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爱笑的眼睛 心灵拾慧 2024年10月17日 07:29 湖北 《额尔古纳河的右岸》还没有去品读,虽然闻其名已久。和迟子建老师的相遇,却是这本散文作《也是冬天也是春天》。这个相遇来得有些晚,也是我不勤奋的缘故吧。 正月十五出生的“迎灯”,又因父亲及喜爱曹子建,才取其名,似乎冥冥中一切都有天意安排,比如同样以文闪耀于世。 《一个作家应该谢谢什么》里, 她说,要谢谢脚下的冻土地,在多年前元宵节的黄昏,让她落脚;谢谢正月的飞雪,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能看见精灵的舞蹈;谢谢长夜火炉里燃烧的劈柴和户外寒风中飘拂的灯笼,给予一个婴儿的身体和眼睛,以最初的暖和光明。 在这之前,我对寒冬没有欢喜之感,即便我是三十七年前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和其他婴儿一样以一声啼哭到来。被外婆形象地比喻成一只瘦小老鼠的我,从来没有感恩过那一日迎接我的雪精灵,给我温暖的炭火,还有那一盏拨亮了的煤油灯。 也许,从前在我所听到的描述中,多了份岁月的艰难和不易,而温情只藏在了亲人的守护中。 迟子建老师从更宽广的视角,让我意识到,那些托举生命的多方力量一样绽放光芒。 她说,当一个作家能够对万事万物学会感恩后,会发现除了风雨后的彩虹和拥有一轮明月入睡的河流,连在垃圾堆旁傲然绽放的花朵和在瓦砾中顽强生长的碧草,也是美的。 前些日子,和朋友们在长江故道边组织户外家庭聚会。江水褪去的滩涂上,呈现一片“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辽阔之景。我和孩子们在脚下的碧波荡漾里欢呼雀跃。 其实,她这个捂鼻的动作是多余的,可能出于惯性。因为那是已经风干了的一坨牛粪,并无异味。 我之前在《是谁在遥望乡土时还会满含热泪》里见过这段描述:“寒冬时分,若是在街巷中看见牛马在前面走,忽然屙下屎来,那简直是中彩了,热气腾腾的牛粪在我眼里就是盛开的花朵,而圆鼓鼓的马粪蛋则像诱人的冻梨,得赶紧拿铲子和粪筐,不然晚了就成别人的收获了。” 这足以见得牛马粪的珍贵了。仿佛小院里那一片新开垦的板结土地有了新生的动力。只有对土地爱得深沉,才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予它足够的滋养吧。和我这种想法不谋而合的还有一位喜欢养花的朋友。我们揣了十多个垃圾袋和一把木炭夹子,呼吁小朋友们一起参与这非凡的活动。和一开始的嫌弃相反,现在他们是一脸的新奇,然后纷纷欲试,有帮忙扯袋子的,也有要自己用夹子戳牛粪的。一边是飘香四溢的烤牛肉,一边是螺旋状的牛粪,好像画面感也不违和。 牛马成群结队的从我们身旁经过,不慌不忙,它们仿佛露出了得意的笑脸。“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看你们之前对它有多歧视,现在终于知道它的核心价值了吧?没有牛粪的滋养,鲜花能笑得那么灿烂吗?为什么这些人类太不厚道?助你登高后还要被你狠踩一脚。 再回到迟子建老师的文中,总有一种淡淡的伤怀之美。当命运的波浪冲向她时,父亲、爱人的离去,让她更能感同他人的伤痛,而见过更多的苦难后,便愈发珍惜眼前所能拥抱的哪怕是细微的幸福。 写作时窗外与她相对而立的静谧的雪景,月光下静静流淌的宛如白丝带的小溪流,漫步时路边盛开的野花,还有那些曾在某一瞬间温暖过她的人,都成了治愈并滋养她的良药和养分。 我们没发完完全全和世人隔开,只做自己,参照物便是我们在命运洪流中奔腾不息时最好的陪衬。我们感谢各种参照物的存在,才让我们更好的认清了自己和世界的本质。 透过迟子建老师的这些散文,和有趣的灵魂对话时,我仿佛在字里行间遇到了一位用文学来和我聊聊生活的朋友。虽然她和我母亲年龄相仿,但母亲给我的是接地气的生活气息,而她呢,带我进入的却是富有诗意的人间烟火。我突然有些顿悟,文学的滋养,原来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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