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央军委改变华东野战军内线战略。 1947年1月18日,为配合晋冀鲁豫野战军援救中原突围部队,毛泽东要求华东野战军准备开辟向南进攻的道路;1月24日,毛泽东令刘邓准备五月开始向中原出动转变为外线作战,要求华东野战军努力争取于五一以前在内线解决蒋军主力,并完成外线作战的一切准备;3月6日,援救中原突围部队任务已经解除,毛泽东指示华东野战军大约本年全部时间均可用于内线作战,并尽可能的牵制敌军,为其他各大战区减缓压力。 5月22日,中央军委电示华东领导人:“歼灭74师,付出代价较多,但意义极大,证明在现地区作战,只要不性急,不分兵,是能够用各个歼击方法打破敌人进攻,取得决定胜利。而在现地区作战,是于我最为有利,于敌最为不利。现在全国各战场除山东外均已采取攻势,但这一切攻势的意义,均是帮助主要战场山东打破敌人进攻。蒋管区日益扩大的人民斗争,其作用也是如此,刘邓下月出击作用也是如此。而山东方面的作战方法,是集中全部主力于济南、临沂、海州之线以北地区,准备用6、7个月时间(5月起),6、7万人伤亡,各个歼灭该线之敌。该线击破之日,即是全局大胜之时,尔后一切作战均将较为顺利。” 中央军委指示的基本精神:不急躁,不分兵,坚持山东基地歼敌。在指示中,毛泽东对解放战争发展趋势非常乐观。 5月28日至6月2日,为了贯彻中央军委这一重要指示,华东野战军利用战争间隙,在沂水西北的坡庄召开了团以上干部会议进行了传达讨论。 饶漱石在会上作“关于准备反攻、迎接胜利”的报告。指出:人民解放军已接近全面反攻的前夜,74师被歼是华东战场的转折点。只要我们再歼灭敌人一两个主力师或一个主力师加上两三个次要师,则华东战场即可取得主动,并可开始转向反攻。 在毛泽东的情绪感染下,饶漱石也显得非常乐观,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华东野战军部分干部中存在的轻敌速胜情绪。 陈毅作了关于山东战局和军事问题的报告。指出:目前除山东及陕北外,我军均已转入反攻,国民党已面临崩溃的前夜。但就山东局部情况来看,我们还未取得主动,敌人正积极准备再次大举进攻,仍图寻我主力决战,我们还要准备进行恶战。因此我们必须继续巩固内部团结,坚决服从领导,执行命令,戒骄戒躁,集中兵力在山东战场分批歼敌主力,彻底粉碎敌人的重点进攻,争取战局转变,并为本身转入反攻创造条件。(《陈毅年谱》) 陈毅虽然相信毛泽东对全国战场形势的乐观判断,但对山东战场国民党军的军事威胁,他的头脑相比之下还是谨慎、清醒的。 6月22日,毛泽东致电陈粟谭,并告刘邓:山东战事仍为全局关键。你们作战方针,仍以确有胜利把握然后出击为宜。只要有胜利把握,则不论打主要敌人,或打次要敌人均可,否则宁可暂时忍耐,不要打无把握之仗。 6月25日,国民党军以9个整编师共25个旅组成进攻兵团,按照日本战犯冈村宁次顾问的建议,采取“并进不如重叠,分进不如合进”方针,以三四个整编师重叠交互前进的战法,在莱芜至蒙阴不及50公里的正面上摆成方阵,向华东野战军压来。 面对国民党军的密集平推、步步为营战术,华东野战军想对其中一部进行分割歼灭,但找不到突破口。华东野战军不能一味后退,再退后面就是大海。 6月28日,华东野战军电告中央军委:决以一个纵队攻占费县后,向西威胁泗水敌主要补给基地,以4个师扫除临蒙之少数敌人后即控制该线。其余主力仍集结于沂水西南与东里店之线及其南北地区。估计刘邓南下前,我一部西进,可能引起变化,创造出击机会。 6月29日,中央军委复电:蒋军集中6个师于不及百里之正面向我前进,缺点则是两翼及后路异常空虚,给我以放手歼击之机会。既然敌正面绝对集中兵力,我军就不应继续采取集中兵力方针,而应改取分路出击其远后方之方针。其外出两路兵力,或以两个纵队出鲁南,或以三个纵队出鲁西。 为贯彻中央指示,策应晋冀鲁豫野战军的行动,切断津浦线,袭击国民党军后方,歼灭敌有生力量,打破敌对山东的进攻,华东野战军决定:(1)由陈士榘、唐亮率第3、第8、第10纵队(又称陈唐兵团),首先进入博山地区,尔后向鲁西挺进;(2)由叶飞率第1纵队、陶勇率第4纵队(已南下奔袭费县破坏敌人后方补给线),越过临蒙公路,向鲁南挺进;(3)野战军指挥部率第2、第6、第7、第9纵队和特种兵纵队,留置内线正面作战,牵制敌主力。 这就是华东野战军战史上著名的“七月分兵”。 ![]() 6月30日,晋冀鲁豫野战军一举突破黄河天险,挺进鲁西南。为配合刘、邓大军作战,华东野战军外线兵团直扑津浦线。 7月2日,中央军委指示华东野战军:陈唐兵团以越过莱芜直打泰安及其南北之线为宜。得手后收复肥城、东阿、平阴、宁阳、汶上、济宁,与刘、邓直接联系。而后应准备出鲁西,与刘、邓协同打陇海路,出淮河,展开新局面。必须在7天或10天内,以神速动作攻取泰安南北及其西方、西南方地区,打开与刘、邓会师之道路。 7月3日,中共中央军委又电示华东野战军:“你们西进、南进之五个纵队,应以攻占泰安至临城全线,尽歼该线之敌为第一目标。胜利后,再攻占该线以西各地。如行动迅捷可能达此目的,与刘、邓打成一片。” 7月7日,叶陶兵团全歼费县守敌第三绥靖区1个旅6000余人,击溃援敌另一个旅;陈唐兵团在津浦路万德、大汶口段击溃守敌。 7月9日,叶陶兵团收复峄县、枣庄,迫敌第三绥靖区各部退守运河沿线。 7月13日,陈唐兵团渡过汶河,直插宁阳、曲阜。 此时,刘邓野战军正由郓城向南猛烈扩大战果。华东野战军叶陶兵团已向邹县、滕县前进,逼近津浦路;第10纵队已向宁阳攻击;第3、第8纵队分别围攻泗水、曲阜。华东野战军外线兵团形成了与晋冀鲁豫野战军夹运河东西呼应的态势,严重威胁了国民党军方基地兖州、徐州。 蒋介石亲自下令从鲁中地区抽回7个整编师,从7月13日起开始陆续后撤西援。国民党军在鲁中的兵力被调动、扯散,蒋介石企图“重点进攻”山东的计划就此破产。 叶陶兵团强攻滕县、邹县,未克。这时,由鲁中回援之敌三个整编师已迫近,再战不利。 7月20日,叶陶兵团撤出战斗,东返鲁中,国民党军调动5个整编师对其进行围攻。 7月24日,叶陶兵团进至枣庄以东地区,遭临沂县西犯之第7军、整编第48师拦阻,又因连日暴雨,沂河水位陡涨,难以徒涉。华东野战军指挥部指示,折而向西与陈唐兵团会师,然后再挺进鲁西南。 7月25日,华东野战军指挥部电示陈唐兵团:叶陶兵团处境甚难,应星夜东进,全力策应。 8月1日,叶陶兵团在陈唐兵团接应下,在济宁县附近与陈唐兵团胜利会师。8月2日,陈唐兵团、叶陶兵团与敌激战竟日。8月3日,陈唐兵团、叶陶兵团越过运河,进入鲁西南平原与刘邓大军会师。叶陶兵团在转战鲁南敌后二十多天的战斗中各减员近万人,8月中旬开始进行休整。 国民党从鲁中山区抽出7个整编师,范汉杰在鲁中只剩下了的4个整编师,他们固守所占要点,伺机再犯。 胡琏的整编11师驻南麻,黄百韬的整编25师在东里店,王凌云的整编9师在沂水,黄国梁的整编64师在东里店以西的大张庄等地。此外,王耀武属下李弥的第8军在潍县配合行动。 ![]() 7月10日,华东野战军内线兵团为策应外线部队作战,准备围歼黄百韬整编25师。当部队开始行动后,天降暴雨,山洪暴发,我军行动迟缓。 黄百韬感觉到危险,整编25师立即与整编64师靠拢到一起,华东野战军东里店打黄百韬整编25师的计划落空。 粟裕认为,胡琏整编11师最近几天才占领南麻,根基未稳,与其他敌军距离显著、相对孤立,短时间内无法得到支援。于是令各纵队调头,以第2、第6、第9纵队包围南麻,特纵及鲁中军区两个团配合,准备围歼整编11师。另以第7纵队在南边负责阻援。 范汉杰深谙兵法,他以胡琏的整编11师为诱饵,吸引我军进攻。希望通过南麻坚固的工事消耗我军有生力量,再对华野实行反包围。 南麻地区处于鲁中地区,是一个小盆地,三面是山,东面是丘陵,只有北面的高地有一个隘口通往博山,沂河从南麻以南流过,这个地方并不利于大部队的展开,属于易守难攻之地。 7月8日,整编第11师占领南麻就紧锣密鼓地构筑工事。胡琏作为国民党军中的战术大师,以南马头崮的突出阵地为核心,把碉堡布局精妙绝伦,打造出一个坚固的防御网。 众多坚固的子母堡彼此间形成环环相扣的火力网络,通过地下壕沟使子母堡相互连接,保证了互相支援的畅通无阻。 整编11师的布防,陈毅评价道:“犹如乌龟,头出足缩。” ![]() 胡琏把“老虎团”33团52营的一个加强连180多名士兵分散在各个子母堡里派去驻守,配备了超编制的重武器:勃朗宁重机枪、汤姆逊冲锋枪、美式75毫米山炮以及迫击炮等装备。目的是利用坚固工事,以最少的兵力去吸引和杀伤敌人。 我第6纵队16师强力进攻整整一天,仍然逗留于敌第11师外围工事前,我方判断这阵地上的敌人起码有两个团的兵力。 南麻战役进行到第二天,暴雨忽然加剧,还引发了山洪 ,道路变得泥泞不堪 ,重炮拉不上前线。 雨水让导火索多次哑火,战士们冒着生命危险点燃炸药后,却发现炸药根本无法引爆。他们便换成集束手榴弹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血战三天三夜,我军伤亡惨重下攻下外围阵地。我军发现敌人只有“老虎团”180多名士兵,最终全员战死。 7月21日午后,外围阵地的一个关键据点永兴官庄被我军突破,整编11师正经历着最后的生死时刻。负责驻守的工兵营长带着残兵败将狼狈撤回核心防御阵地,亲自坐镇指挥部的胡琏没有任何犹豫,下令将这名工兵营长当场枪决,杀鸡儆猴。胡琏要求部下立刻组织反扑重新夺回控制权。 虽然胡琏的防线已濒临崩溃,但周围的国民党援军却正快速逼近,尤其是黄百韬的整编25师,攻势很凶猛,很快突破了我第7纵队的阻援阵地,粟裕不得不下令撤军。 此时,李弥整编第8师已星夜赶到位于南麻东北方向的临朐,以截断华东野战军向北的退路。 ![]() 7月23日,李弥已率整编第8师主力进入临朐城,控制了临朐城周围各个制高点,同样先建造子母堡,进城后仅4个小时,每班即完成至少一座地堡。 南麻未胜,粟裕决定趁着李弥整编第8师正忙修建工事,还未站稳脚跟,对其发起进攻,力图速战速决攻克临朐。 7月24日下午,从南麻撤出的华野主力,加上渤海军区的3个团将临朐围了起来,不顾疲劳,冒着连绵不断的暴雨,于黄昏发起临朐战役。 临朐的地理位置与工事虽然不如南麻有利与坚固,但有河流阻挡,由于暴雨不断,临朐城外已是一片汪洋,水深过膝。 原定于晚上发起进攻,然而暴雨使使王必成纵队无法按时到达指定进攻位置,华野特纵也因道路被山洪冲坏而无法到达城外参战。 7月25日,华野拿下了临朐城外的部分外围阵地。7月26日,在特纵炮火的掩护下,攻城部队开始对城墙实施爆破,但因炸药包失效,爆破没能成功。我军猛攻7日,却还是没有攻破敌人的城防。 7月30日,雨过天晴,国民党军的空军前来支援,援军也突破了我军阻援防线。为避免被敌人反包围,7月30日晚粟裕决定放弃进攻临朐。 为确保胶东这一我军关键物资补给地的安全,华东野战军内线兵团匆忙转移至临朐的东南方向诸城区域,我军被迫放弃了经营十几年的沂蒙山根据地。 8月4日,粟裕起草了陈谭粟上报中央军委并华东局关于南麻、临朐战役的初步总结: 南麻临朐等役,均未打好,影响战局甚大。言念及此,五内如焚。经初步检讨,其主要原因分述如下: (甲)在战略指导上 (一)对整个反攻前途固可乐观,但对当前战局亦过分乐观,而对蒋顽继续维持其重点进攻之判断错误。 (二)七月分兵,失去重点。此间四个纵队,虽较榘唐、叶陶两兵团为多,但占整个华野不及九分之四(战力不如西兵团平均,二、七纵不充实)。西兵团虽有五个纵队,分为两路,亦非重点。因之,既无足够打援部队,即不能取得充分的攻坚时间,于是南麻、临朐、滕县诸役,均因此而被迫退出战斗。 (三)东北及刘邓各军开始反攻,屡获伟大胜利,而华野各部自五月中旬迄今已近两月无战绩可言。因此,发生轻动,而急于求战,致有错失。 (四)过去九个纵队集中使用时,每战只要求歼敌一个整师,与歼其援队之一部或大部。但此次分兵之后,由于过分乐观与轻敌所致,仍作歼敌一个师(南麻)与对付其援队之打算,故兵力与要求不相称,致不能取胜。 (五)对敌人土工作业之迅速及其守备能力认识不深刻。 (六)过去敌人不敢增援,但近来在蒋、顾连坐法及所谓“总动员”和高价奖励(赏守临朐之顽八军三亿元)下,较前大为积极,其增援队攻击甚猛。而我军之重心则又置于攻坚方面,故南麻临朐两役均因援队逼近而撤回。 ![]() 粟裕认为,华东野战军把“整个形势的乐观”和“当面情况的严重”混淆,由于当面情况估计不足,过分乐观,就产生了情轻敌骄傲情绪,以为鲁中国民党军只有4个整编师,集中兵力可以吃掉其中一个整编师,再创造一个孟良崮一样的”空前的胜利'’。 粟裕认为,部队缺乏打地堡经验,所以进攻时间拖的太久,如果再打两三天是可以打下南麻的。打援部队作战不力,没有为进攻南麻的部队争取更多的时间。华东野战军七月分兵导致兵力无法集中重点进攻,鲁中一线的兵力不足。 粟裕承认忽略了天气等客观因素的影响,接连的大雨导致部队行动受阻,无法按时到达作战位置,弹药受潮,作战中无法发挥出威力。 粟裕的这份战后总结虽然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也愿意承担责任,但把一部分责任归结到了中央军委七月分兵的决策,及华东野战军战略指导“过分乐观”。 粟裕的战后总结陈毅、谭震林不认同,他们认为中央军委南线出击战略是正确的,七月分兵的决策在战略上没有问题,谭震林认为粟裕不能正确理解是“缺乏远见”。 粟裕最初对分兵其实有很大意见,特别是在战术上,对分兵的时机,分兵的方向等等因素都有不同看法。 《传檄到中原》中是这样记载的:“在山东时,他俩(陈毅、粟裕)为了分兵的问题,曾昼夜争论。粟裕对分兵很有意见,对远距离外线出击的做法不理解。” 粟裕后来在回忆录中解释:当时山东还有50多个县城在我手中,在内线歼敌的条件还是存在的。策应刘邓大军南渡可以有另一种方式,如果我们在7月初能集中兵力打一个象孟良崮那样的大仗,将敌人牵制在鲁中,对刘邓大军的配合将是有力的。 粟裕把南麻、临朐两役失利责任归结华东野战军战略指导“过分乐观”,谭震林认为南麻与临朐两地都不适合我军大部队进攻作战,本来是可以不打的仗。战前准备不足,而且对敌情没有摸透,没能解决打子母碉堡和步炮协同作战的问题,忽视天气对战役造成的客观影响,是因为“军事部署上的错误和战术上的不讲究”。 为此,谭震林更是向粟裕写了一封长信进行批评: 我党二十多年来,真正培养出的天才指挥员是很有限的。从黄桥决战到苏中七战七捷、宿北鲁南等战役,都显示了你是具有天才的一个,中央对你是寄托了重大希望,决定培养你成为一个杰出的军事人才。你战役指挥的魄力决心之坚强等都是我所佩服,也是向着天才指挥员接近的重要条件。 你有时过于乐观,在军事上常常粗心大意,缺乏远见;一个天才的军事指挥必须是一个出手能看到几十步,你常常只看到一、二步,这是很危险的。 1. 苏中七战七捷的分界战役,在战前没有进行针对性战术研究,导致战役持续时间较长,伤亡增大。 2. 涟水战役让不善于打防御的6纵守城,是缺乏远见的作法。 3. 孟良崮战役过于强调各个纵队的执行能力,而不是在战术上进行改变,是不够虚心的表现。 4. 临朐战役有些骄傲轻敌,这本来是可以不打的仗,或者不要选择四面围城,而重点突破一面,效果都会好的多。 谭震林在这封信的最后一句话:把战术提高一步,将来不仅是一只猛虎,而且是如虎添翼。 谭震林将信写好之后请陈毅转交粟裕。陈毅看后,认为对粟裕很有帮助,当天夜里,才找到时间将信交给粟裕,两人进行了长谈。 粟裕看过谭震林的信之后,思想压力很大,对其中许多的观点并不认同,他写了一封信寄给了已经率领第2、第7纵队前往胶东休整的谭震林: 你们都不同意我那电稿上的意见,而认为''是军事部署上的错误与战术上的不讲究’'。我承认军事部署上确有错误,战术上很低劣,这些我应负其全责。但我仍认为''过分乐观'’是南麻临朐战役未能取胜的主要原因,至少是主要原因之一。 由于过分乐观而发生轻敌,由于轻敌而企图''啃硬核桃’',企图''一锅煮’',企图歼灭11师后乘胜歼25、64等师,而与叶陶各纵会师蒙阴。 因此部署上就以攻坚为主,而不以打援为主。这种乐观,我也是其中的一个,但我觉得你比我和陈军长更乐观,而有过分乐观的表现。 有些是与事实不符的,而其中有一些并不是我处理的,而是你自己处理的,这大概是你已经忘了。因此对这些问题,我不得不加以说明。 总之,自卫战争以来,一切军事部署上、战术指导上的缺点、弱点和错误,我应负其全责。 粟裕随后独自向中央军委并华东局发了一封电报,引咎自责请求处分: 自五月下旬以来,时愈两月无战绩可言,而南麻临朐等役均未打好,且遭巨大之消耗,影响战局甚大。言念及此,五内如焚。此外,除战略指导及其他原因我应负责外,而战役组织上当有不少缺点及错误,我应负全责,为此请求给予应得之处分。 华东野战军在7月后半月正如陈毅所说的:“因雨季没有打好仗。7月17日至21日在南麻打敌11师,5天5夜只消灭1个团。7月24日至30日,在临朐5天5夜只消灭两个营,打费县消灭1个旅,打泰安敌人跑了。7月打8仗只有3仗打好。” 南麻临朐战役连续失利,内线兵团伤亡达到2.1万人,包括外线兵团损失,华东野战军减员5万,我军士气低迷,战士抱怨“反攻,反攻,丢掉山东”。 粟裕单人独骑、诚惶诚恐地指挥了宿北战役,不情不愿地进行了鲁南战役,莱芜战役是陈毅一招奇思妙想,孟良崮战役刚刚意气风发,可七月分兵后的挫败又激发了华东野战军内部的怨愤,负责战役指挥的粟裕更是感到压力山大。 这一切让陈毅甚感不安,仗未打好,彼此有责,不能由粟裕一个人承担责任。8月6日,陈毅电告中央军委和华东局说: ”最近粟、我共谈,粟态度可佩,昨夜长谈,对今后共同工作很有好处。 我认为我党20多年来创造杰出军事家并不多。最近粟裕、陈赓等先后脱颖而出,前程远大,将与彭、刘、林并肩迈进,这是我党与人民的伟大收获。两仗未全胜,彼此共有责任,不足为病。谭、我本此观点,互相研究教训,粟亦同意。 我本挽三人共谈,谭因东行,故谭未参加。谭临行遗书,此书临别我看了一遍,对粟有帮助。 我们对战役指导部署历来由粟负责。过去常胜者以此。最近几仗,事前我亦无预见,事中亦无匡救,事后应共同负责,故力取教训以便再战。军事上一二失利实难避免,虚心接受必为更大胜利之基础。” 8月6日,毛泽东致电刘邓、陈粟并告陈唐叶陶:“此次华东各部虽有几仗未打好,但完成了集中兵力、分散敌人之巨大任务。” 复电粟裕:“几仗未打好并不要紧,整个形势仍是好的。请安心工作,鼓励士气,以利再战。” 张震在1947年8月29日发表了名为《改进我们的战术与指挥商榷》的检讨文。 ![]() 张震在文章中全面分析了我军的通信、后勤保障、士兵战术、子弹消耗等情况,直言战事失利是综合因素导致,绝非指挥这单一问题。 他的文章发出后,赢得了很多人的认可,大家仔细一想,还真是各个层面的事,对粟裕也就不再有那么大的怨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