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作文】 《壶斋》与庾信的《小园赋》 (一)木箱与床 总01578-文0643 壶公是我,我自号壶公。 我的容身之处叫壶斋。 壶斋——斗室也。 哎哟!您看看,就我这么一个退了休的老帮子,正儿八经的学没上几年,还在这儿“之乎者也”的“也”上了。让您见笑! 说起来,那是早些年的事啦。那天,我一个人在家里觉着无聊,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睁着眼做梦娶西施——胡思乱想”。 说是躺在“床”上,其实,那床也不能算是纯粹意义上的“床”,是“床”又不是“床”。 那是什么哪?那就是六个旧木头箱子,往一块儿那么一凑。 箱子里边儿,装着我穿的用的还有书。箱子上边儿,躺着正在无所事事的我。 不知怎么的,我躺在这个旧木头箱子拼成的床上,就想起了庾信的《小园赋》。 庾信是南北朝时期的著名文学家,南阳新野人,也就是现在的河南新野。 我小的时候儿,家里有一本儿《庾信诗赋选》。那本儿书是竖版的,繁体字。 我爸爸小的时候儿念过几年私塾,论文学水平,我觉得应该不低于现在的高中毕业生。 我很推崇过去的私塾,我爸爸聊起古文学也是“景德镇的瓷器——一套一套的”。 我们家的《庾信诗赋选》,就是怹老人家买来看的。 怹老人家不光是文学好,算术也不错,尤其是用算盘算账,那算盘珠子扒拉的——噼里啪啦的溜着哪。怹一直给工会管着帐。 说到这儿我得给您解释一个词儿,我说到我爸爸的时候儿,用了一个北京人常用的,其他地界儿不用的字——“怹”。 “怹”这个字的发音是“tān”。是北京人对第三人称——也就是“他”或是“她”的敬称。 “怹”和“您”的意义是一样的,都是对老年人、对长辈和对值得尊重的人的人称代词。 据说,这个字是北京人为第三人称,专门儿创造出来的敬语。 北京话的“您”和“怹”里,蕴含着老北京人的那种祥和、平静、温暖的生活环境和精神状态,这也是古都北京的文化底蕴。 我们家是老北京人,我又没上过几年学。活到这把岁数儿,外国话不会说,字面儿上的话也不怎么会说,就会说北京话。 我这么说话,是不是让您听着有点儿费劲?得嘞,佛心在这儿,先给您道一声儿对不住啦,您呐!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啰嗦呀?一个'怹’字儿,扯出这么多的闲篇儿来。”您一准儿在心里正这么叨唠我哪。 那咱们就闲话少说,接着说那本儿《庾信诗赋选》。 《庾信诗赋选》里有一篇《小园赋》,那是我最喜欢的一篇文章。 您要问我喜欢到了什么程度?跟您这么说吧,小的时候儿,我还照着字典,把繁体字翻译成简体字,抄写了一遍《小园赋》哪。 我抄写《小园赋》那当儿,连注解都抄下来了。 北京话里的“那当儿”,指的是“过去”或是“那时候儿”。 那当儿,我抄完了,就背,一直到把《小园赋》全都背下来为止。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懒惰与日俱增的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我小的时候儿,为什么看书、抄书、背书总是有那么大的耐心法儿哪。 或许,是为了讨好儿我爸爸跟我奶奶吧,就为让怹高兴。怹高兴了,我在家里的日子也能过的轻松一点儿。 也许是为了讨好儿房东钱先生,因为钱先生有学问,我崇拜怹老人家,总想跟怹老人家学点儿本事。 至于为什么对《小园赋》也这么上心,大概就是觉得它好。 是觉得庾信好还是觉得庾信的《小园赋》好,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因为我爸爸说它好,我们的房东钱先生也说它好,所以我就想把它背下来。 其实,我爸跟我妈从来都不关心我们兄妹三人的学习,我奶奶也从没因为我学习好而高兴过。 我上五年级的时候儿,奶奶总说郝主任的闺女学习如何如何的好,给郝主任做了脸,似乎我从没给奶奶做过脸。 “做脸”是北京土话,是说能够争光、争气、争得荣誉。 郝主任的闺女长得挺好看的,比我大半岁,那时候儿,我们还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 【未完待续】 【佛心作文】 《壶斋》与庾信的《小园赋》 (一)木箱与床 总01578-文0643-插0015-图03681 图/文:梁佛心 2024年5月26日 星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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