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天后,张玉枢真地来到了谢的匪队。谢文东表面上没露出什么不满情绪,他将张玉枢领到太平镇一家饭馆吃饭。喝了一阵子酒,谢文东借着酒劲儿直截了当地说: “张书记,我听说有小股人听你调遣,有时都不听我的话了,这没啥,可你不该把这地方大户的钱全弄走了,我这几百人连一分钱也弄不到怎么办?” 张玉枢笑一笑说: “党部需要好多经费呢!” “你需要,我不需要吗?”谢文东把筷子猛地一放,气昂昂地说。 张玉枢被谢文东顶了一句,心里不是滋味。他用眼珠白了一下谢文东,摆头晃脑地说: “你需要钱,你有枪有人,不是能抢吗。你的人走哪儿抢哪儿,还能缺钱花?” 谢文东气得秃头顶都红了。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摔骂道: “放你 妈 的 屁,你 他 妈 的 干 鸡 八 毛 吃的,你算老几?” 张玉枢歪着脑袋拉长声说: “我是国民党合江省党部的书记长张玉枢,你能把我咋的?” “国民党算个屁,我毙了你!” “你敢,我是中央派来的。” “中央当个屁,中央军来了我照样打中央军。” 两个人越吵越凶,简直要把小馆子的棚顶抬了起来。谢的两个警卫瞪着眼睛,在他一边一个。张玉枢一见这场面,忙掏枪,被谢的警卫上去来了个鹰抓小鸡,给绑了起来。 “谢文东,我告诉你,要是杜聿明知道你这么蛮横,非杀了你不可。”借着酒劲,张玉枢还在骂。这时,国民党的联络员、谢匪队的参谋长杨义儒来了。他忙着上前拉架,嘴里一个劲地喊: “自家人吗,干啥发这大火,消消气吧!” 张玉枢被几人拉到门口,杨义儒慌忙来到谢文东面前说: “军长,不能这么闹呀!” “什么?”谢文东一转身,操起个马鞭子照杨义儒就是两鞭子。谢打完了杨又下令: “把张玉枢这小子给我拉出去崩了!” 4个土匪架着张玉枢向外拖,张玉枢边走边叫: “我是国民党中央派来的,你们无法无天了……” 匪窝里哪有什么法。两分钟后,一声枪响,张玉枢被毙了。三天后的一个凌晨,我军指挥员戴洪宾又带队将谢的匪队围在了太平镇。可他们又溜了出来。为了逃命,土匪只能从苏木河方向逃走。没等我军发起冲锋,土匪们便都跑到了河沿。 谢文东对着 400多名土匪下令说: “谁有能耐谁使,渡过河去再集合。” 谢文东的话刚说完,匪徒们便争先恐后地渡河逃命。有的扔东西,有的把单帽子用水浸湿吹起后,跳进河里,一手擎着,一手搂着狗刨⋯⋯一时间,豕突狗奔,丑态百出。 后面枪声一阵紧一阵,我军战士追了上来,子弹嗖嗖地在河沿上飞窜。一些不会水、在河沿上左顾右盼的土匪见要被追上了,就扑嗵扑嗵像下饺子似地跳进了翻滚的河里。几个刚下去,往上窜了几下;就没影了。谢的马被一会水的匪徒拉着,他和杨义儒、穆青山等5人坐着一条小木船向对岸划去,到岸后,见我军将要追上了,只好上山溜走。 河水打着漩儿急向前淌着,河面是乱乎乎的人头儿。有的人两脚直扑嗵,有的拿着吹起气的单帽乱扒;有的抢破衣服、帽子在河面飘着,向远流去。还有三四个土匪没游到对岸,被乱枪打死,河水冒着一股红血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刚上岸的土匪穿着裤头光着脚丫子向林子里跑去,两个土匪是光溜的白 条、光着 腚回头看一眼就溜了。 密林里一片混乱,一个个犹若落汤鸡的土匪,累得躺在地上的、坐着的、跪着的,丑态百出。面对惨状,谢文东又气又恨,他恨共 军太狠毒了,淹死他手下这么多人。他的大脑袋躲着一棵树丛中,向对面河沿望去。共 军有向这打冷枪的,有的东张西望,还有一堆人正围着刚才没下河、被捉的三个俘虏看热闹。谢一估摸:河面虽宽点,用长苗子三八大盖枪能够着。于是,他对身边的穆青山说: “找几个枪手。” 20多个枪打的准的土匪都来了。谢一看这些人没有一个穿整齐衣服的,不是光着下身就是没了上衣。他一紧眉骂道: “看你们这副熊样。”他又摇了摇头说,“机会来了。共 军正在对岸瞎咋呼呢?一会你们藏在草里和树毛子中,瞄准共 军,听我指挥。” 土匪射手,枪打得都很准。不少过去是地主家的看家狗,胡子天天的营生就是摆弄枪和洋炮,练就了一手好枪法。 草棵上,树丛中,还有几个蹲在树上,枪都对准了对岸,对岸杂乱的人开始攒动了,拉起了一排队伍。 谢知道这是集合队伍呢,他没有马上下令还是向对岸看着。密集的队伍有三四排,拉了七八十米长。谢见时机到了,把大手从头上放下一拉,喊声: “瞄准,打!” “叭⋯⋯”一阵排子弹向对岸飞去。20多名战士立即被打倒,接着又是一阵排子枪,我军立即卧倒,向对岸射击。 200多土匪稀稀拉拉走到了依兰的大来岗。匪徒们太狼狈了,有光着膀子的,有用布条系着下身的,吓得大姑娘小媳妇都藏了起来。匪徒们进屯先到各家各户要衣服,不给就从身上扒。 土匪李爽,两贼眼珠转转,一肚子坏道道,他穿个裤衩来到一个姓李的新媳妇家。刚过门三个月的景荣正盘座在炕上纳鞋底,李爽闯进屋内,一身光不出溜的样子吓的她“妈呀!”地叫一声,跑到炕稍,呜呜的嚎了起来。李爽眼珠子一转,将枪一举骂道: “你 他 妈 的 装什么,把包袱里衣服给我找一套,不听话枪崩了你。” 一听要衣服,景翻开柜,从包袱里找了半天,从上翻下,拿了她作媳妇做的两套衣裳,这套只有她过门头一天穿上了,搁下了没割舍穿,这是蓝布衫。景说: “没男人穿的,不信你看。”李爽将光着一只脚的腿放在炕沿上,伸着脖子一看是女式的、兰色的,他想没有也中,刚才瞄了一下景,见到这个小媳妇还俊得慌,小脸蛋白胖白胖的一垂脸在包袱前小手一找东西,两个乳方圆圆的,撑着小花布衫凸了起来。他不由的嘴张了起来。两眼在小媳妇的胸前发直。 “女式的也中,没有衣服跑了几十里了,好借好还。”他说。 见景荣还不动手送过来,他一个箭步跳上炕,伸手把蓝布衫抢了过来,一看裤子是旁开口的,他也笑了。伸出沾满泥的脚就伸了进去。提巴提巴,把裤子一抿扎上了。 李爽很胖,屁股又大,屁股和大腿让女式裤子一撑,鼓鼓溜溜,胖乎乎的粗腿现出了线条,他看了自己腿憋不住笑了。穿上景荣的鞋到了外屋,这下被吓的直蹦达的她,心里一块石头落下来了。 李爽真走了吗,没有。他还在景荣低头时,他的邪念就产生了,这小媳妇今个非得尝尝不可。所以他到外屋,将门上的麻绳挂在钉子上,又返回来了,他顺手将一把菜刀拎在手。 景见他拎着一把雪亮的菜刀,心里就明白个究竟了。 李爽一步迈到炕上,用刀摆划了一下,色迷迷地说: “有缘分,穿你的裤子,还想跟你玩玩,不够意思,我就杀了你!” 他说完猛的跪在炕上,瞪着一双发火的眼睛,左手去拉景荣的手,用脸贴了一下。她一闪躲开了,他又伸手往她的胸前摸去,她又是一闪。李爽“啪”的一耳光子,打的景荣眼冒金花。这个纯洁的农家姑娘,可以扛个麻袋,可以担一挑水匆匆走。可在这个匪性十足的家伙面前不知所措。不过,这一个耳光使她清醒了。把刀夺过来干干,她知道抢不过去的,这个凶家伙是不会便宜她的。于是,她又想起一招。她说: “你打的太狠了,我依你。” “那就好,脱裤子吧!”李爽笑着说。 “你先脱了,我就脱,怪嫌丢人的,有点磨不开。” “只要脱了裤子,啥就不怕了,你试一试。”他说。 李爽说着脱去了上衣,露着白胖的胸 和结实的胳膊,为了减少他的怀疑,她便顺手打了他胸膊一下,又摸了他一把说: “怪富态的,挺美的。” “小宝贝,别急。一会儿让你享福。”他说。 “你先脱,我撒泡尿。” “不行。”怕她逃走,他跟她出来,景荣蹲在了炕边,说: “转过头去,我害臊。” 李爽一回头,她顺手从炕边抓了一把灰,一把把往裤兜里塞。又起来说: “上炕吧,拿床被子垫着。” 他一步窜到炕上,拿起一床被子钻了进去,躺着嘴还哼着小调。 她坐在他身边,装着脱衣服的样子,她推了他一把: “转过去,下四 烂,看女人脱衣服不害羞。” “好好好,你脱,麻利点。” “中,你们这些男人,都这样,见了女人就不得了。” 边说景荣边来到他头上,顺手伸进兜里。她说: “喂,准备好了吗?”她问。 “好了。”李爽睁着大眼回答。 “哗!” 景荣将一把灰往他眼前一撒,又是一把,两把,三把,四把。 李爽立即坐了起来,两手捂着眼睛,眼里、嘴里、鼻子全是灰,气得他骂道: “养 汉 老 婆我毙了你。”边说边摸手枪。可两眼什么也见不到了。 景荣悄无声息的拿刀照着他的头和脖子就是两刀,脖子的血管被砍断,血在喷,他觉得脑袋一晕,他还是抓枪抓菜刀,可是什么也见不到。 她又用两个手高高举起菜刀,猛的照他脖子砍去,血管砍破了,血喷了出来,这个时候,他立即扑倒在炕上了,再起不来了,这个恶徒就这样结束了生命。 她开了门,将二婶找来,两个人用被子将这个土匪放在外屋地上,用柴禾堆起来。 匪徒们在大来岗闹腾了半天,都穿上了衣服、鞋,又抢了些东西。队伍向南山区找李华堂去了。 1946年7月,李华堂、谢文东、张雨新、孙访友四大匪首相会在刁翎。他们准备打依兰,把杨清海拉出来,可是到县城一看,防守很严就没下手。 不久,谢文东率匪队从牡丹江逃向吉林,企图投靠国民党正规军,被我二团打了回来。 谢文东贼心不死,仍在东钻西窜,但他正一步步走向末路⋯⋯ 摘自 《大东北剿匪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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