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从火车站到师范学校,有五站路,但公交车票才五角钱。30多年来,工资、物价都上涨了好多倍,但五毛钱的车票纹丝未动。 说来话长。五毛钱的公交车票还得从老张说起。 上世纪90年代初,公交车司机老张和老婆所在的公交公司经营不善,连年亏损。公司动员职工自谋职业,老张开了30多年公交车,50多了别的什么都不会干。公司领导说:“市里要新开辟第10路公交线,从火车站到西郊师范学校,你们夫妇如果承包,票价可以比公司现有的线路高,到终点站师范学校可以卖到2块钱,但你们的工资必须自筹,每月还要上交公司承包费1000元。” 老张和老婆商量几天,看到在公司也拿不到工资,最后决定孤注一掷。老张熟练的驾驶,老婆口干舌燥地吆喝买票,风里来雨里去,第一个月虽然师范学校还没开学,但仍然顺利上交承包费,还挣来了两人的全工资。 第二个月,师范学校开学了,新生报到,老张夫妇收入更高了。一天,淅淅沥沥的小雨飘飘洒洒,一个农民大哥扛着一个大包袱,送儿子报到。离学校还有三站路,却拉着儿子下车步行去学校。老张很好奇:“还有三站路呢,又下雨,为什么下车步行呢?”农民不好意思地脸红了:“雨小,不碍事,不是省票钱嘛。我们家里是山区,收入太低了,孩子的妈妈为了省钱,就没有来送孩子。” 看着父子俩雨中蹒跚的背影,老张夫妇的眼圈红了。一了解,师范学校的学生大都是附近山区来的孩子。校长实话实说:“条件好的人家的孩子大都不选择师范专业,更何况,我们只是一所中专师范学校,面向初中和小学。每年申请救助的贫困生都占到了70%。但学校经费紧张,不能全部照顾到,有的学生都辍学了。”老张夫妇决定为学生们做点好事,主动把2元钱的票价降到了五毛钱。面对当地记者的采访,老张没什么“豪言壮语”:“给孩子们帮不了大忙,就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吧。我老家也是山区的,明白山区的难处。” 10多年后,老张把公交车交给了儿子大张,特别叮嘱:“到师范学校的票价五毛钱不能变。”大张谨遵父命,五毛钱的车票一直延续下来,逐渐成为城市的一景。随着城市发展,大张更新了公交车,车内增加了冷暖空调。有人劝:“五角钱的车票都不够本了,涨点吧。山区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大张坚持不涨:“能让孩子多宽松一点也好。” 20多年后,大张把公交车交给了儿子小张。小张在公交车上使用自动打卡机,乘车环境更上一层楼。更有人劝:“现在五毛钱都不是钱了,该涨了。”小张摇摇头:“雷锋叔叔现在不吃香了,但有些话永远不会过时,比如,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我不能坏了爷爷、父亲传承的好传统。”小张在政府出台政策之前,还让60岁以上的老年人免费乘坐。 作者简介 陈相印,大学中文系毕业,喜欢创作,以散文、小说、书评、剧本和影视评为主,“锲而不舍”是笔名,出版有《锲而不舍作品集》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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