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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戈剑 20 “生活向我宣告：我不在这儿；生活把我从这儿赶走了；生活向我表示了，我的不存在。” “我在哪儿？我在我的屋子里，在我的房子里；我在我的手术室里，在一家医院里；我在商场和大街上，在这座叫丰谷的城市里；我在充满着喧嚣的白天，在满是灯光的夜里……” “我在自己的身心里，在我能看见地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的身心里有谁也看不见的地方，我在那里隐藏得很深，我自己也看不见自己，这难道就是生活对我的发现吗？” “不，每一个人都有隐藏的自己，都有看不见的自己，这不是我对于生活的不存在。如果那样，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在生活里，根本没有人的存在。” “我所在的地方，不是生活的所在吗？那么生活是什么？是我对生活不了解，或者说，我不明白生活，不懂生活吗？” “因为我不懂，我不明白，所以，我不在生活里吗？我因此而不存在吗？” “也许是吧，那我在哪儿？我在自己这儿，我自己在哪儿？我怎么可以只在自己这儿？我自己可以让我存在吗？” “如果说，我和生活的联系，不过是吃饭，穿衣，居住，睡觉，以工作养活自己，这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吗？为什么，只是我在与生活的如此联系里，不存在，不在这儿？生活怎么把我赶走了？” “不，生活不是这些，吃饭穿衣睡觉，只是生活的表面，生活的本质是人，生活的表面，或者说，这表面的一切，都是人创造的，他创造这一切，是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存在的地方，存在的环境，以它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这个可以证明人存在的事物就是生活。” “我，把所有的人都赶走了，从我的身边赶走了；” “我，是我向所有的人宣告：我不要你们在我这儿，请你们远远的离开我；” “我，我对他们说：'我的这儿，只有我唯一的存在；每一个人都有唯一的存在，但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的唯一存在，是大家相同的，或者说是大家共同的。但我的唯一存在，只是我个人的，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你们在我这儿不能存在，我在你们那儿，也不能存在。’” 没有人能听懂我的话，没有人能看得见的这个样子，没有人会去想：我怎么是这个样子，没有人会因为我，而去想他们自己，想他们自己和有什么不同，想我和他们孰是孰非。最终，所有的人都因为我与大家不同，而看不见我，在所有人看不见我的存在里，我独自存在着。 我就这样，把自己赶到了生活之外，把所有人赶到我之外。我离生活越远，我就感觉自己越自然，越自在。我不希望有人闯进我的存在中来，但我希望，有更多的人像我一样，自在像我这样存在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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