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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尚法”，唐楷技法高度严谨，但米芾对其总体评价不高，这在《海岳名言》中可见一斑。裴休，是能让米芾击节称赞的少数唐代书家之一。米芾曾评“裴休率意写碑，乃有真趣，不陷丑怪”，这评价比欧柳还要高。裴休，字公美，济源人，祖籍运城，唐中晚期名相、书法家，工诗能画，擅书法。裴休的代表作就是《圭峰定慧禅师碑》，此版本为1991年二玄社宋拓全本。 米芾赞裴休“率意写碑”自有其道理，纵观此碑，用笔在欧、柳之间，清劲潇洒，不时有行书间杂，且楷书行化也很常见；结体稳中求险、又不似欧之孜孜求险，其稳正之处又不似柳之孜孜求匀、不可改动，有些字结体看似不严谨，实则真趣在其中；章法更其率意，不打格，不求行列整齐。 《圭峰禅师碑》 裴休 / 宋拓本
【1】宋拓《圭峰禅师碑》潜庄秘笈神品；高凤翰题
【2】宋拓《圭峰禅师碑》潜庄秘笈神品；高凤翰题
【3】唐故圭峰定慧禅师传法碑并序；金紫光禄大夫守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
【4】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裴休撰并书；金紫光禄大夫守工部尚书上柱国
【5】河东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柳公权篆额；圭峰禅师，号宗密，姓何氏，果州西充县人，
【6】释迦如来三十九代法孙也。释迦如来在世八十年，为无量人天声闻菩萨说五戒、八戒、大小乘戒、四
【7】谛、十二缘起、六波罗蜜、四无量心、三明、六通、三十七品、十力、四无畏、十八不共法、世谛第一义谛、无量诸
【8】解脱三昧总持门、菩提涅槃，常住法性，庄严佛土，成就众生，度天人教，菩萨一切妙道，可谓广大周密。廓
【9】法界于无疆，彻性海于无际，权实顿渐，无遗事矣。最后独以法眼付大迦叶，令祖祖相传，别行于世。非私
【10】于迦叶而外人天声闻菩萨也。顾此法，众生之本源，诸佛之所证，超一切理，离一切相，不可以言语智识，
【11】有无隐显，推求而得。但心心相印，印印相契，使自证知，光明受用而已。自迦叶至达摩，凡二十八世。达摩
【12】传可，可传璨，璨传信，信传忍为五祖，又传融为牛头宗，忍传能为六祖，又传秀为北宗，能传会为荷泽，宗，
【13】荷泽宗荷泽于宗为七祖，传磁州如，如传荆南张，张传遂州圆，又传东
【14】京照，圆传大师，大师于荷泽为五世，于达摩为十一世，于迦叶为三十八世，其法宗之系也如此。大
【15】师本豪家，少通儒书，欲干世以活生灵。偶谒遂州，遂州未与语；退游徒中，见其俨然若思而无念，朗然若
【16】照而无觉，欣然慕之，遂削染受教。道成，乃谒荆南，荆南曰：“传教人也，当盛于帝都。”复谒东京照，照曰：“菩
【17】萨人也，谁能识之？”后谒上都花严观，观曰：“毗卢花藏，能随我游者，汝乎！”初在蜀，因斋次受经，得圆觉十
【18】三章，深达义趣，遂传圆觉。在汉上，因病僧付花严句义，未尝听受，遂讲花严。自后乃着圆觉、华严及涅盘、
【19】金刚、起信、唯识、盂兰、法界观、行愿经等疏抄及法义类例，礼忏修证图传纂略，又集诸宗禅言为禅藏。总
【20】而叙之，并酬答书偈议论等，凡九十余卷。皆本一心而贯诸法，显真体而融事理，超群有于对待，冥物我
【21】而独运矣。议者以大师不守禅行，而广经论；游名邑大都，以兴建为务。乃为多闻之所侈乎？岂声利
【22】之所未忘乎？嘻，议者焉知大道之所趣哉！夫一心者，万法之总也，分而为戒、定、慧，开而为六度，散而为万
【23】行。万行未尝非一心，一心未尝违万行，禅者六度之一耳，何能总诸法哉？且如来以法眼付迦叶，不以
【24】法行。故自心而证者为法，随愿而起者为行，未必常同也。然则一心者，万法之所生而不属于万法。得之
【25】者，则于法自在矣。见之者，则于教无碍矣。本非法不可以法说，本非教不可以教传，岂可以轨迹而寻哉！
【26】自迦叶至富郍奢，凡十祖，皆罗汉，所度亦罗汉。马鸣、龙树、提婆、天亲，始开摩诃衍着论释经摧灭外道，为
【27】菩萨唱首。而尊者阇夜，独以戒力为威神；尊者摩罗，独以苦行为道迹。其他诸祖，或广行法教，或专心禅
【28】寂，或蝉蜕而去，或火化而灭，或攀树以示终，或受害而偿债，是乃法必同而行不必同也。且循辙迹者非
【29】善行，守规墨者非善巧。不迅疾，无以为大牛；不超过，无以为大士。故大师之为道也，以知见为妙门，寂
【30】净为正味，慈忍为甲盾，慧断为剑矛，破内魔之高垒，陷外贼之坚阵。镇抚邪杂，解释缧龙。遇穷子则叱而
【31】使归其家，见贫女则诃而使照其室。穷子不归，贫女不富，吾师耻之；三乘不兴，四分不振，吾师耻之；
【32】忠孝不并化，荷担不胜任，吾师耻之；避名滞相，匿我增慢，吾师耻之。故遑遑于济扷，汲汲于开诱，不
【33】以一行自高，不以一德自耸。人有依归者，不俟请则往矣；有求益者，不俟愤则启矣。虽童幼不简于敬接，
【34】虽骜很不怠于叩励。其以阐教度生，助国家之化也。如此故，亲大师之法者，贪则施，暴则敛，刚则随，戾
【35】则顺，昏则开，堕则奋，自荣者慊，自坚者化，徇私者公，溺情者义。凡士俗有舍其家，与妻子同入其法，分寺
【36】而居者，有变活业绝血食持戒法，起家为近住者；有出而修政理以救疾苦为道者；有退而奉父母以丰
【37】供养为行者。其余憧憧而来，欣欣而去，扬袂而至，实腹而归，所在甚众，不可以纪。真如来付嘱之菩萨，众
【38】生不请之良友。其四依之人乎？其十地之人乎？吾不识其境界庭宇之广狭深浅矣，议者又焉知大道之
【39】所趣哉！大师以建中元年生于世，元和二年印心于圆和尚，又受具于拯律师。大和二年庆成节征
【40】入内殿，问法要，赐紫方袍为大德，寻请归山。会昌元年正月六日，坐灭于兴福塔院，俨然如生，容貌益
【41】悦，七日而后迁于函，其自证为力可知矣。其月二十二日，道俗等奉全身于圭峰。二月十三日荼毗，初得
【42】舍利数十粒，明白润大。后，门人泣而求诸煨中，必得而归。今悉敛而藏于石室，其无缘之慈可知矣。俗岁
【43】六十二，僧腊三十四。遗戒深明：形质不可以久驻，而真灵永劫以长存，乃知化者无常，存者是我，死后举
【44】施虫犬，焚其骨而散之，勿墓勿塔勿悲慕以乱禅观；每清明上去。其余住持，法行皆
【45】有仪则，违者非我弟子。今皇帝再阐真宗，追谥定慧禅师青莲之塔。则塔不可以不建，石不可以不凿；
【46】且使其教，自为一宗，而学者有所标仰也。门人达者甚众，皆明如来知见，而善说法要。或岩穴而息念，或
【47】都会而传教，或断臂以酬德，或白衣以沦迹。其余一礼而悟道，终身而守护者，僧尼四众，数千百人。得其
【48】氏族、道行可传于后者，纪于别传。休与大师、于法为昆仲、于义为交友、于恩为善知识、于教为内外护，
【49】故得详而叙之，他人则不祥。铭曰：如来知见，大事因缘。祖祖相承，灯灯相燃。分光并照，显说密传。
【50】摧邪破魔，证圣登贤。渐之者入，顿之者全。孰绍孰兴，圭峰在焉。甚大慈悲，不舍周旋。以引以翼，恐迷恐颠。
【51】直示心宗，傍罗义签，广收远取，无弃无捐。金汤魔城，株杌情田。销竭芟伐，大道坦然。功高觉场，会盛法筵。
【52】不染而住，淤泥青莲，性无去来，运有推迁。顺世而叹，众生可怜。风号晚野，涛摧夜川**而去，溺者谁前。
【53】岩崖荆榛，阻绝危悬。轾锡而过，踣者谁肩。不有极慈，孰能后先。吾师何处，复建桥舩。法指一灵，徒余三千。
【54】无负法恩，永以干干。尉兼右街功德使，骠骑大将军，行内侍省内谒者。监***食邑三千户
【55】王元宥施碑石。大中七年正月十五日兼奏请塔额谥号当日。大中九年十月十三日建镌玉册官邵建初刻字。
【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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