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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佰安‖难忘啊,老家的巷巷子

 陕南野山菌文集 2024-09-04 发布于陕西

回商州城几天时间了,我一有机会就会搬个凳子坐到两座楼房之间的巷巷子乘凉。这地方倒真不错,楼房很高,巷巷子从早到晚都见不到太阳,从南山那边还时不时地有凉风徐徐吹来。每当我闲暇之时就会拿着手机坐在这里边喝茶边观看自己喜欢的节目,倒也心满意足,最主要的是不会受到较大的干扰,多少还真有点儿飘飘欲仙的感觉。

待在这心灵的港湾里,望着这悠长的小巷子,我猛然间就像是出现了幻觉一般,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老家的那个巷巷子来。

我老家在商州城东20多公里处夜村镇对面的山沟里,具体方位是金庄子的前嘴里。沟里唯一的五间“砖铺礐地”大瓦房由我们家和二爷家各住一半,相对于大房的后面,一半是我们家的灶房,另一半为生产队的两间两层库房,在库房和前房接近官道“石条”处安有一个小院门,这样在前、后房的中间就形成了一个很窄但又比较长的巷巷子。巷巷子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前、后房檐水内的大约二尺的台阶,另一部分是中间专供流水的区域。

我们家这巷巷子靠近院门口的地方经常会放置着一些农具,能叫上名的有镢头、锨、锄、扫帚、木叉、连枷以及割柴草的扁担、镰刀等,除此之外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有不少。正因为有了它们的存在,才使得整个巷巷子充满了农家“小院”的气息。

我们姊妹多,小时候一般到了吃饭的时候大家总会聚集在这里。有人坐在灶房的门槛上,有人拿个小凳子坐在台阶上,有人蹲在前房的后门口,其余的人因为没有小凳子就衬个纸片片坐在两边的台阶上。想想当年吃饭时的情景倒是很有意思的,我们中有人细嚼慢咽,有人“狼吞虎咽”,有光顾着说话不吃饭的,也有只顾着埋头吃饭而不说话的,总之,一般情况下是遇到好一点儿的饭大家就吃的快一些(因为要抢着舀第二碗),而要是稀糊汤加酸菜那就慢得多了。

直到现在我仍弄不明白,那时候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几乎每次要吃好一点的饭时二哥总要闹出点儿事来,不是他和别人发生矛盾,就是他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总之等闹得让大家都厌恶他,而让他挨了母亲的一顿打后他也就消停了。最后,他不是吃点儿凉饭就是好饭几乎都让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他只是象征性的吃一些罢了。而奇怪的是二哥从不吸取教训,一直坚持始终,让人又气又恨,直到我们各自成家后还经常提起这个话题。

尽管那时候我们家生活艰苦,但是大家吃饭时的热闹情景倒还是值得留恋的。每次利用吃饭的时间,我们总会在一起叙说一些新闻以及轶闻趣事,也会毫无顾忌地对时局发表不同的看法,当然有时候还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甚至有时间争急眼了还真有要打架的架势,但每到这个节骨眼上,母亲总会准确地出招,使火爆的场面静止下来。

我们家的房子坐北面南,酷夏的白天闷热是自不必说的,好在到了晚上情况就好多了,有时间巷巷子会有从南岭那里的凉风缓缓吹来,坐在巷巷子乘凉明显要比待在屋中好多了,加上那时候一般人家都舍不得点煤油灯,即使点了煤油灯,也会把灯眼子压得很小很小。所以有时候,我们几乎是摸黑坐在巷巷子乘凉,在此期间,你讲个故事,我说个笑话,他带头“谝谤子”、聊见闻等……我们经常用小蒲扇、草帽以及小纸片轰着时不时爬到腿上、胳膊上的蚊子,有时间还得“啪啪”拍打上几下,直到实在困得不行了,各自才会离开巷巷子回屋休息。

这个小小的巷巷子里,“自然环境”也是在经常变化着。我们家曾在靠楼门口处盘过鸡圈,饲养过不少鸡,早上谁起得早就把鸡放出来,晚上谁记得谁就早早把鸡赶进鸡圈内关了起来以防止黄鼠狼来光顾。在紧挨着鸡圈的地方,经常会存放一些“硬实”的柴禾,那是以备下“老淋雨”时救急的。在巷巷子最里面的位置,我们家也曾盘过一个大锅,正儿八经的吸风灶,在当时属最时兴的,然而只用了几年后就无奈地拆除了。

在巷巷子的大屋后门口,那是我最留恋也是最难忘的地方,在那里,我经常搭上梯子去灶房上吃储存在苞谷杆下面的柿子,当然也经常会捡一些柿子下来供大家吃。那大红的“满山红”柿子甜湎兼顾,红黑色的“火晶”柿子纯甜,颜色有点淡的“冒坤”柿子干湎,至于那形象酷似满山红柿子而形状小得多的“板板”柿子我一般都不惜看它一眼,因为它有点儿发涩,只能用它掰柿角子或者刾柿邑子了……

那时候只要下雨,我们就会将家中的水桶以及盆盆罐罐搬出来放在屋檐下接雨水,听到雨水“叮咚叮咚”地落在眼前的器具中,我们心中就能乐开花,因为这毕竟比下坡、下涧去“庾园里”、“石窝”挑水容易得多。

时光荏苒,星移斗转,随着农村环境的治理,陪我长大的老屋早已被夷为平地种上庄稼了,至于那条长长的巷巷子也只能连同老屋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记忆中了。

老家的巷巷子啊,今生今世,我再也见不着你的影子了!


【作者简介】
金佰安,笔名尚舟。生于1954年3月,商州区夜村镇人。中共党员,大专学历。商洛棣花古镇乡土文化研究院会员。历任教师、纪委办公室副主任、纪律检查科长、纪监监察部部长等职,二零一五年退休。喜欢交友,爱好文学。长期在中国第十冶金建设公司工作。有多篇论文发表于《中国纪检监察报》,散文《南爪花煎饼》、《妻子爱唠叨》发表于《首钢日报》。先后在《二建通讯》《中国十冶》等杂志发表文章数十篇。著有百万余字的散文集《走出岩峪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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