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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卷着碎雪掠过黄河岸边的柳梢，十五岁的木兰正在织布机前投梭。窗棂上结着冰花，织机的吱呀声混着远方传来的马蹄声，惊得案头铜镜里的少女猛然攥紧了手中的梭子。 "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老管家颤抖的声音穿透门缝，"老爷的旧伤又犯了......" 织机上的彩线突然崩断，木兰望着满地散落的红绸，那是她为出嫁连夜织就的彩衣。指尖抚过绣着鸳鸯的锦缎，耳畔仿佛响起阿爷抚摸长枪时说的话："花家儿郎世代从军，咱们木兰......"  暮色四合时，木兰抱着包袱走向后山。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她解下腰间匕首割断系在桃树上的红绸，十二片花瓣纷纷扬扬落在积雪上。解下陪嫁的银镯塞进怀中，转身踏入漫天风雪…… 穿过阴山脚下的"黑风口"时，狼嚎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木兰握紧袖中短刀，借着峭壁的阴影迂回前进。三只饿极了的灰狼围上来，她忽然抽出火折子点燃了腰间的麻绳，火光映着狼森绿的眼睛，吓得它们退到崖边。 "当啷——" 一块碎石擦着额头飞过，木兰猛地滚进岩缝。抬头望去，十七个柔然斥候正举着火把围拢过来。她摸出藏在靴筒里的骨哨，吹出凄厉的调子。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趁敌人愣神之际，木兰抄起冰棱直刺最前面的斥候咽喉。 鲜血溅在雪地上绽开朵朵红梅，木兰扯下染血的衣襟绑在箭杆上射向夜空。这是军中约定的求援信号。片刻间，三百轻骑从山脊冲下，马蹄声震得积雪崩塌。为首的将军举起火把看清少女面容时，瞳孔骤然收缩——竟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子！  "传令！让弓箭手射断狼牙旗！"将军的嘶吼被喧嚣吞没。木兰跃上战马，看着柔然骑兵在火光中溃逃。她弯弓搭箭，正要瞄准撤退的敌军大将，突然瞥见对方鞍鞯上绣着的金色狼头——这是可汗的近卫亲兵！ 马蹄声如雷，木兰的战马人仰马翻。她在空中翻滚两圈，重重摔进泥潭。右腿传来阵阵剧痛，却看见那金狼大将举着弯刀劈来。生死关头，少女突然笑了，她解开束发丝带，银铃般的笑声惊得敌人迟疑半秒。 "唰——" 木兰抽出发髻里的银钗，锋刃划过对方的喉结。鲜血喷溅在她脸上，她顺势扯下敌将的披风盖住自己的身躯，混入溃逃的柔然骑兵中。 黎明时分，木兰趴在沙丘后喘息。怀中的羊皮地图还带着体温，那是她连夜从敌营偷来的粮草分布图。远方地平线上腾起袅袅炊烟，让她忽然想起出发前阿娘塞给她的杏脯，不知是否还留着甜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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