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认为王阳明聪明过人,实际上他是一个非常笨的人,天赋很差。类似于曾国藩,因为人太笨,只能靠瞎使劲的毅力来弥补。王阳明笨到了什么地步呢?他学佛教,学了二十多年才弄明白,原来这东西是异端邪说。真正聪明的人,花五分钟就可以看穿那点话术了。 后来王阳明又学儒,朱熹说格物致知,他就去格竹子,结果格竹子格得吐血。于是他开始怀疑朱熹讲的是不是不对。接着,他走到了朱熹的反面陆九渊那里。朱熹不对,陆九渊就一定对吗?显然不是这样。因为朱熹和陆九渊都错了。 朱熹认为,圣人是先像惠施那样穷尽了万事万物,归纳出来的天理。进而,朱熹认为任何人只要归纳能力强,都能穷究出来天理。这种认识显然是错误的。因为古圣推知天道,是通过天文观测和地理观察得出来的。而不是支离破碎地归纳万物得出来的天道。和朱熹相比,陆九渊歪得更离谱。陆九渊认为,古圣推知天道,不是靠读书,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书的。也不是靠格物,因为人人都能格物,为什么只有圣人才成为了圣人呢? 于是陆九渊认为,圣人在没有书也没有知识的情况下就能知悉天道,那么一定是他们的心智有特异功能。心合了理,于是就掌握了天理。进一步陆九渊认为,这种特意功能是先验的,人人都有这种特异功能,我陆九渊也有。我发功试试,哎呀,怎么感受到的天理和六经描述的不一样呢?那应该是尧舜文王孔孟都错了吧?到了这一步,陆九渊就很自然的发疯了,认为是六经注我。陆九渊错在哪里呢?他错在了认为没有文字之前,圣人是靠心灵感应来理解天道。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在没有文字之前,圣人是通过天文观测来推知天道的,天道是唯一的确定的,而不是随便瞎蒙,随便一个人就可以琢磨出来一套天理。王阳明被朱熹坑了一把之后,又被陆九渊带歪到了玉米地里。如果按照陆九渊这么搞特异功能乱发功,那天下不就是要彻底乱套了吗?所以王阳明觉得陆九渊好像也有问题。 这时候,王阳明回到了孟子的怀抱里面。在孟子论良能良知的思想里面,找到了自己的思想阵地。孟子说:“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就是这段话,启发了王阳明。注意,孟子说的不虑而知和陆九渊的特异功能,是完全两回事。陆九渊认为,圣人靠发功领会天理。孟子所说的良知,可不是特异功能,而是指,人普遍都会具有的天性本能。比如小孩生下来没人教就会吃奶,这个便是孟子说的良能。小孩不用思考就知道亲近父母,戒备陌生人,这就不虑而知的良知。人为什么会失去良能和良知,从而变得不仁不义了呢?孟子认为,是人长大之后失去了赤子之心。孟子认为,小孩子是圣人吗?显然没有。但是王阳明把陆九渊那一套,移花接木的嫁接到了孟子的思想上。进而主张,存在一个先验的心之本体,这个心的本体,不善不恶,凡是能觉悟这种心之本体的人,就是具有良能良知的人,就是圣人。 再进一步,那就是人人学了阳明的心学都可以成为圣人。我想啥就是啥,我想干啥就干啥,他管这个叫知行合一。现在人,进一步把阳明心学鄙俗化,认为知行合一就是理论联系实际,人的行为被彻底地被剔除了道德仁义。比如,我想杀人,就真的去杀了一个人,这叫知行合一。我想吸毒于是就去吸了,这都是市井匹夫所理解的知行合一,认为自己干啥都理直气壮,都自带心学的气质光环。虽然王阳明已经很鄙俗了,但是世人比他更加鄙俗。中国文化里面的知和行,真的是这样的观念吗?显然不是的。中国文化里面的知,是知道,行是行道。想干啥就干啥,这不是知和行,而是妄思妄为,是小人妄人的行为,非君子之道。 以至于后来,王阳明的弟子开始抨击孔圣人,彻底落入狂禅,沦为异端分子。王阳明的几个大弟子,下场都不好,而且精神状态也都疯疯癫癫。这也更加说明,心学并非正道。 为什么王夫之说阳明心学是亡国之学呢?这要结合明朝当时的社会情况来分析。在明朝,江南资本家做大,形成和皇权相抗衡的局面。这些资本家眼里,没有国家情怀,他们心里只有钱。况且,朝廷里面很多人还帮他们解放思想。王阳明,以及王阳明的后学弟子李贽、王艮等,这些所谓的思想家,代表的都是江南资本家的利益。所谓解放思想,就是消解皇权对资本的约束力。那个李贽最过分,李贽把孔子以来的圣贤,全喷了一遍,倒是跟利玛窦谈笑风生。其实就是个文化洋奴,砸自己的锅,舔别人的脚。他死得一点都不冤。为什么李贽和徐光启这种中国传统文人士大夫,会跟利玛窦这种人搅和在一起呢?因为当时明朝社会,形成了洋人,民营的走私资本家,和文官士大夫互相勾结的复合既得利益集团。资本做大了,形成了和皇权相抗衡的一国二主局面,必然会有思想家给他们摇旗呐喊,王阳明就是头一波先锋队。解放思想,我心即宇宙,心外无物,知行合一,我想啥就是啥,圣人们滚蛋,别耽误我挣钱。你说资本家们喜不喜欢王阳明?太喜欢了。王阳明起了个头,后面的李贽则变本加厉,狂妄至极。王阳明虽然任性,但是起码眼里还是有点皇帝和孔孟的。还是知道一些羞耻的。但是那个李贽,完全不知道羞耻是什么,这就是资本家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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