殿堂,文友栖园
不忘诗心,砥砺前行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携手并肩,与时共进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