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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兄弟俩，一个叫常贵，一个叫常青。常贵比常青大两岁，常贵的父亲是老大，常青的父亲是老三。他们出生在农村山沟里，祖祖辈辈靠种地为生，住在同一个古老破旧的天井大院。但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不叫他们大名，都习惯称呼太极兄弟，他们也习惯别人这么叫。常贵经常带常青玩，常青整天跟着常贵屁颠儿屁颠的，像个小跟班。经常在天井院里躲猫猫，在外面草垛上玩耍，玩累了就在草垛上睡觉。有一次哥俩光着屁股睡在草堆上，因为常贵皮肤比较白，常青皮肤比较黑，两人抱一块简直就是太极图案。我在想，60年代他们没有吃过夹心饼干奥的奥，否则也不会叫太极。太极包含古代智慧哲学，为什么生长在偏僻的农村人知道太极图。要知道这对兄弟可是生长在鄂西北武当山脉，太极拳发祥地，张三丰修炼的地方。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就是太极拳神功。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符号，具有悠久的历史和深厚文化内涵。丹江口市石鼓镇太极峡，陕西旬阳太极城就在武当山周边，就连天井大院回廊地面，也用黑白石头镶嵌的太极图案。作为名扬四海“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武当山人，肯定知道太极图。太极兄弟每天形影不离，上学也在一个学校。提起上学真是不易，学校离家有四公里，翻两座山，趟四条河。常贵上初二，常青小学毕业就不想读书，是父亲逼他上初中。父亲深知农村孩子要想跳出农门，唯一希望就是读书。说实话，按当时农村，无论是师资还是教学条件，的确很一般，不是教师不努力，而是很尽力，也不是学生不努力，那一位学生不是起早贪黑，再努力的孩子和城市教学相比较，差距很大。常贵自己说，每天肚子饿的咕咕叫，为填饱肚子而发愁，哪有心情念书。要知道读了几年书，没用过新华词典，竹板上刻印当尺寸，更别说其他附属学习工具。小学毕业还不认识钟表时针分钟秒钟。一年几块钱学费欠了一年又一年，每年给老师打欠条，自尊心严重受伤害。常贵念到高一辍学，因为高中离家太远，家里实在负担不起。正赶上包产到户第三年，也是农民积极性充分调动起来的年代。第一年分田到户，农民在观望事态发展，担心政策会变。第二年在试探，这一年年景不错，粮食大丰收，能干的农民基本解决吃饭问题。第三年是大展身手撸起袖子加油干的年代，扩田埂挖山边整烂泥湖，力争扩大种植面积。那个年代地就是命根子。粮食丰收后，除交公粮任务外，多余粮食用于喂猪养羊。这一年常贵家养了三头大肥猪，最大的一头600多斤。养牲畜多了，农家肥就自然多，农作物自然也长得好，生活质量大大提高。别看常贵才17岁，有使不完的劲。从表面看，常贵特别能干特别能吃苦，其实他的心早已长草，可又没有办法摆脱种地之命。19岁那年他报名参军，谁都知道他的想法，想以此跳出农门。可是第一关就被刷掉，因色肓不能如愿。为此事他整整睡了两天不吃不喝。这下可把父母急坏了，又是托人又是找关系，目的只有一个，只要儿子不务农就行。这对没有关系的常贵真是太难了，试想山沟农民有几家有当官的亲戚，连进城机会都没有。常贵二十岁那年，二汽招轮换工，通过常贵远方舅舅介绍才进厂。千万别小瞧轮换工，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农民变为工人是多大的荣耀。不晒太阳，不怕淋雨，收入不靠天收。福利待遇相当不错，没有拖欠工资现象。父母总算松了一口气，常贵在外人眼里是位肯吃苦的年轻人，只有父母知道儿子的心事，干农活是不得已而为之，时不时的发点小脾气，谁叫父母没能力呢？
常青念到初中就不念了，同样回家种地。第二年哥哥结婚，因家里只有两间土房，6口人无处安身，常青只好借宿在常贵家。土房二楼只是放杂物的地方，哥俩铺上稻谷草住在上面。晚上起夜还要爬木梯，有一次迷迷糊糊找不到楼梯口，还摔了一跤。常贵找到工作，常青十分羡慕，离开家的头天晚上，哥俩聊到天亮。常贵走后，常青跟父亲商量，用水田养莲藕。父亲说他不务正业，吃饱饭才几天就忘记饿饭的时候。农民是饿怕了，水稻田怎么能养藕呢？可是父亲拗不过儿子，同意拿出五分田做试验。外人看到都笑话常青家，常青不受外界干扰，精心打理藕田。当年收回成本，第二年收入超过种水稻的三倍。第三年父亲把所有水田改为种莲藕。常青的名声在乡村传开，邻村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托人上门提亲，两人见面都十分满意。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可把常青急坏了，在哪里结婚呢？哥嫂商量把房子腾出来给弟弟结婚，可常青不同意，认为侄女还太小。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小两口到十堰找常贵商量。常贵是个热心人，同意给弟弟租房结婚。常贵说你们就别回去了，在城市找事干。常青很为难，因为兜里没有多少钱。常贵够意思，第二天就租到了房，并交了半年押金。简单的收拾成了婚房。结婚后小两口找了不少工作，但都不是很称心，收入还不高，两口子月收入还不如常贵一个人多。半年后经人介绍，小两口到山西挖煤。这项工作十分辛苦，有人说从事这项工作，就是埋了没死的职业。每年亲眼目睹矿难事故发生，但收入太有诱惑了。可是越干越胆小，越干越后怕。三年后才离开矿山回到老家。第一个任务就是盖房子，解决住的问题。搬家第三天常青就跟妻子商量，自己出去打工。这次他没有选择到煤矿出苦力，而是选择摆摊卖菜，因没有经验不是卖不掉就是不够卖，有时还被城管撵得四处跑。为了多挣点钱，他晚上在广场桥头天桥摆地摊。一次偶然机会遇到一位外地做干货生意老板，从此改行。并且同意货卖出付款，虽然进货积压货款，但东西不容易坏掉，通过扩大销售市场，生意越做越大。后来又增加粮油批发项目，夫妻两个人忙得不亦乐乎，还请了五位帮手。有段时间常贵厂子效益不好，工资减少。常青有意让哥哥辞职来帮忙，工资比在公司还多。常贵考虑再三挽言谢绝，后来他自己讲，如果当时去弟弟那里，只能证明在单位不行，无形丢了面子，关键是兄弟一起难免有矛盾，我不能丢了这个兄弟，但过多的是失落。常贵52岁那年单位清理轮换工，常青邀请哥哥，常贵说，我需要调整一段时间。回到老家后，他把这几年的积蓄全部拿出来，还借了三十多万。在老家镇上盖了五层两个单元房。除自己住外，卖几套还账。没想到政府开发扶贫房，严重影响房子销售。为此他愁白了头。常青在市里买了两套房，三个门面。疫情后生意明显不如从前，仅保留两个门市部。他自己说，现在什么也不干，不会影响生活质量。
常贵就不同了，房子卖不出，贷款还不上，除会工厂流水线作业外，其他都从头学起，就是打零工也是小工。年龄一年大一年，也没心情折腾自己，况且两个孙子也需要照顾。妻子说:常贵我照顾两个孙子，你还是出门挣一点，年龄大了找个轻松活。常贵知道妻子也为还货款着急，虽然两个儿子已成家立业，不让出门下苦力。但现实情况摆在面前，趁身体还可以，再去干几年。可60岁的人，找工作难，都怕担责任。常贵有些自责，当初进厂的优越感限制了自己发展，明知道这不是长久养老工作，但自己下不了这个决心，如果早点离开另谋出路，也不至于现在这个状况。如果不头脑发热回镇里盖房子，几十万存款日子也好过，现在落下两“愁”，愁房子卖不出去，愁还贷款。常青知道哥哥情况后，主动借给他钱还贷，常贵十分感谢。写到这里，让我想起杭州灵隐寺千年对联“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人都有梦想，但梦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只有那些坚持梦想的人，才有可能把梦想变为实现。而人的梦想又不是停留在某一个阶段一成不变，随着年龄的增长，环境的变化，阅历的提升，都会呈螺旋式上升，但理想与目标都是有差距的，只要我们尽心了，努力了，争取了，就没有后悔之说。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常青不向困难低头，积极寻找生活方向，努力活出个人样。因无房结婚而携妻出门寻找出路。因生活不如意才远走去挖煤出苦力。煤矿因血淋淋的现实而放弃另谋出路。积极探索在城市生存之道，几次换工种，在贵人的帮助下逐渐成长起来。平台是别人给的，经营之道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说直白一点就是逼出来的。后来市场行情不景气，采取果断收手。常贵一个农村青年，能在城市里谋到一份职业，确实让人羡慕。但事物是发展变化的，明知道这里不是长久之地，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但幻想着也许能干到退休。人之所以有近日之忧，是因为以前没有考虑长远。太极兄弟发展经历都很精彩，他们都是务实之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奋力前行。2024.5.22十堰 读完本文顺便点下面的“在看”，以资鼓励！您的“转发”是我们前进的最大动力！ ☆ 作者简介：师利国，1957年出生，1976年入伍，1993年转业回湖北十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