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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宇文赟与可悲的宇文阐㈠

 金色年华554 2025-01-08 发布于江西

宇文赟生于周明帝武成元年(公元559年),建德元年(公元572年)四月,刚刚亲自执政的宇文邕将这位14岁的长子立为皇太子。两年之后,叱奴皇太后逝世,伤痛欲绝的宇文邕因替母亲守丧,不能再处理国家大事,让16岁的宇文赟总揽朝政达50天之久。后来,宇文邕每逢巡行四方,就让宇文赟在长安执掌国政。宇文邕去世的第二天,20岁的宇文赟登上了北周帝国第四任君主的宝座。

其实,宇文邕虽然立宇文赟为皇太子,却一直担心他不堪承担接班人的重任,因此对他非常严厉。宇文赟虽然还是个孩子,却无论大雪纷飞还是炎炎盛夏,每天都必须和其他王公大臣们一样,上朝退朝、山呼跪拜,一点也没有特殊照顾。宇文赟生性嗜酒,宇文邕知道后,就传下一道圣旨:“醪醴(音láo- lǐ)不许至东宫。”(《周书·宣帝纪》)每当宇文赟犯了过错,宇文邕就毫不留情地棍子打、鞭子抽,有时候还严厉地警告道:“古往今来,被废黜的太子不知有多少。我的其他儿子们难道就不能立为太子么?”宇文邕还吩咐东宫属下的那些官员们,把宇文赟的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每月向宇文邕汇报。在这样一位皇帝父亲的高压管教之下,宇文赟害怕极了,只能“矫情修饰”,即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本性,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这一招还确实有点效果,据说是“过恶遂不外闻”了,即在别人眼中,他果然变成“乖宝宝”了。

宇文赟(559年~580年6月22日)

或许在宇文邕看来,自己的严厉管束已经达到了预期效果,心中还颇觉欣慰吧?殊不知物极必反,一旦自己驾崩,压抑已久、“痛苦”不堪的宇文赟没有了任何制约,那肆无忌惮的反弹,简直到了疯狂的程度,很快就把宇文泰、宇文护、宇文邕数十年辛苦营建的北周帝国大厦,糟塌得摇摇欲坠。宇文赟死后不到一年,这座大厦就轰然倒塌了。

其实,对于皇太子宇文赟,不仅宇文邕担心,他最信任的三个大臣王轨、宇文孝伯与宇文神举也都有这种担心。特别是王轨,不但多次断言“太子必不克负荷”、“皇太子非社稷主”(《资治通鉴》卷一百七十二),甚至在一次宫廷宴会上,借着向皇帝敬酒祝寿的机会,竟然拉着宇文邕的胡须说:“可爱好老公,但恨后嗣弱耳!”宇文邕呢,心中也非常赞同他们的看法,可是,自己的第二个儿子汉王宇文赞没什么才干,更不可能承担接班人的重任;第三个儿子秦王宇文贽年龄太小,宇文贽下面的几个弟弟就更别提了。在这种情况下,宇文赟才算保住了皇太子的位置。对此,柏杨先生也有议论,不妨转录于下:

“宇文邕先生非常类似晋帝国一任帝司马炎,不同的是,司马衷是个白痴,宇文赟是个地痞;在理论上,白痴如有妥善的辅导,仍可能成为圣君;而地痞登场,连天老爷都没有办法。司马炎先生当时有弟可传而不传,可能他不敢冒险,宇文邕先生则不然,既知长子不才,又知余子也不才,就应该传弟,北周帝国建国之初,便是兄终弟及,而宇文邕自己的宝座,也是老哥传给他的,既有前例,为什么不援用?私心愈重,愚昧愈深。

我们说宇文邕先生愚昧,似乎与史实不符,看他东征西讨,战无不胜,固有知人之明。可是,管教儿子,竟全靠体罚,认为体罚可以使一个人改过向善,这种观念就是一个愚昧观念,宇文赟先生一旦可以表达自由意志时的种种暴行,就是对他老爹这种愚昧的教育理论,施以惩罚。”

(《高处不胜寒——皇帝与他的后妃儿女们》系列之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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