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读过昆德拉小说者,均知其是一个颇具哲思的小说家,他生命中前期与中期创作的小说我们甚至可以说是哲理小说,而在他的小说世界中堪称极品者,无疑的,乃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在小说《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中,昆德拉在其叙事上采用了巴赫式的赋格结构,因此,他不时地会在某个叙事段落中兀自插入一颇具哲理意蕴的小标题,然后,再以某种叙事范例去"论证"此一哲学性命题。 例如,在《生命中不可𠄘受之轻》》中,有个标题是以卡夫卡日记(或信函)中的一句话,作为此一叙事段落之小标题的———这个标题被命名为: "生活在真实里。" 这句话看似普通,寻常,但却具备存在主义式的深刻内涵。试想,在我们繁忙的、操劳的、庸庸碌碌的日常人生中,我们如何才能做到"生活在真实里"? 也就是说,我们在面对烦扰喧嚣之世间时,能否真正卸载我们常备不懈地挂在脸上那副人格面具,而成为一个真实而圆满的"我"? 必须𠄘认我们难以做到,尤其在今天,在言语空间局促狭窄甚至丧失的今天,我们几乎都在"自觉"地患上了严重的"失语症"! "生活在真实里"这时犹如洪钟大吕,即刻响彻在了我们的耳畔,不,是响彻且回荡在我们的心灵深处。像呐喊,亦如审视,抑或拷问———即便我们面具在身,为了生存,逼迫着我们虚与委蛇地与社会乃至世界周旋,应付,打交道,但请别忘了,那个真实存在于我们体内的"我";亦请切莫不要在不断地被社会的异化中忘却或遗失那个真正属于我们的"我",惟此,我们才不枉为我们人生的漫漫孤旅。因为此生,我们仍然是与"真我"相伴,并以此为镜,时刻审视乃至批判我们迫不得已戴上面具的那个"伪我",即异化之"我"。 无论命运将我们带向何方,我们都尽量争取做到"生活在真实里",这是一种抗争,一种面对残酷命运的一种姿态,也是朝向真理的回归。 2025年元月12日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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