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梅梓祥 郑直是我的老社长,也是反映铁道兵抗美援朝的长篇小说《激战无名川》的作者,同名电影《激战无名川》的编剧之一,——另一位编剧是鼎鼎大名的黄宗江。 我今天写郑老先生,是因为在整理资料过程中,看到好多年前在潘家园夜市地摊购买了他的资料。 万事皆有缘。我当兵前在家乡农村看过露天电影《激战无名川》,由这部电影知道了“铁道兵”这个名字。我1978年当铁道兵,1982年由山西调到北京《铁道兵》报社工作。一天,在报社办公楼二层一间十几平方米办公室里,我见到身材不高、清癯、一口东北口音的老年人,他就是《激战无名川》的作者郑直,当时他是报社副社长。我惊为“天人”。不久,他就离休住进干休所了。 虽然他离开了报社,但我一直保持着与他的联系。他住在五棵松金沟河的铁道兵干休所。因为收藏,我早些年差不多一两周就到干休所淘铁道兵的资料。收废品的师傅姓王,后来他的女婿“接班”,包揽干休所住户处理的废品。我与他们都熟悉。 我去干休所,多次去郑老先生家探望,谈写作、生活与社会。又一次,我看到他在干休所院外散步,还陪他走了许久。他夸我最多的一句话是:“小梅收藏铁道兵史料有功德。” ▲郑直 郑老先生1922年出生于辽宁阜新,读省立师范学校,毕业当小学校长,1948年入伍铁道纵队,分在师部办报纸。他具有深厚的国学修养。晚年,写作旧体诗颇有成就,出版《戒之斋吟稿》,还担任军队系统颇有影响的旧体诗刊《红叶》杂志副主编。我去拜访他,也挑选过他的诗作在我编辑的文艺副刊发表。 君子之交淡如水,就这样平平淡淡交往了二三十年。期间,仔细回忆,真没有啥可以记载的故事。 我收藏了一件印也朝鲜文字的布袋,是朝鲜老百姓慰问铁道兵的。郑老先生的夫人是国家图书馆研究员,朝鲜族,她将朝文翻译成汉语。我在报纸和个人的自媒体上,多次发表写郑老先生的文章。 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整理资料中看到郑老先生写给我的信的草稿,心里“翻江倒海”一番。 郑老先生给我写过一封3页纸的信,我曾收阅。信的内容,介绍他创作了一部三十万字的长篇小说,让我提出修改意见。信的内容是创作小说的动机与故事梗概。有思想,有生活。 我收到信后,去他家取了长篇小说书稿,仔仔细细花了数日阅读,之后去他家“汇报”读后感。小说题材敏感,出版困难,需要修改。小说保持着他所著的《激战无名川》纪实的风格,也是那一代人写小说“中规中矩”的布局谋篇,没有受到网络时尚语言的“侵袭”。我不能忘记的是,我们国家在那个时期遭受的不幸,在一个部队大院是如此鲜为人知,人物、故事震撼,深深留在我的记忆中。 这里,仅摘录信的开头和结尾,其他内容省略…… 梓祥老弟: 我认为这一称呼是亲切的!因为彼此间已是知己了。承蒙你答应看看稿子,所以我把《将军泪》先送你看。我想知道它该打多少分?如果你认为它一分不值,到最终我将把它同我的尸体,一火焚之…… 这部三十余万言的稿子,因为说了二话,拖了近三十年,已六易其稿矣!愿上帝保佑,阿门! 郑直 2011.9 我的看法,在他后来向人民文学出版社投寄书稿、出版社领导回复的修改意见中得到“不谋而合”的印证。 郑老先生给我的信写于他去世前3年。2014年,他以92岁高龄辞世。凝聚了他二三十年心血、六易其稿的长篇小说未能面世,也不知所终。 郑老先生是含恨九泉的吧! 郑老先生手稿—— 我与人民文学出版社写给郑老先生的信封—— 我在文艺副刊编发郑老先生的文章—— 来源:梅梓祥书屋公众号 编发:铁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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