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欲报滴水恩 董海庆 少小离家老大回, 叶落归根梦已悲。 在外晃悠几十载, 竟日敢忘故土堆。 我的老家在湖北省安陆县巡店区高店公社红旗大队董家村,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自从当兵离开家乡,几十年在外辗转、工作、安家,随着退休年暮,脑海中总浮现出故乡的影子,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人,一幕幕常浮现眼前,让人竟日遐思,情不能已!好想回故乡看看,看看故乡的亲人,看看梦中经常出现的故乡的一草一木、山川河流!安陆,我深爱的故乡啊,我要回来看看你! 2024年12月9日,我终于启程,从河南开封乘高铁一路狂飙回湖北安陆,开启了我的“追溯根脉、缅怀先人、追忆往昔、拜访亲友”的故乡之旅。
年少不觉家乡好, “垂暮”方知故乡亲;他乡纵有当头月,不抵家乡一盏灯;开封再好是客住,安陆才是我的根;魂牵梦绕董家湾,一路狂飙奔涢城。 扪心自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该到哪里去?我要回故乡,了我思乡情,我要回董村,回报滴水恩。 终于踏上了故乡的土地!终于闻到了故乡的味道!回来了,安陆;回来了,董家湾!我回到故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坟祭祖。沿着弯曲的小道,来到祖坟前,跪拜烧纸,祷告祈福,我要点亮一盏心灯,让光辉照耀天堂的亲人,祈祷父母和逝去的亲人在天堂吃饱穿暖,无病无灾;祈祷祖上保佑子孙福禄相随,家族兴旺不衰。
我做的第二件事就是重游故地,圆梦家乡。瞧瞧老宅,看看门口塘、吃水井,拜访近支宗亲的老少爷们,感受儿时的“竹园”,让梦境与现实高度吻合,但物是人非,家乡变化真的很大,梦境与现实又怎么吻合得了呢。 第三件事是“心祭”伯父。伯父董元崇、伯母朱董氏曾对我有恩,他们已经作古,我也只能看看老两口的后人,略尽海庆对伯父伯母的感恩情怀和对伯父后人的关爱之心。我还要去瞧瞧红旗村附近湾的肖家大姐、徐家二姐的后人,告慰已故的两位叔伯姐姐及其早先故去的一生无儿、终留遗憾、晚景伤感的父母(我的大伯、大妈)的在天之灵。 然后是去看望表哥。1960年初春,饥荒仍在“河湾”肆虐、蔓延,用来充饥的树皮、草根在董村周围的田畈原野已无处可寻。一天,不到10岁、饿得“撇撇倒”(方言:站不住的样子)的我,随残疾的父亲拖着瘦弱的身躯过府河、走山路,一步步挪行十好几里,来到条件稍好一点的东边“山上”——云梦县高铺不远处的杨村走亲戚,实际是去讨口吃的。不是亲舅的新雁哥家,虽然也是吃不饱、饿肚子,舅舅杨天其却将从生产队食堂按他家人头儿分得的几缽儿份饭让给我们父子各一缽儿(赶巧碰上他们生产队难得一见的为每个社员蒸一缽儿未加萝卜缨子、野菜的3两米饭),一饭之恩终生难忘。
随后去云梦县城看望敬姨。1968年3月,富农成分、家住“红旗”6队的姨妈及其家人冒着专政对象被告发的危险接我坐席,欢送当兵。1971年9月,姨为回家探亲的我偷偷(仍因成分不好怕被告发)送来紧俏物资——2斤猪肉。因“计划经济”限购,姨家人硬是在公社合作社杀猪的头一天天刚“擦黑”就到高店摸黑“站当儿”,强忍瞌睡守了一夜才抢购到2斤猪肉。那年月,“高店合作”一个星期才杀一头猪。为防止插队、哄抢,与棉籽油等销售柜台同在一室的“肉案”窗口,每逢杀猪的头一天下午门店关张前,便将一根长长的纤绳一头拴在室内,另一头扯到室外沿街边一字摆开,让深更半夜甚至更早就来等候割肉的人,用其提篮 [篓娃儿] 按先来后到顺序、从后向前依次穿于纤绳上。次日五更头儿“肉上案、窗口开”时,负责分割、称重的屠夫和负责收款的营业员便解开拴在室内的绳头:顺纤取篮,篮到2斤,售完为止。近日,惊闻姨的儿子小毛病逝随她而去,心情极为沉重。我和我的家人没有回报姨,姨妈、小毛临终也未能看上一眼,送上一程。我们对不住长期待我们家族亲近、要好的九泉之下的姨妈吴梓英、姨夫董元争,也对不起小毛兄弟。为此,我不得不专程从开封赶回老家向逝者致哀,向姨的儿媳刘正萍、姨的孙子董威威等姨的后人略表回敬之情。 第六件事是问候四姐。当年,云梦县下辛街附近村湾四姐的丈夫曾凡金来家看望其岳父,他的岳父是我的三伯。父辈在世三弟兄三家人分别住在包括几间主室以及厢房、么子等配间在内的一向屋内。当他进屋听说“海庆验上兵”时,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很快就到高店买来洗脸袱子、钢瓷碗(刷牙用)等纪念品相赠。在那“物资极其匮乏、家里人小面窄、本人年少低微”时收到这礼物,一股“情意重、受不起”的感激油然而生,让我至今时常想起。所以我不能不去看看我的四姐和我的四姐夫。 第七件事是感谢董定强。1970年5月,部队派人到董村“外调”,同村同一生产队的精明强干且有一定书写能力的强哥,热情向来人介绍了本人在村的表现、家庭出身、父母为人等情况,并按部队要求写了书面材料。母亲生前与我叙家常时说,是定强向来人说了哈,又给他画了几个字,估计都是说的好话,写的好字。所以后来我在部队顺利地被提拔为排级干部。其实那年月,见不得别人家好的人大有人在,在没有任何利益甚至说好说坏本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能帮别人说好话,那是真正的大恩大德,我必须要去看看我的定强哥。
第八件事是缅怀恩师,无限怅惘。1964年秋季开学时,从未出过远门的母亲,带着尚未成人、同样没有见过世面的我和我的“安陆县第一中学录取通知书”,起五更,朝着村民们事先说的“德安府”(安陆县城)的大致方向,过黄家河、仰家棚、仰家石桥……一路沿着府河东岸“母子扶携行,星夜赶路程”,徒步30多里总算来到了“安中”学校。当问清报到须交纳5块多钱的学杂费用时,母亲一扫进“大观园”的欣喜,无可奈何地决定放弃我的入学机会,准备原路返回。那时父亲患“肺痨”致残,家庭极其贫困,母亲浑身上下也无法搜出这5块钱来。心地善良、为人厚道的64初一(三)班班主任陈庆霍老师看着惶惑无助,准备弃学的我们母子,她于心不忍,轻轻告诉我们:考上安中不容易,如果放弃,很快就会被等在一旁准备“拾漏”的“备取生”递补,到那时你们再后悔也来不及了……经这位好心老师与学校相关部门协商、协调,我得以在新生报到处“打欠条先报上了名”。正式入学后,又在她的关照、帮助下,学校不仅免除了这些欠费,而且还为我办了每月可领取6元钱的助学金(当时“安中”住校生伙食费为每人每月6.6元)。这样,基本解决了我的生活问题,确保在校有饭吃。我深知:能进“安中”门,得益遇贵人,恩师虽已逝,一生不了情。 第九件事是回忆校园同学情。见到同班同学陈长华,不禁再次想起在“安中”的一件件往事:那时住校,家贫无新絮,只有一床旧棉絮,半铺半盖,裹身宿夜,家庭条件相对较好、被褥齐全的陈长华同学对我多有帮助,尤其是与他同铺共寝,使我免去了“长夜难熬盼天明、寒冬子夜浑身冷”的尴尬和痛苦,后为“园丁”的长华在安陆巡店中学任教时,我去他那里正赶上师生吃“忆苦饭”,为迎接我,长华不但未去“忆苦思甜”,反而“弃苦食甜”,悄悄弄来一碗“光谷(碾的)大粘米”饭招待曾经的同窗;怎能忘记?是周苦义同学(后改名为周建宏)于1965年在校介绍自己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让我青春追梦扬帆起航;我还记得,张其文同学那优美动听的笛声,我们一起切磋笛子吹奏技巧的情境历历在目;周六晚到安陆新华书店后院职工休息处周父宿舍欣赏家良同学的胡琴演奏;与赵诗书、李发旺、胡定法等同学举着红旗、背着行李卷儿、感受着《我们走在大路上》的拉风,满怀激情地从“安中”出发,途经赵家棚、李家寨等“红卫兵接待站”至河南信阳扒火车赴京参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大串联”,在信阳火车站,饥肠辘辘的我们忍着疲劳、耐着性子,眼睁睁地看着一趟又一趟的延误晚点、严重超员的“红卫兵专列”上不去而搓手顿足,好不容易熬到半夜,总算等来又一“蓬头垢面”、拥挤得打不开车门的北上列车停了下来。顿时,众多“串联”学生蜂拥而上。人们纷纷从列车窗口连蹬带扒、下推上拽的向上攀爬……我们一行人也随着挤拥的人群像“楔 '楔子’ 一样”挤进了人头攒动、满是红卫兵的列车,人挨人、人挤人地站在车厢连接处、立在敞门厕所里、躬身行李架上、钻进座位底下……不堪重负却依然负重前行的列车轰隆隆轰隆隆经郑州、过黄河……朝着北京风驰电掣、一路狂奔而去。终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吐着白雾的蒸汽机车似一疲惫不堪、筋疲力尽的老牛,到底还是因体力不支而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的“嗷——”的一声惨叫,便像“慢撒气”一样缓缓“瘫”在京城的丰台火车站。如同机场严阵以待、即刻就要“抢救”失事飞机的整装待令的消防、救护车辆一样,一辆辆驻京部队派来的解放牌汽车已在站前广场等候接站,穿梭于成群结队的出站人群中的亲人解放军就像接济大批“逃荒难民”而“收容救助”一样,“欢迎”毛主席请来的来自全国各地的“红卫兵”客人。一自我介绍为某部排长的军人招呼我们“安中”同学登上一辆军车并带车前往市里一红卫兵接待站——早已“停课闹革命”的中央民族学院的一空荡荡的学生宿舍,安排在院生活起居、交待“串联”注意事项……随后我们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在“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万岁”“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的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终于见到了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亿万人民发自肺腑的“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当兵离校时,张顺华同学更是“寄语写进笔记本,深致同学一片情,带此’赠勉’到部队,励我奋斗在军营”……
第十件事是游赏市容。漫步纺织工业部安陆“五·七”棉纺厂旧址,这里也是我曾就读过的“安一中”旧址。现在被改建成了高楼林立的住宅区,入口门头上方横置“德安·中央公园”巨幅牌匾,这里成了新的“安棉”生活小区。我又漫步观看了西邻的原县粮食局,再向西边看了县楚剧团和当年从上海迁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东方红粮机厂所在地,这里是六十年前上学时幻想“跳龙门”的地方;随后又转到“道路宽敞、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县委、县政府所在的新街和“ ’巨龙’ 飞架两岸,横跨涢水河畔,畅通前行坦途,助力古城发展”的新建府河大桥以及一飞冲天、直指云霄的“金钥匙”地标建筑——“安陆大转盘”等,身临其境,感受安陆巨变,切切实实体会了一回“ 安居思进,陆通致远”的安陆城市精神,以及“一日千里、突飞猛进”的安陆发展速度,一股“ 亮丽耀眼、厚重实在、大美安陆是吾乡”的骄傲和自豪也随之涌上心头;领略“涢水浓于酒,碧山俏似诗”的唐代诗仙李白“剑仗天涯、辞亲远游、蹉跎十年、隐居安陆”的白兆山(亦称碧山),看看“涢水汤汤、碧波荡漾”的府河以及遍布这座“李白故里、银杏之乡”的千年古城“脚下皆是历史,俯仰尽显文化”的太白酒店、太白公园、太白大道、太白广场……顿感“人杰地灵,诗画安陆,碧山涢水,灵秀神州”。怪不得“李白当年来烟店,隐居白兆山,原来这里是别有天地,“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最后是深情回馈、衷心感谢众亲友。人到暮年,特别容易想起那些滴水之恩,虽不能涌泉相报,但必须要真心回馈。 生我养我的地方刻在心里,爱我帮我的亲人族人永难忘怀。欠的情,欠的债,太重太厚,无法回报,只能略尽心意,些微释怀。这些对我有帮衬有恩德的亲人族人我拟了一个名单,他们是:董小毛(姨家欢送当兵)、董淑莲 (姨家欢送当兵)、董慧莲 (姨家欢送当兵)、杨新雁 (大灾之年搭救)、曾家姐(姐夫礼送当兵)、肖新春(大伯的外孙子)、肖阳春(大伯的外孙子)、肖小毛(大伯的外孙子)、徐进明(大伯的外孙子) 、徐福明 (大伯的外孙子)、徐玉珍(大伯的外孙女)、徐享享(大伯的外孙女)、益佩哥(老屋族人)、木成弟 (老屋族人)、定强哥(曾经有过帮助)、蒋姐(雄伟看望过我)、蔡姐(族人益振遗孀)、金成弟(族人现住涢城)、木珍(其哥看望过我)、董秀凤(胞妹时住涢城)、董福庆(叔伯弟住涢城)。这个名单是以我探访日程、所行路线记下来的,不分先后;因久别,有的名字记忆不太准确,书写可能有误;未带姓氏的人名为一墙之隔的村邻或是竹园“自己”的;已故者记其名下交其亲属或后人;有的被访者未在此回赠名单上显示,原打算分别提礼品盒、带点水果打车前往,向亲友登门致谢。但因“只身老朽、人地生疏、出行受限、不便采购”,加之被访人散居城镇乡村,来回奔波、力不从心。不得已,只好略备红包,多则2000,少则1000,以示对亲友曾对我大恩大德的回馈,些小心意,难报滴水之恩之万一。 董村,永驻我心中,儿时家乡的月亮,散发着皎洁的月光,轻轻柔柔洒在,生我养我的地方…… 可我回到村,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隐约感到“寻根问源易,魂归故里难”。父老乡亲啊,海庆回晚了,数典忘祖,海庆陪罪;人生苦短,来日不长。我是来“认祖归宗、告慰暮年”的,我要向你诉衷肠: 东隅已逝步匆匆, 光阴似箭快如风。 岁月无情催人老, 如今已是白头翁。 行将就木忆过往, 浮生若梦几沧桑。 少小出外讨生活, 众亲帮我去远方。 铁不打钉去投军, 当兵吃粮在兵营, 退役谋生漂外地, 栖身他乡能忘根? 别离故土六十载, 迟也眷恋姗姗来, 今生叶落随风去, 来世脱胎回董村。 注: 1、红旗,即人民公社时的红旗大队,现为辛榨乡辖红旗社区。 2、竹园,就是分布在“红旗”5组(即5队、董家湾、董村)的一支董姓宗族,亦称房族。 3、河湾,是指府河西岸当年靠吃“供应”(返销粮)的董家湾、汪家洲、何家冲、蒋堰等地。 4、山上,指三年“自然灾害”时,饥民能“依山觅食”而饿死人较少的云梦县高铺、倒店等地。 5、高店,距董村约300米的原公社所在地,现为“高店村”,亦称“高店街上”。 6、烟店,安陆一市辖镇。其境内的诗仙李白隐居过的白兆山及其景区与钱冲景区连片形成占地2413公顷的“古银杏国家森林公园”:参天大树密如栉,引来游客蜂拥至;诗仙隐居留仙迹,白兆归来不写诗。 7、涢酒,因其产地湖北安陆位于涢水河畔而得名。该酒芳香浓郁、醇和甘甜、清洌净爽、余味悠长,是古往今来、誉满民间的地方历史名酒; 8、吾铁仅钉,自造词,意为没啥大的用途:好铁不打钉……。 ——————————— 【 补 记 】 1971年9月,家父不幸去世,恰逢震惊中外的“九·一三”事件而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经当时我所在的通信总站电报营逐级请示,直至武汉军区司令部直属政治部特批三天奔丧假,我才第一次从部队回了趟家。 1974年10月,在村与其共一老宅的叔伯弟对该房“拆旧建新”,我也因“房屋拆分”回家住了几天。 1977年2月,在部队结婚乃至生子后,我母亲,即我唯一在世的老人便被接到驻地跟着我们两口及孩子一起生活。并随部队辗转多地,直至1993年2月病逝于我妻服役的开封驻军155野战医院。 至此,我也因“二老已逝少牵挂,稀有再次回老家”。 人到晚年,蓦然回首;抚今追昔,顿感内疚。尤其是被抱怨“老不回老家、忘了董村……”仔细想来,这也难怪。征夫怀往路,游子恋故乡。淡化己根、疏远乡亲、不近故里、怠慢族人,历来被视为大逆不道、不肖子孙。更何况:告老不还乡,何面叩“祠堂”?(特指列祖列宗,因距我老宅一百多米的位于“井”南头的门头上镶有“紫气东来”牌匾的董姓祠堂已在本人当兵后、村里“破除封资修、农业学大寨”时被拆除) 愧呀,我真的很愧疚!恨不得五体投地,钻进地缝: 对不住了,家乡的亲朋好友! 对不住了,五队的父老乡亲! 対不住了,竹园的各位族人! 我双脚并拢、身体向前、两手下垂、弯腰90度,向你们鞠躬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得作准备见上帝。如今,我已七十好几了,深感来日不多,后事迫在眉睫。因此,用心补过、改正自新、不留遗憾、谢幕人生,是我这次“还债”之路、“竖路”之行的出发点和根本所在。即,哪怕是风烛残年、日薄西山,也要在这“有生之年”、趁自己现在还能“动”时,了却自己多年来的心愿:回一趟安陆,回一趟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红旗五队”。向老家、向家乡亲友、向“竹园”的老幼尊卑作一个交待、陪一个不是、挽一个“疙瘩”、画一个句号。该还的人情还还,所欠的作个了断。以便“坦然夕阳路,心静度余生,生无憾事走,入土也安宁”(死后丧事从简:不搞悼念仪式,不“把信”给妻子、儿子以外的包括老家在内的任何人,不给亲友添麻烦。恳求:闲人勿扰,安然离去)。 探友安陆和云梦,穿梭两地城乡中,所到之处笑相迎,令我感动心潮涌。我将永远记住族人们对我的宽容和包涵,永远不忘乡亲们对我的抬举和高看,永远珍视同学们对我的真诚和厚爱,永远铭刻亲友们对我的热忱和陪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董村、在安陆这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你们的盛情,如同一道温柔的烛光,照耀我暮年添景醉美夕阳; 你们的关照,犹如一幢舒适的暖房,是我倍感荣幸温馨的地方…… 董村啊董村,生我养我的地方!您是那样的蔼然可亲,是那样的伟岸慈祥! 安陆啊安陆,我深情深爱的故乡!您是那么的令人留念,那么的令人向往! 钱冲银杏知乡愁, “桃花流水”能解忧? 遥望白兆仰天叹, “当初”咋没回安陆。 如今,命中注定,木已成舟。曾经纵有千不该万不该,此刻亦要强忍心痛踏归程。世上没有后悔药,“生米熟饭”能反转?人生没有回头路,梗泪得往开封走。 谢谢亲友们的盛情款待,谢谢大伙儿的真诚挽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再有不舍也得含笑挥挥手—— 再见了,生我养我的地方; 再见了,我深情深爱的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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