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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98年在佛罗里达大学的讲座上，巴菲特，这位被誉为“奥马哈的圣人”的传奇投资者，以其特有的幽默和智慧，向商学院的MBA学生们传授了他几十年来在投资领域积累的独到见解。 这个演讲可谓是巴菲特最经典的演讲，没有之一，演讲中的很多概念和内涵对当时的美国年轻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这次演讲中巴菲特并没有过多的去讲如何赚钱，而更多讲的是对投资和人生的理解，深刻地揭示了个人成功背后的关键品质和思维模式，巴菲特演讲中提到的思维方式，也塑造了很多人的投资及做事原则。（评：据说段永平看了这个演讲不下10遍，推崇备至，称之为巴菲特价值投资的最精髓总结） 在演讲中巴菲特以其一贯的直率和机智开场，提醒学生们成功不仅仅依赖于智商和精力，更关键的是正直和思维方式。他通过一个有趣的假设，鼓励学生们思考如何选择一个同学作为“终身合作伙伴”，从而引出对品质和行为习惯的重要性进行深度剖析。他强调，习惯的力量不可忽视，良好的品质可以培养，而不良的行为模式则应及早摒弃。 巴菲特通过多个实例，特别是关于日本市场的讨论，阐述了他对投资的一些核心观点。他指出，长期持有优秀企业的股票才是投资成功的关键，而不是追逐短期的市场波动或宏观经济预测。他还分享了自己对商业的独特理解，特别是强调企业护城河的重要性，指出一个成功的企业不仅要有优秀的产品，还要有坚实的市场地位和持续的竞争优势。 巴菲特还深入探讨了他的投资哲学，包括如何识别和评估一家企业的长期潜力，以及为何他认为在投资中保持简单和专注是致胜的关键。他提醒大家，真正的投资并不在于多元化和短期操作，而在于深入理解所投资的企业，并长期持有。 以下即这次演讲的正文即解读： 我先简单的讲一讲，然后把大把时间留下来回答大家的问题。我想聊聊大家关心的话题，请各位提问的时候一定要刁钻，你们问的问题越难才越好玩，什么都可以问。除了上个礼拜的的橄榄球赛，那个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我想花一分钟时间与学生们谈论你们离开大学后的未来。你们将学到大量关于投资的知识，足够的知识来做好未来的工作。你们都具备做好工作的智商、主动性和精力，否则你们就不会在这里。你们中的大多数人将成功实现自己的理想。但决定你是否成功，除了智力和精力之外还有更多因素。我想花一秒钟时间谈论这个话题。 事实上，奥马哈的皮特·基伍德曾经说过，他在招聘员工时会看重三件事：正直、智慧和精力。他说，如果一个人不具备前者，那么后两者会害死他。（评：人品一定是成事的必要条件，没有人品作为基础，智力和能力反而会吞噬一个人，就像道德经所说反者道之动）因为如果他们不正直，你唯一希望的就是他们愚蠢而懒惰，而不是聪明而精力充沛。我非常想谈谈第一个问题，因为我知道大家能够读优秀的大学已经具备后边的两个能力了。 下边和我一起玩个小游戏，思考一个问题。我想，你们几乎已经在这里度过了 MBA 的第二年，认识了许多周围的同学。想象一下，我授予你们一个权利，让大家可以购买你身边任意一个同学终身的 10% 的股份。当然，前提条件你不能选一个富二代。你必须选择一个凭自己的努力可以达成目标的人。 好吧，我要讲的道理讲完了，后边让我们开始讨论大家感兴趣的话题，就像我说的，可以讨论所有问题。 Q1：请您谈一下对日本的看法？ 我不研究宏观问题。现在我知道，伯克希尔公司可以在日本以1%的利率借到10年期的贷款。天哪，1%是什么概念呢，45年前我上过格雷厄姆的课，一辈子都在研究这个东西，我只要用点心，收益率都应该超过1%吧！ 我不想承担汇率风险，所以我必须要用日元计价的东西来做这件事。比如投资日本房房地产或日本公司。收益率超过1%就行，因为我的资金成本就是十年期国债利率1%。我一直在找，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这确实有点意思。日本公司的净资产投资回报率非常低，他们很多公司的净资产投资回报率只有4~6%。如果你投资的公司本身都不赚钱，那么作为投资者，就很难赚到钱。（评：净资产收益率是投资的一个重要指标，决定了生意的好坏，长时间看投资的结果往往就是净资产收益率） 但是有的人可以做到。我有一个朋友，沃尔特·施洛斯，他和我同时给格雷厄姆打工。这是我投资股票的第一个方法，买入股价远远低于净资产的股票，但还有一定价值。我称之为投资的捡烟蒂方法。你走在街上，四处寻找某个地方的雪茄烟蒂。最后你看到一个，它湿漉漉的还有口水，有点令人恶心，但里面还剩一口。所以你把它捡起来，免费抽了一口，然后把它扔掉，然后走到街上再找一个。它并不体面，但它有用。如果你想免费抽一口，它很管用。 不要做资产投资回报率很低的生意。时间是优秀企业的朋友，它是糟糕企业的敌人。如果你长期从事糟糕的业务，即使你以低价购买，你也会得到糟糕的结果。如果你长期从事投资优秀的企业，即使你买的贵一点，如果你坚持很长时间，你也会得到很好的结果。（评：好公司时间长了，会带来丰厚的回报，可以抵消部分购买价格较高带来的损失） 我现在在日本很少看到优秀的企业。或许日本公司需要改变一下他们的文化，应该更注重股东利益，更注重提高股票的回报率。但目前，大多数日本公司收益率很低，即使在日本经济繁荣的时候也是如此。真是很奇怪，日本公司占据了巨大的市场，却没几个值得投资的企业。他们在做大量业务方面令人难以置信，但他们的企业净资产收益率却很低，长时间来看这最终会让他们陷入困境。（评：这一点给我们很多启示，现在美国标普500的平均ROE是20%，中国沪深300ROE大概是11%，跟美国存在着很大差距，揭示了目前美国仍然占据着产业链的高端享受着巨大的产业红利，而我国在产业链中往往不具有话语权，需要往产业链前端走，而这也是未来中美关系的核心）所以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任何投资，但只要日元保持1%的利率，我就会继续寻找投资机会。 Q2：有传言说您是长期资本的救援买家之一。那里发生了什么？能跟我们讲讲吗？ 《财富》杂志上有一篇报道，其中一篇封面上有鲁伯特·默多克的照片，讲述了我们参与的整个过程。这个事情耐人寻味，说来话长。我从我们开始参与时讲起。大约四周前的星期五，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说长期资本这家公司出大事了。那天晚上，我要参加我孙女的生日聚会。然后我要飞往西雅图，和盖茨一家乘船前往阿拉斯加进行为期12天的旅行。后来，我在船上和外界很少联系。在周五下午，我接到一个电话，得知那里的情况已经变得非常严峻了。几周前，我也接到过一些类似的电话，直到这个电话。我认识长期资本的这些人，大部分还很熟。当我临时接手所罗门公司的时候，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在那里。我知道，长期资本公司要崩盘了。 周末美联储派人前往那里。从那个周五到接下来的周三，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实际上组织了一次救援行动，希望在不动用联邦资金的情况下拯救成功，但是没有成功。在这件事上我积极参与，但那段时间我们正航行穿过阿拉斯加峡谷，峡谷没有信号，我对峡谷两岸的风光毫无兴趣。船长说，我们在这里航行，可能会看到一些熊和鲸鱼。我则说，哪有信号我们就往哪开。 当然，有一张照片，我的老朋友在我身后，我背对着他们，我打电话的方式有点奇怪。周三上午，我们给了一个报价，当时我在蒙大拿州的博兹曼，我和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行长比尔·麦克多诺谈过。他们10点会和纽约的银行家们见面。在此之前，我传递了我的投资意向和报价。 因为我不在现场，最终，我们出价2.5亿美元，买入长期资本的净资产，但我们还要再投入37.5亿美元，其中伯克希尔出资30亿美元，AIG出价7亿美元，高盛出价3亿美元。我们提交了报价方案，但只给对方很短的时间考虑，我们要买的是1000亿美元的证券，价格瞬息万变，但我们的出价是固定的，所以不可能给对方很多时间，最后投行的人把交易谈成了。 这件事很耐人寻味。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由来，相信很多人都知道，实在太令人感慨。如果你把约翰·梅里韦瑟、埃里克·罗森菲尔德、拉里·希伦布兰德、格雷格·霍金斯、维克多·阿加尼、还有两位诺贝尔奖获得者都算上，他们16个人的平均智商该会有多高，随便从哪家公司挑选16个人包括微软，都没法跟他们相比。第一，他们的智商高得不得了；第二，他们这16个人经验丰富且老道，都是投资领域的老手，不是靠倒卖服装发的家然后再倒卖证券的，他们这16个人加起来有三四百年的经验了，一直都在投资这个领域摸爬滚打；第三，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几乎把他们非常可观的财产全部投入到长期资本这家公司。他们投入了自己的钱，数亿美金。他们智力超群，在他们熟悉的领域工作，但最终破产了，真是让人感慨。（评：聪明人往往失败，往往都会认为自己太聪明了，失去了敬畏心）如果要让我写一本书，书名我都想好了，它的名字将是《聪明人为什么会做蠢事》。我的合伙人说我的自传可以叫这个名字。 但是我们通过长期资本这件事能得到很多启发。长期资本的人都是好人，我尊重他们，当我在所罗门公司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们帮助了我，所以他们根本不是坏人。但他们为了赚更多的钱，为了赚他们根本不需要的钱，把自己手里的钱把自己生活所必需的钱全部搭了进去，这不是傻是什么，绝对是傻，不管智商多高都是傻。为了得到不重要的东西，甘愿拿自己重要的东西去冒险，做事情哪能这么干。（评：聪明、贪婪且自以为是，往往会跌大跟头） 我不管成功的概率是100:1还是1000：1，我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你递给我一把枪，里边有1000个弹膛、100万个弹膛，其中只有一个弹膛里有一颗子弹，你说，把枪对准你的太阳穴扣一下扳机，你要多少钱都可以，我不干！你愿意付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干的。你可以随便定一个数额，但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要是我赢了，我不需要这些钱，要是我输了，结果就不用说了，这样的事我一点都不想做。但是在金融领域，人们经常做这样的事且不经过大脑。（评：杜绝一切风险，哪怕发生的概率很低，但一旦发生，就是百分之百的灾难） 有一本很好的书，不是书好，而是书名好。这是一本烂书，但是书名起的很好，是沃尔特·古特曼写的，书名是《你只需要致富一次》。这个道理难道不是很简单吗？假设年初你有1亿美元，如果你没用杠杆，你的收益为10%，假如你用杠杆，你的成功率是99%，你的收益为20%，那么到年底，无论你有1.1亿美元还是1.2亿美元，有什么区别？完全没有区别。如果年底你死了，写讣告的人可能有个笔误，即使你有1.2亿，但他写成了1.1亿美元。多赚的钱有什么用，一点用都没有，对你对你的家人对别人都没用。 要是亏钱的话，特别是给别人管钱， 亏的不但是钱，而且颜面扫地无地自容，丢失了信誉，把朋友的钱都亏了没脸见人，也失去了朋友。我实在是无法理解，怎么有人会像这16个人一样，智商很高、人品也好，却做这样的事，一定是疯了。他们吃到了苦果，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对事物过度依赖的结果。 当我还在所罗门公司时，那些人告诉我，六西格玛事件或七西格玛事件不会影响我们。但他们错了，过去的历史不会告诉你未来金融事件发生的概率。他们非常依赖数学，他们认为股票的贝塔系数会告诉你一些有关股票风险的信息。在我看来，它根本不能告诉你有关股票风险的任何信息。（评：人们可以根据数学模型计算结果，但是人性是无法建立模型的，所以也无法测算，金融的本质是人性，对贪婪和恐惧的洞察决定了投资的收益和风险）在我看来，会计算西格玛不会告诉你破产的风险。我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他们现在做何感想。 但我不喜欢用长期资本作为例子，因为同样的事情可能以不同的方式发生在我们任何人身上。我们对某些重要的事情确实存在盲点，即使我们对其他事情了解很多。就像亨利·考夫曼前几天说的那样。他说，在这种情况下破产的人只有两种类型：一种是一无所知的人，另一种是无所不知的人。（评：一无所知是蠢，无所不知是贪婪，最后都殊途同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很悲哀。 大家要引以为戒。我们基本上从不借钱。我们通过保险业务来做事情，有浮存金。但我从不借钱。基本上，哪怕当我有1万美元时，我从来不借钱。因为那有什么区别？无论钱多钱少，我一路走来都很开心。而且，无论我有1万美元、100万美元还是1000万美元，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除非我遇到医疗紧急情况或类似情况。但是，当我有很多钱时，我会做和我钱很少时一样的事情。 从衣食住行来看，我与大家没有任何区别。我们基本上穿同样的衣服，我们都喝可口可乐，我们都去麦当劳，或者更好的选择去DQ冰激凌店。我们住在冬暖夏凉的房子里。我们在大屏幕上观看内布拉斯加州、德克萨斯州、A&M大学的橄榄球比赛。你在大电视上看，我也是在大电视上看，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会得到很好的医疗服务，我也会得到很好的医疗服务。我们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我们旅行的方式不同，我有自己的私人飞机，我也喜欢它，这需要钱。但如果不考虑这一点，我们的旅行方式就相同了。 但除了旅行，想想看。我能做什么你不能做的？现在，我可以从事一份我喜欢的工作。但我一直从事我喜欢的工作。当我最初把赚一千美元当成是一件大事时，我也同样喜欢它。我希望大家都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如果你一直从事你不喜欢的工作，因为这只是让你认为会在你的简历上看起来不错，我认为你疯了。 前一段时间，我去参加一个演讲。接我的是一个年仅28岁的哈佛学生，我们一起聊天。他向我讲述了他所做的事情，真是太棒了，很了不起。然后我说，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他说，在我获得MBA学位后，我想也许我应该去一家管理咨询公司工作，因为这会让我的简历看起来不错。我说，你觉得怎么样？你28岁，做的很多事情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的简历已经比我见过的任何人好十倍。我说，如果你接受另一份你不喜欢的工作，只是为了你所谓光鲜靓丽的简历，这难道不有点像年轻人现在节省你的性生活，到了岁数大的时候再去使用吗？或早或晚，你们真应该开始做你们喜欢做的事情。 所以，我想我已经表达了我的观点，大家应该听明白了。当大家毕业离开这里的时候，找一份你喜欢的工作。不要接受你认为会让你简历看起来漂亮的工作。找一份你喜欢的工作，你可能后来会改变你的喜好，但在做你喜欢做的工作时，你早上会从床上跳起来。（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急功近利，慢慢积累，开始的时候可能会遭遇挫折，时间长了，一定会有所成就） 当我离开哥伦比亚大学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去为格雷厄姆工作。我提出免费为他工作，他说我被高估了。但我一直缠着他。回到家乡奥马哈后，我做了三年的股票交易员，也一直给他写信，给他提我的想法。最后，我为他工作了几年，那是一段宝贵的经历。总之，我一直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 你财富自由之后，你想做什么工作，现在就去做什么工作，这样的工作才是理想的工作，因为你会从中获得很多乐趣。你会学到许多东西。你会为此感到兴奋，你会从床上跳起来，一天不工作都不行。或许你喜欢的东西会变，你以后可能会去做别的事情，但你现在做你喜欢的工作，你会收获很多。我根本不在乎起薪是多少，这扯的有点远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中得到乐趣的，但我就是这样。因此，我确实认为，如果你认为拥有2倍的财富而不是1倍会更快乐，那么你可能犯了一个错误。你应该找到你喜欢的、与之相配的东西，努力投入的去做。 不要以为你赚10倍或20倍的钱就能解决生活中的所有问题，这样的想法很容易把你带到沟里去。在不该借钱的时候借钱，或者急功近利投机取巧，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或者在雇主希望你偷工减料的事情上偷工减料。这样做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害人害己，让自己追悔莫及。（评：人们犯错往往源于不切合实际的想法，急功近利或者急于求成，忽略了做事情需要积累，需要稳扎稳打，循序渐进，这也是做事成功的底层逻辑） Q3：您喜欢什么样的公司？ 我喜欢我能看懂的生意，先从能不能看懂开始，我用这一条原则去筛选，90%的公司都被过滤掉了。我不懂的东西很多，有很多我不明白的事情，但幸运的是，我明白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评：这一点很重要，否则就是投机就是赌博）世界如此之大，几乎所有公司都是公众持股的，所有的美国公司你可以随便挑。 首先，坚持做你能够理解的事情，不懂的不做。有些东西你能看懂，可口可乐就是这样的一家公司，可口可乐这家公司的业务从1886年以来，基本没有变过，虽然可口可乐的业务很简单，但是不容易（评：简单的是商业模式，不容易是竞争壁垒，日积月累形成的客户心智份额）。我不喜欢一个对竞争对手来说很容易的业务。 我喜欢有护城河的企业，就像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城堡。然后我希望负责这座城堡的公爵诚实、勤奋和能干。然后我希望城堡周围有一条大护城河。（评：这个比喻太生动，把企业的创始人和经营团队比喻成公爵，把护城河比喻成竞争优势）护城河的表现形式有很多，像我们盖普的汽车保险业务的护城河是低成本。人们必须购买汽车保险，所以每个人基本上每辆车都会买一份汽车保险。我不能卖给他们20份，但他们必须买一份。他们根据什么来买呢？他们会根据服务和成本来购买。在大多数人眼里，各家保险公司的服务大同小异，所以消费者买车险更多的是看价格。所以我们必须是成本最低的，这就是我们的护城河。如果我的成本比其他人更低，就相当于我们把几条鲨鱼扔进了护城河。如果你拥有一座漂亮的城堡，总会有人试图攻击它，夺走它。 我希望拥有一座城堡，是我能看懂的，并且这座城堡周围有护城河。30年前，柯达公司的护城河和可口可乐的护城河一样宽。如果你要给六个月大的婴儿拍照，你会希望在20年后、甚至50年后还能看到那张照片，一样清晰。你不是专业摄影师，所以你无法评估20或50年后照片是否可以完美保留。所以只能选择你最信赖的胶卷公司，能够保存20年50年的照片，留下你人生美好的回忆。柯达公司承诺，今天拍摄的照片在20年、30年或50年后看起来仍然栩栩如生，这对你来说非常重要，也非常有意义。 30年前，柯达就拥有了这种信任。柯达拥有护城河，他们拥有我所说的心智份额。市场份额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心智份额。他们在全国、全世界每个人的心中都占有一席之地，用一个小黄盒子和所有东西，告诉大家柯达是最好的。 这本来是无价的，是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后来柯达的护城河慢慢被削弱了。他们有些迷失了，这不是乔治·费舍尔的错，据说乔治做得很好。但他们让护城河变窄了。柯达眼看着富士攻了过来，富士采用各种方式不断蚕食着柯达的护城河，柯达眼看着富士进入奥运会，成为奥运会的赞助商，并拿走了只有柯达才适合拍摄奥运会的特殊殊荣和声誉。所以富士渐渐的占领了人们的心智，抢占了心智份额，和柯达平起平坐。 可口可乐没有这样的遭遇。今天的可口可乐的护城河比30年前更宽，每一天你根本看不见护城河的变化。但是，每当某一天可口可乐在某个国家开设新工厂时，新工厂不赚钱，但20年后就会盈利，那么他的护城河就会加宽一点。 万事万物都无时无刻的发生微小的变化，事情总是朝着一个方向或另一个方向改变护城河。十年后，我们就会看到明显的区别。（评：以十年的眼光看一家企业，拥有优秀团队或者好的商业模式的企业会越做越好，会给投资者带来丰厚的回报）我经常给伯克希尔经营业务的经理们灌输一个信念，那就是加宽护城河。我们想把鳄鱼、鲨鱼和其他一切，可能是短吻鳄，扔进护城河，以阻挡竞争对手。 这可能要靠服务，可能通过产品质量来实现，也可能通过成本来实现，有时也通过专利来实现，也可能通过利基市场来实现。（评：评价护城河的多个维度：品牌、比竞争对手低的成本、创新专利、市场垄断，对应的公司有可口可乐，开市客，苹果，喜诗糖果）这就是我们在寻找的生意。 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这样的生意呢？一般我会在简单的产品中找到它们。像甲骨文微软这样的企业，我无法预测10年后这些企业的护城河会怎样？盖茨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商业奇才，微软也具有巨大的领先优势，但我真的不知道微软10年后会是什么样子。我当然也不知道10年后微软的竞争对手会是什么样子。（评：某种意义上来说，变化太快的行业和企业不一定是好的投资标的，因为长时间来看，很难保持竞争优势） 现在，我来举一个不属于我的公司。我知道10年后口香糖业务会是什么样子。互联网不会改变我们咀嚼口香糖的方式，而且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改变我们咀嚼口香糖的方式。然后会有很多新产品出现，但是绿箭和黄箭口香糖会消失吗？这不会发生。你给我10亿美元，让我进入口香糖行业，并试图真正打败箭牌，我做不到。这就是我对商业的思考和看法。 我对自己说，给我10亿美元，我能给这家公司造成多大的伤害？给我100亿美元，我能给可口可乐造成重大的伤害吗？我做不到。好吧，这些都是好生意。现在，给我一些钱，让我在其他领域伤害其它公司，我可能会想出办法。（评：好公司很难复制） 所以我寻找的是简单的生意，这很容易理解，现在经济状况很好，管理诚实能干，这样的生意我可以大致了解他们10年后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我看不到他们10年后会是什么样子，我就不会买。基本上，我不会买任何股票，假如明天关闭纽约证券交易所5年，我不会乐意拥有他，这样的股票我就不会购买。（评：用长时间的眼光看待一家企业，优秀的企业根本不担心短期的波动，能够让自己心安理得，保持好的心态） 我买了一个农场，5年内没有得到报价，如果农场经营得不错，我就很高兴。我买了一栋公寓楼，5年内没有得到报价，如果公寓楼产生我预期的回报，我就很高兴。但人们买了股票，第二天早上看股价，然后决定股票表现好不好，这太愚蠢了。因为本质上来讲买股票就是买的是一家企业的一部分。 这就是格雷厄姆，他教给我的最基本的东西。你不是在买股票，也不是数字代码，而是在买企业的部分所有权。（评：这就是价值投资的本质，不是买股票而是买公司，像自己经营公司一样看待和思考你投资的公司）如果企业发展良好，而且你买的价格也不是高的离谱，长期来看，你就会有很好的收益，这就是价值投资。投资股票就是这么简单，要买你能看懂的公司。就像你购买农场一样，你应该购买你了解的农场。这并不复杂。这个思想不是我发明的，是格雷厄姆总结出来的。我很幸运，我在19岁时读了一本书《聪明的投资者》，我在6、7岁时对股票产生了兴趣，并在11岁时购买了我的第一只股票。当时，我在玩弄各种股票，研究图表和成交量，进行各种技术计算等。后来，我读到这本书，上面说你买的不是每天跳来跳去的股票代码，而是企业的一部分。当我开始这样思考时，其他一切都水到渠成了，非常简单。因此，我们购买那些我们认为可以理解的企业。这里没有人不理解可口可乐公司，但是我知道我们许多人不理解今天的互联网公司。 在今年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上，我说如果我在商学院上课，期末考试时我会出一道这样的题目，我会分发有关互联网公司的信息，并要求每个学生对其进行估值。任何给我估值答案的人，我都会给不及格，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给这样的公司估值。（评：变化太快的公司无法给予正确的估值，投资重要的就是确定性，所以巴菲特就会避开这样的公司，即使这些公司在很多人眼里都会带来丰厚的回报）但人们每天都在做，这更令人兴奋。如果你把它看作是赛马游戏之类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如果你在做投资，投资就是投入资金，以确保以后以适当的回报率获得更多的回报。要做到这一点，你必须明白你在做什么，你必须了解这个行业，了解这些企业，但不是所有的企业我们都是能看懂的，要坚守你的能力圈。 Q4：您在前面讲的能看懂生意，讲了买股票就是买公司，您还提到了投资一家公司要获得合理的投资回报，您只说了一半，到底该花多少钱买一家公司呢？您如何决定一家公司的公允价格？ 这是一个很难决定的事情，但我不购买任何没有确定性的企业。但是有很高的确定性，价格往往又会很高，就无法带来高回报。一件事情如果很多人都可以做到，凭什么会给你带来每年40%以上的回报？所以我们首先考虑的不是要获得超高的回报率，而是始终牢记永远不要亏钱。 1972年我们收购了喜诗糖果。当时喜诗糖果每年销售1600万磅，每磅销售价格是1.95美元，每磅利润0.25美元，即税前利润是400万美元。我们为此支付了2500万美元，喜诗基本不需要投入任何资本。当我们研究这项业务时，我和我的合伙人查理芒格认为，这项业务的优势就是拥有定价权，有提价的优势。1.95美元的糖果，能否可以提价到2.25美元，如果能卖到2.25美元，每磅再加30美分按照1600万的销量就可以多赚480万美元，这样看来2500万美元的价格也合适。（评：投资就是简单的计算，关键是要真正理解生意） 我们做投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请过投资顾问。我们认为的咨询就是去喜诗的店里买一盒糖果尝一尝。但我知道，喜诗在加州有一定影响力，有顾客对其认可的心理份额。加利福尼亚的每个人都认可喜诗糖果，而且绝大多数人都对它有好感。男孩子在情人节那天拿一盒送给一个女孩，女孩就会吻他。如果女孩打了他一巴掌，那我们就没生意了。但送喜诗就可以得到一个吻，这就是让他们记住的——喜诗之吻。如果这个在消费者中形成了口碑，大家都知道，那我们就可以提高价格。 我在1972年买下了它，每年我都会在12月26日圣诞节的后一天提高价格，因为圣诞节我们的销量很大。事实上，今年我们将在喜诗糖果上赚6000万美元，我们将卖出3000万磅，每磅赚2美元。同样的生意，同样的配方，一切都没有变。6000万美元利润仍然不需要投入任何资本。（评：喜诗糖果一定是好生意，可以提价，从而提高销售额，提高利润，但又不需要增加成本，增加固定开支）10年后我们会赚更多的钱，但在这6000万美元中，我们在圣诞节前的3周就赚了大约5500万美元。我们公司的歌是“耶稣是我们的朋友”，喜诗是一门好生意。 大家想一下，这个生意最关键的地方在哪呢？大多数人买盒装的巧克力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作为礼物送人，在别人过生日或者节日到来的时候，送给别人。每年的情人节是我们全年销售额最高的一天，圣诞季是我们全年销售额最高的一季，女人们买喜诗糖果为圣诞节做准备，她们会提前买，购买时间是圣诞节前的两三个星期。男人在情人节当天买喜诗，男人们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收音机里传出了我们投放的广告，内疚吧！内疚吧！内疚吧！男人们左右变道心里非常不安，听到了我们的广告，他们不带一盒喜诗回家都不敢进门，所以每年的情人节，是我们全年销售额最高的一天。 多亏了我的聪明才智，现在喜诗每磅售价11美元，假设另一种糖果每磅售价6美元，你能想象这样的情景吗？情人节那天你走进家门把一盒糖果递给你妻子，多年来你的妻子心里装满了对喜诗的良好印象，你说亲爱的今年我买了便宜货，这会给心爱的人带来什么感觉！喜诗拥有提价的潜力它对价格不是特别敏感。 再想想迪斯尼，迪斯尼的一部电影售价大概是16.95美元，要不就是18.95美元。全世界的人，特别是全世界的母亲们心里都对迪斯尼有好感，我一说迪斯尼这个名字，在座的各位脑海里都能浮现出一些东西，要是我说环球影业或者20世纪福克斯，大家脑子里不会出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我一说迪斯尼，各位脑子里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全世界都如此。假设你在带几个小孩子，希望每天能给他们找点事做，让他们老实一会自己好清静清静，大家都知道小孩子能把一个电影看二十遍，你去音像店买电影，你会拿10部电影，坐在那把每一部都花一个半小时看一遍，然后决定哪部适合小孩观看吗？假设有一盘卖16.95美元，但迪斯尼的那盘卖17.95美，你知道选迪斯尼那盘错不了，所以你就买迪斯尼的了，有的事你不想在上面花时间不会精挑细选，这样的话迪斯尼的每部电影能多赚一些，而且卖得更火，因此迪斯尼做的是特别好的生意，竞争对手很难赶上迪斯尼。 如何才能打造一个在全世界与迪斯尼分庭抗礼的品牌？梦工厂现在正在做这件事。如何才能取代迪斯尼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怎么才能让人们脑子里想到的是环球影业而不是迪斯尼？能让家长走到音像店里选环球影业而不是迪斯尼吗？这些都做不到。 在世界各地，人们一想到可口可乐就想到快乐，无论是在哪，迪斯尼乐园、世界杯、奥运会，人们快乐的地方都有可口可乐，开心快乐和可口可乐相伴相随，不管你给我多少钱让我成立个皇冠可乐公司，让全球的50亿人爱上皇冠可乐我做不到，不管怎么折腾不管用什么办法，打折促销周末活动都动不了可口可乐。我们要找的就是这样的生意，这就是护城河，要把护城河变得越来越宽。 作为喜诗糖果的经营者，要想尽一切办法，保证人们送出喜诗糖果作为礼物时，收到礼物的人会很开心，要保证盒子里的糖果质量，要重视糖果销售人员的服务。我们在旺季的时候忙得要命，人们集中在圣诞节前几周和情人节当天购买，要在店铺外面排很长的队，假设下午五点的时候，我们的一位女售货员，把最后一盒糖果卖给最后一位顾客，这位顾客前面有二三十人已经等了半天，如果我们的售货员对最后这位顾客微笑，我们的护城河就变宽了，如果她对最后这位顾客咆哮，我们的护城河就变窄了。这是我们看不见的但它确实每天都在发生，这是我们能否让护城河更宽的关键，要重视产品的整个生产和销售环节，保证人们一想到喜诗糖果，就有喜诗糖果与快乐同在的感觉，这是这个生意的精髓。（评：某种意义上来说，品牌就是客户口碑，不仅仅在于产品品质，也在于渠道分布，在于好的服务） Q5：有的公司单看财务数字会很贵，您买过这样的公司吗？在投资中定量分析占多少？定性分析占多少？ 这个问题是关于，买卖中哪些东西是可以定量分析哪些必须是定性分析。最值得买的公司，是那些你觉得从数字上看很贵，舍不得买但还是很想买的公司，这说明你太看好这家公司的产品了，这样的公司不是别人抽剩了扔掉的烟头，而是让人难以抗拒的好生意。（评：好生意在大多数情况下价格可能不是优势，所以要耐心的等待机会出现） 我曾经买下了一家生产风车的公司，生产风车的公司，绝对是烟头，真的。我买的特别便宜，我买的价格只有净资产的三分之一，但是这个钱只能赚一次不能重复赚，买这样的公司盈利是一次性的，投资不能一直这么做，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 在定性方面我在电话里和对方聊几句，就能把定性因素搞明白。我们买入的所有公司，我们花在分析上的时间都只有五分钟十分钟左右。 今年我收购了两家公司，其中General Re是一笔180亿美元的交易，我都没去过General Re的总部，我希望它不是一家皮包公司，别只有几个人在那边每个月编一些数字发给我，我从来没去过这家公司！ExecutiveJet是一家分享租赁喷气式飞机的公司，我收购它之前也没去这家公司看过，三年前我为我的家人，购买了飞机租赁计划中四分之一的服务，我体验过这家公司的服务，感觉它发展的相当好，我看完它的财务数字就决定买了。 一门生意要是你不能一眼看懂，再花一两个月的时间你还是看不懂，要看懂一门生意必须有足够的背景知识才行，而且要清楚自己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这是关键。我常说的能力圈就是这个意思，要清楚自己的能力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力圈，重要的不是能力圈有多大，而是待在能力圈的范围之内。如果主板中有几千家公司，你的能力圈只涵盖其中的30家，只要你清楚是哪30家就可以了，你要对这30家公司特别了解，不是说你要读很多东西做很多功课。（评：日常的学习实践积累很重要，巴菲特对企业的了解就如庖丁解牛一般，也是源于多年的学习思考实践，但还是强调坚守能力圈而不去做不懂的东西，这就是股神巴菲特） 我年轻的时候，为了熟悉各行各业的公司做过大量功课，我做功课的方法是和菲利普·费雪学的。所谓的“四处打听”的方法：我出去调研和公司的客户聊，和公司的前员工聊，有的时候还和供应商聊，只要能对了解公司有帮助的人，我都找他们聊，我总是找业内人士请教。（评：巴菲特评价自己是85%的格雷厄姆，15%的费雪，格雷厄姆强调安全边际，费雪强调找到少数优秀企业长期持有） 如果我对煤炭行业感兴趣，我会把煤炭公司都跑一遍，我问每个CEO，要是你只能买一家煤炭公司的股票，除了你所在的公司以外你会买哪家的？为什么？把得到的信息拼凑起来，经过一段时间就能把这个行业弄明白。特别有意思，每次问关于竞争对手的问题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我会问要是你有一颗子弹，可以用它干掉一个竞争对手，你会干掉谁？为什么？通过这个问题，能了解行业中的佼佼者是谁。（评：了解一个行业，一家企业非常好的方法论） 任何一个生意里面都有很深的学问，我年轻的时候挑我觉得自己能看懂的公司，下了很大功夫，现在用不着重新做功课了，这是做投资的一个好处，不是一出来什么新东西就一定要跟着学，愿意学的话也可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40年前看懂了箭牌的口香糖生意，今天你还是能看懂这门生意，这些东西不会因为时间的改变，就能变出什么新花样来，经过积累，脑子里自然会形成一个数据库。 有个叫Frank Rooney的人，他经营了Melville公司许多年，他岳父去世了留下了H.H.Brown制鞋厂，Frank Rooney请高盛把这家鞋厂卖出去，有一天他和我的一个朋友，在佛罗里达州打高尔夫球，随口和我朋友说到了这件事，他打完球之后给我打了电话，我们聊了五分钟这笔交易就成了。但是我早就知道Frank这个人也了解这门生意，我大概了解鞋厂这个生意所以我能做这个决定。 在定量方面我必须决定多少钱合适，价钱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从来不谈来谈去不讨价还价，我觉得对方的出价合理我就买，要是不合理买不到我也不在意，（评：定性分析决定是否可以购买，是对一家公司优秀的评判，定量分析决定一家公司是否可以成交，是对一家公司合理价格的评判）还是和以前没这家公司时一样开心。 Q6：可口可乐的公告称第四季度盈利会下降，亚洲州金融危机对可口可乐有何影响？ 问题是关于亚洲金融危机是如何影响可口可乐这样的公司的。他们最近宣布了收益，实际上几周前他们刚刚宣布了第三季度的盈利，他们告诉人们他们会低于第四季度，我喜欢他们的诚实。在今后二十年里可口可乐在国际市场的增长速度，会远远超过在美国的增长速度，按人均饮用量计算可口可乐在美国也会增长，但是它在国际市场上增速更快，现在它面临一段艰难的时期，可能三个月可能三年谁都说不好，但是不会是二十年。（评：一件事情，如果用更宽的维度或者更长的时间去判断，往往会变得简单）全世界的人都在努力工作，人们发现可口可乐很便宜，从自己每天的工资里拿出一丁点就能买一罐，我是一天喝五罐。 1936年我花25美分买6瓶可口可乐，然后拿出去卖5美分一瓶，那时候一瓶6.5盎司瓶子的押金是两美分，零售价是5美分一瓶，现在一罐12盎司的，要是周末促销时买或者买量贩装的，12盎司的可口可乐还不到20美分，所以说现在买一盎司可口可乐，价格只有1936年的两倍多一点。人们收入水平越来越高，可口可乐这个产品却越来越便宜，人们当然喜欢了。 在全球200多个国家，可口可乐的人均饮用量每年都在增长，可口可乐有100多年的历史， 在市场上占据统治地位，太了不起了。可口可乐的销售额能达到几百亿美元，真正的秘诀是可口可乐有一个特点，这家公司的所有可乐产品都有这个特点，我喜欢可口可乐这个名字，所以把它们统称为可口可乐，可乐没有味觉记忆。9点钟喝一罐，11点钟喝罐，1点钟喝一罐，5点钟喝—罐，5点钟喝的那罐和早晨喝的一样好喝。奶油、苏打水、根汁汽水、橙汁、葡萄汁，这些都不行，这些饮料喝多了会腻。喜诗糖果就是，每次喜诗糖果新员工上岗的时候，公司都告诉他们所有糖果可以随便吃，第一天他们使劲往嘴里塞，一个星期以后他们就不怎么吃了，好像得自己花钱买一样，因为巧克力吃多了会腻，很多东西都会腻。可口可乐没有味觉记忆，全世界很多人都喝很多可乐，很多美国人一天喝五罐，健怡可乐的话一天能喝七八罐，其他饮料都不行，这就是为什么可口可乐的人均饮用量如此之高。地球上这个区域或者再向北一些的区域，人均饮水量是每天64盎司，这64盎司可以都换成可口可乐，一开始就喜欢喝可乐的人喝多少都不会腻，换成别的都不行，整天吃一样东西，没多长时间就会有些恶心，这是很关键的一点。（评：巴菲特对产品的深入洞察和理解，源于多年的使用和思考） 如今可口可乐每天在全球卖出18亿瓶，这个数字每年都会增加，可口可乐的销量在每个国家都会增长，二十年后可口可乐，在国际市场的增长速度会超过美国市场，我更喜欢可口可乐的国际市场，它在国际市场上增长潜力更大，目前可口可乐在国际市场遇到了暂时的困难，但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事。 可口可乐是1919年上市的，当时它的股价是每股40美元，19世纪80年代钱德勒家族，在可口可乐上市之前，用2000美元把这个生意买了下来。1919年可口可乐的发行价是40美元，一年后它的股价是19美元，一年内下跌了50%，你可能把这当成天大的事，又是担心蔗糖价格上涨又是担心装瓶商发难，什么都担心，你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说当时不是买入的最佳时机。几年后又出现了大萧条二战，蔗糖定量配给，核武器危机等等，总是有不买的理由。但要是你当年花40美元，买了一股并把股息再投资，现在都值500万美元左右了。 只要是好生意别的什么东西都不重要，只要把生意看懂了，就能赚大钱，择时很容易掉坑里，只要是好生意我就不管那些大事小事，也不考虑今年明年如何之类的问题。（评：好公司永远是第一位，其次才是好价格）美国在不同时期都实施过价格管制，再好的生意都扛不住，政府实施价格管制的话，我没办法在12月26日提高喜诗糖果的售价。价格管制，我们不是没经历过，但是政府实施价格管制，不会把喜诗糖果变成烂生意，价格管制总有结束的一天，美国在70年代初就有过价格管制。好生意你能看出来它将来会怎样，但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看一个生意你就一门心思琢磨它将来会怎么样，别太纠结什么时候，把生意的将来能怎么样看透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就没多大关系了。（评：短期永远无法判断，但是长期可以判断，用这个逻辑思考很多问题就不是问题） Q7：能否讲讲您在商业中犯的错误？ 问题是关于商业中犯的错误。我犯过多少次错误。对于我和我的合伙人查理·芒格来说，我们犯过的最大的错，不是做错了什么，而是该做的没做。（评：这里有因为没有真正看懂而错失的机会，也有知道却因为其它原因错失的机会，所谓的机会往往都是在后视镜看到的）在这些错误中我们对生意很了解，本来应该行动但不知道怎么了，我们就在那犹豫来犹豫去什么都没做，本来可以赚几十亿几百亿的，却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了，有些东西我们不明白就算了，但有些东西是我们能看明白的。我本来可以买微软赚几十亿，但这不算数，因为我一直搞不懂微软。但是医药股我本来是可以赚到几十亿的，这些钱是我该赚到的我却没赚到，当克林顿当局提出医疗改革方案后，所有的医药股都崩盘了，我们本来可以买入医药股大赚特赚的，因为我能看懂医药股我却没做这笔投资。80年代的时候，我本来可以买入房利美大赚一笔，我能看懂房利美但是我却没买。这些都是代价几亿美元或几十亿美元的错误，在按一般公认会计原则，编制的报表中体现不出来。 至于各位能看到的错误，几年前我买入美国航空优先股是个错误，当时我手里闲钱很多，手里一有闲钱我就容易犯错。查理让我去酒吧喝酒，别在办公室里待着，但我还是留在办公室，兜里有钱就做了傻事，每次都这样。当时我买了美国航空的优先股，没人逼我是我自己要买的，我有—个800热线电话，每次我一想买航空股就会打这个电话，电话那边的人会安抚我，我是沃伦又犯了想买航空公司的老毛病，他们说继续讲别停下别挂电话别冲动，最后那股劲就过去了。我买了美国航空以后差点把所有钱都亏进去，真是差一点全亏了，我活该亏钱。我买入美国航空是因为它是一只很合适的证券，但它的生意不好，对所罗门的投资也一样，我根本不想买它的生意只是觉得它的证券便宜，这也算是一种错误，本来不太喜欢公司的生意，却因为喜欢证券而买了。这样的错误我过去犯过，将来可能还会犯，最大的错误还是该做的没做。（评：通过自己所犯的错误，更加验证了好生意的重要性，投资有时候所谓的便宜是相对的，对于不好的生意模式，往往便宜就是陷进） 当年我只有1万美元的时候，我从里面拿出2, 000美元投入到了辛克莱加油站，我这笔投资的机会成本，到现在都有60亿美元了。每次伯克希尔股价下跌我都感觉心里好受一些，因为我投资加油站的机会成本随之下降，那可是20%的机会成本。 我想告诉大家人们总说通过错误学习，我觉得最好是尽量从别人的错误里学习。不过在伯克希尔，我们的处事原则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有个合伙人查理·芒格我们一起合作40年了，我们从来没红过脸。我们对很多东西看法不一样但是我们不争不吵，我们从来不想已经过去的事，我们觉得未来有那么多值得期待的，何必对过去耿耿于怀，不纠结过去的事，纠结也没用，人生只能向前看。（评：优秀的价值投资者永远都是情绪的掌控者，不产生精神内耗，精神内耗包括抱怨、懊悔、自责、极度自卑、自怨自艾，但反总结和反思不是） 你们从错误里或许能学到东西，但最重要的是只投资自己能看懂的生意，如果你像很多人一样跳出了自己的能力圈，听别人的消息买了自己毫不了解的股票，犯了这样的错你需要反省，要记得只投资自己能看懂的。 你做投资决策的时候，就应该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我要用每股55美元的价格，买入100股通用汽车理由是，自己要买什么得对自己负责，一定要有个理由，说不出来理由别买。是因为别人在和你闲聊时，告诉你这支股票能涨吗？这个理由不行。是因为成交量异动或者走势图发出了信号吗？这样的理由不行。一定是你为什么要买这个生意，我们恪守这个原则，这是本·格雷厄姆教我的。 Q8：您能否谈谈当前脆弱的经济形势和利率问题？对将来的经济形势怎么看？ 我理解的问题关于在世界上，遇到挫折时会发生什么的问题。我不研究宏观问题，投资中最紧要的是弄清什么事是重要的可知的，如果一件事是不重要的不可知的，那就别管了。（评：如果不想给自己增添烦恼，永远不要理会对于自己是未知和无法掌控的东西，人要关注重要的和已知的事情就足够了）你刚才说的东西很重要但是我觉得是不可知的。看懂可口可乐，看懂箭牌，看懂伊士曼柯达这些是可知的，大家都能看懂这些生意，这些生意是可知的，看懂了公司的生意之后，还要看你得出的估值公司的价格等等。我们在决定买不买一家公司时，从来不把我们对宏观问题的感觉作为依据。我们不看关于利率或公司盈利的预测，看了没用。 1972年我们买了喜诗糖果，后来没多久尼克松就实施了价格管制，即使我们提前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们没错过喜诗，花2500万买下来了，现在它一年的税前利润就有6000万美元，我们不想因为这样的预测而错过明智的投资机会，有的预测我们根本不会，宏观问题相关的东西我们根本不看不听不理会。 一般的咨询机构的套路是这样的，先把他们的经济学家拉出来溜两圈，讲一些大的宏观格局然后自上而下地分析，我们觉得那些都是胡扯。就算格林斯潘和罗伯特鲁宾，一个在我左耳边一个在我右耳朵边，悄悄告诉我他们今后十二个月会怎么做，我都不为所动，我该出多少钱买Executive Jet或General Re，我还是会我行我素。（评：不要相信所谓的专家意见，坚持自己的原则） Q9：和身处华尔街相比住在偏远的小城市有什么好处？ 与华尔街相比在偏远的小城市有什么好处呢？我在华尔街工作过一两年，我在东西海岸都有朋友，我喜欢拜访他们，每次和他们见面都能得到一些灵感。思考投资的最佳方法，还是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静静地想，要是这样不行别的办法也都没用。在任何类似市场的环境中，你都很容易受到影响做出过激的反应，华尔街是个典型的市场环境，你觉得每天不做点什么都不行。（评：远离喧嚣和噪音，任何人都或多或少的受环境影响，拥有钝感力独立思考是优秀投资者最重要的特质之一） 钱德勒家族花了2000美元买下了可口可乐公司，选中了可口可乐这样的公司，别的什么都不用做了，该做的事就是不做别的，1919年都不应该卖，但是钱德勒家族后来把他们的股票卖了。你该怎么做呢？一年找到一个好的投资机会，然后一直持有等待它的潜力充分释放出来。在一个人们每五分钟就来回喊报价的环境里，在一个别人总把各种报告塞到你面前的环境里，很难做到持有不动。华尔街靠折腾赚钱，你靠不折腾赚钱。（评：投机者靠经常折腾赚钱，价值投资者靠等待和长期持有赚钱，逻辑不同其实是背后的认知和价值观不同） 要是在座的各位，每天都相互交易自己的投资组合，所有人最后都会破产，所有的钱最后都会进到中间商的口袋里，换个做法你们都持有一般公司组的投资组合，50年里你们都一动不动，最后你们都会很有钱，你们的券商会破产。券商像这样一个医生，他让你换药的次数越多他赚的越多，他要是给你一种药把你的病根治了，他只能做成一笔买卖一笔交易然后就没了，如果他能让你相信，每天换各种药吃对健康有益，这对他有好处对卖药的有好处，你的身体好不了还会破财。 任何刺激你瞎折腾的环境都要远离，华尔街无疑就是这样的环境。我回到奥马哈之后每半年都去大城市一次，我每次都列一个清单把自己要做的事写下来，比如要调研的公司等等，这些路费都没白花，该做完的事做完了我就回到奥马哈思考。 Q10：伯克希尔和微软都不派息您怎么看？ 伯克希尔将来也不会派息这个我敢保证，买了伯克希尔的股票只要做一件事，把伯克希尔的股票放到保险箱里，每年拿出来抚摸一番，打开保险箱拿出来摸一摸然后放回去，摸一摸会有极大的满足感！ 我一点不夸张。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能否，让留在伯克希尔的每一块钱以较高的速度增长，让钱生钱，这是我们的任务（评：这里的关键还是在于伯克希尔投资利润的增长远高于一般投资的收益，而长期投资的结果就会带来复利的增加可以获得更高的回报），我和查理·芒格我们自己的钱也在里面，我们不从伯克希尔拿多少工资也不要期权，想着怎么让留在伯克希尔的每一块钱以较高的速度增长，这项工作越来越难了，我们管理的资金越多困难越大，假如伯克希尔的规模只有现在的百分之一，我们的收益率会高很多。 我们经营伯克希尔是为股东经营的，但不是为了给股东派息而经营的，目前我们赚到的每一块钱，留在公司而没派发的每一块钱，我们都让它生成了更多的钱，把钱留在伯克希尔可以赚到更多钱，即使每个股东收到股息都不用交税，伯克希尔派息也是错误的做法，派息的做法不明智，因为现在伯克希尔留下的每一块钱能赚来更多的钱，我们保证不了将来也能做到，总有一天会到头的。 让资金持续增长是伯克希尔的目标，我们只用这一个标准衡量我们的表现，我们不在乎我们的办公楼有多大，员工有多少，我们的总部有12个员工，伯克希尔一共有45000名员工，占地325平米（评：伯克希尔总部估计是全世界人效和坪效最高的公司了，简直是传奇般的存在），我们会将这一切保持不变，我们衡量自己的标准是公司的表现如何，只有公司表现好我们才会得到奖赏，说真的现在比以前难多了。 Q11：您刚才提到了找到好机会之后，一直持有等待潜力充分释放出来，怎么才能知道一笔投资的潜力充分释放出来了？ 最理想的情况是，买的时候你觉得根本不会有这一天。 我买可口可乐的时候，不觉得它10年或50年后就奄奄一息了，可能会发生意外但是我觉得概率几乎是零，我们特别想买入我们愿意永远持有的公司，我们希望买伯克希尔股票的人也像我们这样想，我希望买伯克希尔股票的人打算永远持有，他们之后可能改变想法，但是我希望他们在最初买入的时候想的是永远持有伯克希尔。 我不是说买股票只有这一种买法，希望我们能吸引到这样的投资者，不想让自己的投资者变来变去，我衡量伯克希尔的标准是它的无为。如果我是一所教堂的牧师，教众每个周末都换一半，我不会说太好了，看看我的教众流动性多高周转率多高，我希望教堂里每个周末来听讲的都是同一批人。（评：拥有一批理念和信念相同的人，都是长期的价值投资者，享受投资带来的巨大回报和乐趣） 我们在买公司的时候也是这个思维方式，我们想买自己愿意永远持有的公司，我们现在找不到很多这样的公司。我刚开始做投资的时候，找到的投资机会特别多钱很少，在发现了更便宜的股票之后，为了买下来总是要从手里的股票中挑一个最不看好的卖出去。（评：许多价值投资者刚开始做的时候都是这样，巴菲特也不例外，随着对企业越来越了解，慢慢会集中投资一些最具投资价值的企业）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希望自己买入的公司，现在看好五年后一样看好，如果找到了大规模的收购机会，为了筹措资金我们可能进行一些卖出交易，有这样的问题是好事。不管买哪家公司我们买的时候都不设定价格目标，例如我们是30买的，从没想过涨到40、50、60或100就卖了，从来没这样过。 当年的喜诗糖果是一家私人公司，我们花2500万买下来了，买了之后就没想卖，我们没盘算说，要是有人出5000万我们就把喜诗糖果卖出去。看一家公司不能总想着多少钱卖出去，看一家公司正确的思维方式是，长期来看这家公司是否能越来越赚钱？如果答案是能，别的问题都用不着问了。（评：价值投资就像结婚找老婆过日子，而投机就像找情人，一个是辛苦经营日子越来越好，另外一个是喜新厌旧，不断折腾，最终人财两空，本质都是一样的） Q12：请讲一下您为什么投资所罗门公司，还有拯救长期资本管理公司？ 当时所罗门这只证券的收益率有9%，那笔投资是1987年9月份做的，那年道琼斯指数上涨了35%，我们卖了很多股票，我那时候钱很多，觉得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投出去，我看上了它的可转换优先股（评：这就是巴菲特做的短期套利，放弃了自己的投资原则，最终没有产生好的结果，所以芒格说最难的就是持币等待，没有机会的时候就什么也不做，就像狼和鲨鱼，而这也是优秀投资者和普通投资者最大的区别），我不喜欢所罗门的生意不会买它的普通股，我就是这样投资的所罗门，我觉得我做错了，这笔投资的结果最后还好，但这是一笔我不该做的投资，我应该等待等到一年后买入更多的可口可乐，或者就按当时的价格买入可口可乐，虽然它当时的股价很高，这是我犯的错。 至于长期资本管理公司那笔投资，我们经过长期投资经验的积累。先从套利说起吧，我做了45年的套利，格雷厄姆做了30年的套利，可惜的是做套利投资我必须守在电话旁边，因为需要掌握市场的最新动向，我必须亲自在办公室指挥操作，现在我不想做这样的工作了，除非是有特别大的套利机会而且是我能看懂的 ，否则我不会在套利上花时间了。 在我的投资生涯中我可能做过300多笔套利，套利是个好生意是非常好的生意。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仓位极其分散，但是在所有存在风险的资金中，前十大持仓的资金占了90%，我明白这里面的门道，我们还有一些仓位所占比重不大，因为这些投资的规模大不起来，这里面涉及收益率曲线的变化以及新老国债的差异，这些东西你接触证券市场久了就学会了，这些不是伯克希尔的主要利润来源，只占我们每年收益的0.5%左右（评：短期套利对人的要求很高，也会让人紧张，收益也不大，不如坚定的一个价值投资者，拒绝所谓套利的机会），算是锦上添花吧。做投资时间长了积累的知识多了，就能赚到这样的钱。 我最早做的一笔套利交易中，一家公司宣布股东可以用股票换可可豆，那是1955年我买了这支股票，用股票换来了提取可可豆的仓库凭单，把可可豆卖出去赚了一笔钱，当时我正好遇到这个机会，以后再也没碰上这样的机会，40多年了我还没等到下一个可可豆交易机会，根本没有，要是有的话我肯定会记得！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搞的套利规模特别大。 Q13：请讲讲您对分散投资的看法？ 问题是关于怎么分散投资。这个要看情况了，如果不是职业投资者，不追求通过管理资金实现超额收益率的目标，我觉得应该高度分散。我认为98%到99%的投资者应该高度分散，但不能频繁交易，他们的投资应该和成本极低的指数型基金差不多，只要持有美国的一部分就可以了，这样投资是相信持有美国的一部分会得到很好的回报，我对这样的做法毫无异议，对于普通投资者来说这么投资是正路。（评：对于普通投资者而言，最好的就是投资指数级基金，例如标普500、沪深300、中证500等宽基指数基金，长时间来看在大盘低位持有这些指数基金可以胜过90%以上的基金经理，可以获得年化8%左右的收益，可以跑赢通胀和十年期国债） 如果想积极参与投资活动，研究公司并主动做投资决策那就不一样了，既然你走上研究公司这条路，既然你决定投入时间和精力把投资做好，我觉得分散投资是大错特错的。那天我在SunTrust的时候说到过这个问题，要是你真能看懂生意，你拥有的生意不应该超过六个。要是你能找到六个好生意就已经足够分散了，用不着再分散了而且你能赚很多钱，我敢保证（评：一方面说明真正的好生意不多，另一方面也说明只要做到适度分散和多数集中就可以得到最大收益，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的公司都会研究的很透）。你不把钱投到你最看好的那个生意而是再去做第七个生意，肯定会掉到沟里，靠第七个最好的主意发家的人很少，靠最好的主意发家的人很多。 所以我说任何人在资金量一般的情况下，要是对自己要投资的生意确实了解，六个就很多了，换了是我的话，我可能就选三个我最看好的，我本人不搞分散，我认识的投资比较成功的人都不搞分散。 沃尔特·施洛斯是个例外，沃尔特的投资非常分散，他什么东西都买一点，我说他是诺亚，什么东西都来两个。 Q14：怎么才能区分可口可乐这样的公司和宝洁这样的公司？ 宝洁的生意非常好，它拥有强大的分销渠道和大量知名品牌。要是你问我，我要是把我的所有资金都投入到一家公司，二十年不动，我会选宝洁还是可口可乐，其实宝洁的产品线更多元化，但是比较起来，我认为可口可乐的确定性比宝洁的确定性高。要是我在二十年里只能投资宝洁一家公司，我可以接受。宝洁可以入选我最看好的公司中的前5%，宝洁不会被竞争对手打垮。但是从将来二三十年看，在宝洁和可口可乐之间，我更看好可口可乐的销量增长潜力和定价权。 现在可口可乐提价不太容易，但是你想想每天卖出10亿多瓶，一瓶多赚1美分一天就多赚1000万美元，我们拥有可口可乐8%的股份，其中80万美元的利润是伯克希尔的，这个不难，我觉得可口可乐涨一分钱也不贵。现在可口可乐在大多数市场中提价还没到时候，但是假以时日，可口可乐每卖出一瓶能比现在赚得更多，我敢肯定二十年以后，可口可乐每卖出一瓶能赚得更多，而且可口可乐的销量也会比现在增加很多，我不知道可口可乐涨价能涨多少，销量能增加多少，但是我知道它的售价和销量都会往上走。 宝洁的主要产品，在市场占有率、销量增长潜力方面都不如可口可乐，但是宝洁的生意也是好生意。我可以接受在二十年里只能把我家的所有资产，都投入到宝洁这一支股票中，我可能更看好一些别的公司，但是这样的好公司太少了。 Q15：您愿意买入麦当劳并持有二十年吗？ 问题是关于持有麦当劳20年。麦当劳有许多有利因素，特别是在国外市场，麦当劳在国外的很多地方比在美国更好。这个生意其实是越来越难做的，人们一般不愿意吃除非孩子要去，大人们一般不愿意天天都吃麦当劳，人们今天能喝五罐可乐，明天还能喝五罐，麦当劳的快餐生意不如可口可乐的饮料生意好做。 要是一定要从里面选一家公司的话，快餐行业在全球规模巨大，选麦当劳没错，麦当劳的竞争优势是最强的，大人们不是特别喜欢吃麦当劳，但是孩子们很爱吃，大人们也还可以但是不是特别喜欢。麦当劳这几年的促销活动越来越多，它越来越依赖促销而不是靠产品本身卖得好，我还是更喜欢产品本身卖得好的生意。（评：产品本身的优势更具有竞争力，而不是营销） 我更喜欢吉列，人们买锋速3，是因为他们喜欢锋速3这个产品本身，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赠品才买的。我感觉吉列的锋速3这个产品，从根本上来说更强大，应该是这样，我们持有不少吉列的股份。每天晚上想想一两亿男人的胡子都在长，你睡觉的时候男人们的胡子一直在长，你就能睡得很踏实。再想想女人们都有两条腿这更好了，这个方法比数绵羊管用多了，要找就找这样的生意。 麦当劳就不一样了，总要想着下个月搞什么促销活动对付汉堡王，要担心汉堡王签下了迪斯尼自己没签下来怎么办？虽然麦当劳这样的生意也能做得很好，但我喜欢那些不靠促销打折也能卖得好的产品，麦当劳是好生意但是不如可口可乐，比可口可乐还好的生意本来也没几个，麦当劳的生意还是很好的。从快餐行业选一家公司我会选DQ冰淇淋，不久之前我们收购了DQ冰淇淋，所以我厚着脸皮在这说DQ的好话。那边那位，你说什么？ 16：您如何看公用事业行业？ 我花了很长时间思考这个行业，因为这个行业可以投入大量资金，我还考虑过整体收购公用事业公司。奥马哈有个人就经营着，一家名叫Cal Energy的公用事业公司，这个行业里有一点我还没太搞明白，我不知道放松管制对行业会产生什么影响，失去了垄断保护，许多高成本生产商陷入困境大量价值会被毁灭，我确定不了谁会成为受益者能得到多少好处（评：公用事业公司多数具有垄断性，可能中国市场更有优势，因为大多数的中国公用事业公司是国有企业，可以实现长期垄断），显然能源生产成本低的水利发电成本为2美分每千瓦时的公司拥有巨大优势，成本虽然低但是能赚到多少钱？除了自己周围的区域。能覆盖的市场有多大？这些东西我还不清楚，还不确定这个行业十年后会怎样，但是我会接着想，一旦想明白了，需要行动，我就行动。 我觉得我能看懂公用事业公司，用户需求是确定的，现在公共事业公司很便宜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不知道十年后谁会赚钱，所以我还没投资。 Q17：为什么今年大盘股跑赢了小盘股？ 关于大盘股和小盘股。我们不管一家公司是大盘小盘中盘还是超小盘，我们不管这些东西，我们只考虑这么几点，这家公司的生意我们能不能看懂？这家公司的管理层我们喜不喜欢？这家公司的价格是否便宜？（评：仍然回到本质去思考而不是受外界因素影响，投资四问：能不能看懂？是不是好的生意？管理层怎么样？价格便宜吗？） 从管理伯克希尔的角度出发，我们要将Gen Re，大概750亿到800亿美元的保费用于投资，这么大的资金量我只能买大公司，所以我只想投资五个生意，如果我投资的是10万美元，我才不管什么大盘小盘呢，我就找我能看懂的公司。 总的来说过去十年里，大盘股所代表的公司业绩特别好，远远超出了人们的预期，这十年里美国公司的净资产，收益率高达20%左右，十年前哪有人想到，大公司的净资产收益率能有这么高，这还是大公司的平均水平，因为利率较低而且大公司的资本回报率较高。 把美国所有公司当成一只债券，以前它的收益率是13%，现在增加到了20%自然更值钱了，这几年大公司的收益率很高，能不能一直保持下去就不定了，我对此持怀疑态度。 因为我们的资金量太大，我投资的时候受规模限制，否则的话我根本不考虑公司的大小。 我们买喜诗糖果的时候是花2500万美元买的，现在要是能找到一个喜诗糖果这样的公司，别看我们规模这么大我还是愿意买，重要的是确定性。 Q18：请讲讲您对房地产证券化的看法？ 房地产债务证券化工具大量涌现，现在已经成为资本市场的一大顽症，住宅抵押贷款还可以，但商业房地产抵押贷款证券已陷入停滞。我觉得你想问的应该是资产证券化的问题，以公司的形式持有房地产非常不利，如果是个人持有只需交一次税，但通过公司持有还要交纳公司所得税，以公司形式持有要交两遍税，何必这样呢？这样做的话要从收益里拿出一大笔钱交税。 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REIT）是一个途径，用不着交两次税，但是这些基金的运作需要费用，假设投资房地产获得的收益率是8%左右，买REIT的话算上股票期权等各项成本，从收益率里扣掉1%到1.5%，这样投资房地产的收益率也没多高了。或许钱少的人，比如只有1000美元或者5000美元，想投资房地产的话可以买REIT，但是如果你有100万美元或1000万美元，最好是自己直接买房产投资，用不着找中间商把利润分给他们一份。总的来说我们在房地产领域，没发现特别看好的投资机会。 有的时候人们看不懂一些大型房地产公司，以德克萨斯太平洋房地产信托为例，它有100多年的历史，在德州有几百万英亩的土地，它每年将这些土地的1%卖出去，拿这个卖地的收入计算自己的价值，说自己被市场严重低估了，要是你真拥有这么多土地，你就明白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土地没那么容易流通，你想从士地里拿出50%或20%卖出去办不到，连流动性不足的股票都不如，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拥有一家房地产公司，要运作大片的土地有多难，所以他们给很多房地产公司的估值很离谱。 在今年的市场上REIT表现很差，将来人们不看好它们的时候，它们的价格甚至会远远低于它们持有的土地，到时候REIT可能值得考虑。问题是管理层愿不愿意放手，他们可能会和投资者对着干，舍不得他们的收入和福利和股东产生利益冲突。有的REIT的管理层口口声声说，它们的资产多优秀被低估的多严重，背地里却在卖自家的股票你说怪不怪？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们说自己的股票很便宜，然后却在大量卖出，明显的言行不一致。 不过我们在关注房地产行业，查理和我都能看懂房地产生意，什么时候出现大的投资机会我们愿意投资，如果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情形出现在了房地产领域，我们愿意出手，问题是别人也会抢着出售，价格很难让我们动心。 Q19：您是否更喜欢下跌的市场？ 我不知道市场会怎么走，我更愿意看到市场下跌这是我的一厢情愿，市场该怎么走还怎么走，市场不懂我的感受，要投资股票这是你必须首先学会的一个道理。 你买了100股通用汽车，一下子你就对通用汽车有感情了，它跌了你很生气，你会说要是涨到我的成本价，我就又能高兴起来了，它涨了你可能说，我多聪明啊我真是太爱通用汽车了，这些情绪都来了。股票哪知道你买没买它，它就待在那，不管你买没买也不管你多少钱买的，不管我对市场产生什么感情，它都不理我，没有比市场更铁石心肠的了。 在今后十年里，在座的各位都是要净买入股票的人，而不是要净卖出股票的人，各位都应该希望股价更低。如果今后十年里你是吃汉堡的不是养牛的，你肯定希望汉堡的价格下降。如果你常喝可口可乐但是没有可口可乐的股票，你会希望可乐的价格下降，希望周末去超市的时候可口可乐能有促销，去超市买可乐的时候，你希望可乐便宜，不希望可乐贵。纽约股票交易所就是一个可以买到各种公司的大超市，你要买股票你希望出现什么情况？你希望这些股票一直跌这样你才能买的更合适，等到二三十年之后，当你要把积累的钱拿出来花的时候，或者你的子女帮你花的时候，那时候你才希望股价高。 格雷厄姆在《聪明的投资者》的第8章中，讲到了对待股市波动的态度，还有讲安全边际的第20章。我认为在所有关于投资的著述中，没有比这两章更重要的了。我是19岁的时候读到第8章的，我一下子豁然开朗明白了我前面讲的那些东西，但是我是看了这本书才明白的不是自己想明白的，要不是看了这本书，可能再过100年我还是觉得股价上涨好。 我们希望股价下跌，但是我不知道市场会怎么走，过去从来不知道将来也不会知道，我根本也不往这上面想，股市大跌的时候，我更仔细地查看有什么值得买的，我知道大跌的时候更容易买到好货，更容易把钱用好。（评：其实巴菲特本人更喜欢在大盘指数处于低位或者因为特殊原因目标公司股价处于低位的时候出手，可以以合理的价格购买自己一直想买的公司，所以大盘处于低位的时候更适合于投资） Q20：如果能重新活一次，为了让生活更幸福您会怎么做？ 希望我的回答大家听了不会觉得不舒服，问题是能重新活一次我会怎么做，要是我重新活一次的话我只想做一件事，选能活到120岁的基因。 我其实是非常幸运的，我经常举一个例子，觉得可能会对各位有启发所以花两分钟时间讲讲，假设现在是你出生前24小时一个神仙出现了，它说孩子我看你前途无量，我现在手里有个难题，我得设计你出生后生活的世界，我觉得太难了你来设计吧。你有24小时的时间，社会规则经济规则政府规则，这些都给你设计，你还有你的子孙后代，都在这些规则的约束下生活。 你问什么都能设计？神仙说什么都能设计。你说没什么附加条件？神仙说有一个附加条件，你不知道自己出生后是黑人还是白人，是富有还是贫穷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身体健壮还是体弱多病，是聪明过人还是头脑迟钝。 你知道的就一点，你要从一个装着58亿个球的桶里选一个球，我把这个叫娘胎彩票。你要从这58亿个球里选一个，这是你一生之中最重大的决定，它会决定你是出生在美国还是阿富汗，智商是130还是70，选出来之后很多东西都注定了。 你会设计一个怎样的世界？我觉得用这种思维方式，可以很好地看待社会问题，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会选到哪个球，所以在设计世界的时候，你会希望这个世界能提供大量产品和服务，你希望所有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你会希望这个世界的产品越来越丰富，将来你的子孙后代能越过越好，在希望世界能提供大量产品和服务的同时，还要考虑到有的人手气太差拿到的球不好，天生不适合这个世界的体系，你希望他们不会被这个世界抛弃。 我天生非常适合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我一生下来就具备了分配资金的天赋，这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我们都被困在荒岛上永远回不来，我们所有人里谁最会种地谁最有本事，我再怎么说我多擅长分配资金你们也不会理我。我赶上了好时候，盖茨说要是我生在几百万年前，早成了动物的盘中餐，他说你跑不快也不会爬树什么都不行，刚生下来就得被吃了，你生在今天是走运。我确实是走运。 在座的各位，可以问问自己，假如这有个桶里面装着58亿个球，代表全世界的所有人，你先把自己的球放进去，然后别人从里面随机拿出100个来，让你从中选择一个你愿意把自己的球放回去吗？在这100个球里，大概有5个是美国人，95比5，要是你还想做美国人得选中那5个球中的一个，其中一半是男一半是女，你愿意选什么？其中一半是智商低于平均水平，一半是智商高于平均水平，你想把自己的球放回去吗？你们大多数人应该都不愿意放回去，再从那100个里面再选一个。既然如此在座的各位，你们相当于承认自己，是全世界的所有人中最幸运的1%，能出生在美国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当我出生的时候，出生在美国的几率是50比1，我为我有好父母感到幸运，我为我的一切感到幸运，我感到幸运我天生适合市场经济，我的才能在这里得到回报实在太高了，很多人和我一样是优秀的公民，他们有的带领童子军，有的在周末讲课他们支撑着和睦幸福的家庭，但是他们的天赋和我的不一样。（评：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客观而言这个世界80%以上的人从出身就决定了人生的不如意和坎坷，所以要懂的知足和感恩） 我运气实在太好了，我希望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既然我运气这么好我就要把自己的天分发挥出来，一辈子都做自己喜欢的事交自己喜欢的人，只和自己喜欢的人共事（评：这是人生的意义，也是最幸福的人生，做喜欢的事，跟喜欢的人交往），要是有个人让我倒胃口，但是和他走到一起我能赚1亿美元，我会断然拒绝，要不和为了钱结婚有什么两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为了钱结婚，要是已经很有钱了更不能这样。行了，你们说是不是？ 我不为了钱结婚，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生活，只是不想再买美国航空了！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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