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恐怖海峡传》第24章:再上路

 JohnnyZhu官方 2025-03-30 发布于北京
《窘迫人生:恐怖海峡传》
约翰·伊尔斯利
第24章 再上路

我要再说一遍:这是一种药,现场演出,一种天然的药物,尽管如此,它仍然是一种药物。我又说一次是因为这是一种给音乐人私人生活带来混乱的药物,它即将再一次为我的生活造成破坏。现场演出就是为什么埃尔顿·约翰在搞他的第254次“告别”巡演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像滚石和谁人这样的乐队,他们的全盛期在只有三个频道的黑白电视时期,现在依然拄着拐杖从他们的人体工程学躺椅爬起来,装上假牙,步履蹒跚地登上巡演公车。我自己也是个上瘾者,今天,依然身体健康,我依然演出几场,很可能继续演出直到关节炎和健忘症战胜我。对我来说,关键的事是我不再巡演了,只是偶尔演出,因为我们的家庭生活,第三个版本,已经变得神圣不可侵犯。

我真心对马克提出的重组建议震惊,但只是几分钟而已。我想什么呢?我们当然要再来一把,再绕世界一圈,但是我骨子里还是有些惊恐。我失去了——可能是牺牲掉了——一个伴侣,失给了无法抗拒的诱惑和我对音乐热情的需求,躲进录音室几个月,然后再上路十五个月,我有一次玩起了俄罗斯轮盘赌【Russian Roulette,一种自杀赌博游戏或酷刑方式,相传源于俄罗斯。参与者将一颗或多颗子弹塞入左轮手枪弹巢膛室中(多数情况下,一把左轮手枪会有6个膛室,一次放一颗子弹,但也有例外),然后关上弹巢将其快速旋转。在旋转停止后,参与者需要轮流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按下扳机,直至有人中枪、或不敢按下扳机为止。】。对于毁坏一段关系来说,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一次漫长的巡演。远离家门十五个月!这一次将要这么久。艾德知道这估计是我们最后一张专辑和最后一次巡演,他热切地订上他认为我们可以应付的更多日期。

1990年早秋,乐队在马克在伦敦西部的家里集合——然后我们又上路了。两年零两个月后才结束。当我们一起加工马克最近的歌曲,艾德开始预定他能找到的最大的场馆。保罗让团队待命,开始准备猛犸象级别的后勤运作,随着演出被确定,开始安排行程,预订旅馆、航班和巡演公车。

和《并肩兄弟》一样,是我们四个人聚在一起开始预录音——马克、盖、艾伦和我——和上一次一样,第一次听到新材料还是有同样的期待。歌词写完了,但是一些歌还在胚胎状,准备好去被加工了,我们所有人都贡献了。加工新材料的早期几天总是充满魔力。

我时常会想恐怖海峡的歌曲会是什么样,如果马克和另外一批完全不同的音乐人合作的话。有可能完全一样,或者和今天听起来的差不多,但是我怀疑肯定不会。

最标志性的例子就是《情比金坚》里的《电报路》的创造过程,一首在几十次录音中逐渐拼起来的歌曲。但是每一首歌都需要加工和广为接受的输入,有时候只需一点点,有时候需要很多。马克只对产出最好的结果感兴趣。如果有什么东西不行的话,他会是最早指出的。

又一次,阵容里出现了一些新的面孔。菲尔·帕莫,一位出色全面的吉他手,之前我的个人专辑上演奏过,接替了杰克·桑尼的位置。任何和埃里克·克莱普顿演出这么多年的人都至少是一半的体面。(你在乔治·迈克尔的《信仰【Faith,George Michael首张个人专辑,1987年】》听到的独特的木吉他声音也是来自菲尔。【然而Faith这张专辑的维基百科页面里没有列出Phil Palmer的名字,可能是John Illsley记错了。】)保罗·富兰克林,踏板钢弦吉他大师、宜人的人,也加入了我们,两个人都是录制专辑加巡演。【这两位并非加入乐队的正式队员,此阶段乐队正式成员只有Mark、John、Alan和Guy四人。

在六年出色的工作和陪伴后,泰瑞·威廉姆斯在曼德拉演唱会后离队。如此好的一个人和棒的鼓手——我们会很想念他。在我们寻找接替者的时候,我们很幸运地发现美国乐队托托【Toto,1977-2008,2010-2019,2020-】的鼓手杰夫·波卡洛【Jeff Porcaro,美国鼓手,1954-1992,音乐史上参与项目最多的乐手之一,录制过几百张专辑,滚石杂志“史上最伟大的100位鼓手”第37位】正好有空档。他和马克在一部电影原声上合作过,他有空非常棒,因为他被认为是史上最伟大的鼓手之一。他的工作一直被大量需求——你会在大量歌曲上听到他的鼓声。

当他第一次来牛津马戏团的AIR录音室录音时,有一个有趣的插曲,在我们开始录制之前,当他临时地宣布要休息去快速地吸大麻烟卷,我有点不安感觉录音会出岔子。但是当我们开始录歌时,杰夫的演奏不仅没有问题,他是个天才——或者说“严重地在节奏中”,我想这是在后来用的表达。和杰夫没有录音后谈话。如果他能打成那样,在拿起鼓槌之前,他可以去吸价值一个农场的货。他在离开前和我们待在一起都不到一周,每一首歌都打到极致完美。两年后,当我们在斯堪的纳维亚时,接到他在家乡加利福尼亚心脏病发去世的噩耗,年仅38岁,让人十分震惊。

杰夫的工作在录制的早期就已完成,在其他人加入他们的贡献前:克里斯·怀特演奏萨克斯,马努·卡谁【Manu Katché,1958-,象牙海岸裔法国爵士鼓手】和丹尼·康明斯【Danny Cummings】演奏打击乐,保罗·富兰克林演奏踏板钢弦吉他,文斯·吉尔【Vince Gill,1957-,美国音乐人】演奏吉他(还有《虫子【The Bug】》的和声)。乔治·马丁本人也参与了,当我们为《天堂门票【Ticket to Heaven】》带来几乎一支完整的管弦乐团时。他编写了弦乐,指挥了乐团。这是一支非常出色的队伍,使得录下《在每一条街上【On Every Street,Dire Straits1991年专辑,也是乐队最后一张录音室专辑】》是一件真正令人愉悦的事。我们还有一个出色的录音工程师查克·艾因雷【Chuck Ainley,美国制作人】,尼尔·多夫茨曼在混音中再次施展他的魔法,还有制作我们绝大多数专辑母版的鲍勃·克莱尔芒滕【Bob Clearmountain,1953-,美国制作人】完成了制作。

这一次录音最大的不同就是一点时间压力都没有,我们在录音室待了六个月,是我们在录音室里度过最久的时间。这个我们得谢谢伊拉克独裁者萨达姆·侯赛因【Saddam Hussein,1937-2006,صَدَّام حُسَيْن,伊拉克最高统治者,1979年-2003年在位。2003年,美国入侵伊拉克,萨达姆政权被推翻。2006年,萨达姆因反人类罪被绞刑处决。】,乔治·H·W·布什总统【George H. W. Bush,1924-2018,美国第41任总统,1989年-1993年在职。】还有首相麦琪·撒切尔和约翰·梅杰【Sir John Major,1943-,1990年-1997年担任英国首相】。原来的计划是我们在1991年春天开始巡演,在专辑发布前的四或五个月前,但是当海湾战争【Gulf War,又称第一次海湾战争,是指1990年8月2日至1991年2月28日期间,由美国领导的35个国家组成的联军和伊拉克之间的一场局部战争。】在一月打响,我们被迫撕毁时间表,重新安排。安保和边境检查在全世界提升,主要在欧洲,巡演堕落成后勤和官僚政治的噩梦。日程很紧张,几乎每晚一场演出,有很大的可能性我们巨大的卡车车队被拦住,演出取消。所以艾德和保罗抛弃了计划A,实施了计划B,乐队——包含九名音乐家——在八月出发,第一站是都柏林的焦点剧院【Point Theatre】,在和乐队在布雷录音棚排练,和工作人员协调声光两个月后。这是一个参与度很强的过程,现在所有的器材都是数字化的了,我们有无限的选择去处理。

一组令人吃惊的统计数字在此次巡演中涌现出来。在其结束和所有的人数都统计完时,超过七百万人来看了我们一共229场演出,平均每一场31000人。这是“并肩兄弟”巡演的二百五十万人的几乎三倍——那一次是我们觉得永远不可能从规模上被击败的。以进场的数量来讲,我相信“在每一条街上”巡演是史上最大的巡演之一。

演出阵容的其他新面孔包括鼓手克里斯·惠腾【Chris Whitten,1959-,英国鼓手】,打击乐手丹尼·康明斯,第二次回归巡演的萨克斯风手克里斯·怀特。克里斯·惠腾是一位出色的伴奏鼓手,我们在AIR录音室结识他,那时他在隔壁录制保罗·麦卡特尼的专辑《泥中花【Flowers in the Dirt,Paul McCarteny1989年专辑】》,他还因在水男孩乐队【The Waterboys,苏格兰摇滚乐队,1983-1993,1998-】的《这是大海【This Is the Sea】》专辑,特别是他们最知名的歌曲《满月【The Whole of the Moon】》演奏获得赞誉。

1992年在每一条街上巡演。我们演了229场。这是其中的一场。

我猜《在每一条街上》不会达到《并肩兄弟》的高度,但是我非常喜爱这张专辑。上面有一些很棒的歌曲,还有一些关于不同感觉和风格的有趣混合。评论是褒贬混合的,但是它们一直是也不会干扰到我们。一支乐队不可能成为所有乐评人想要的所有样子。证据在公众反应中,反馈是非常积极的。专辑在除了美国之外的每个国家都达到了第一名,在美国,又一次,没有一支单曲给数千个电台播放,它没有获得到巨大成功所需要的曝光量。总计,它卖出了一千五百万张,如果这也算失败的话,我们也可以接受。

艾德·比克内尔一直都活出了他的人生格言“为什么要让事实阻止一个好故事呢?”,我相信,当他被录下说,“最后一次巡演是彻头彻尾的悲惨。我们曾属于的时代潮流已经彻底过去了。”艾德一直如此,事实没有那么戏剧化,更加平凡一些。如果“时代潮流”过去了的结果是超过七百万人参与229场秒空的演唱会,我倒想看看成功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再一次,艾德就是如此,事实的核心被埋进了戏剧化的宣言中。

不可避免地,一次如此长度的、横穿了除了南极洲和南美洲外所有大洲的巡演会碾碎一支乐队。它需要体力、脑力和情感的耐力——这就是许多音乐人转向酗酒和吸毒的另一个原因,为了把自己撑起来,维持从一场演出到下一场:下一次午夜公车,下一座旅馆,下一通打给家里因为你的缺席烦恼日益增长的伴侣的电话。我记得有一次在早餐时,我问服务员我们在什么国家,后来,克里斯·怀特问我,“只是我这么觉得还是我们的宾馆房间变小了?”它们没有变小,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存在于一个平行的维度,和僧人一样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可能没有那么刻苦地遵守神圣的誓言。

总的说来,这是一支很棒的乐队,我关于巡演的记忆绝大部分都是快乐的。但是随着旅程持续,疲劳感开始发动攻击,和之前的巡演一样,是团队间的同志友谊,我们的代理家庭,使得日子可以忍受,甚至是令人愉悦的。那种执行任务或探险之旅的感觉,日复一日地开路拖着我们自己到下一个里程碑或聚会场所,每天早晨鼓舞着我们这150人。过了一段时间,我们都会疲劳,紧张度提升,偶尔的争吵爆发,或者家里突发情况,还有几次心灵被打开或严厉批评的话语被使用。保罗·康敏思是一个优秀的人的管理者,关注团队的“心灵辅导”的需求,感恩的是这些事件极少,间隔也久。今天,我敬畏地回首,除去那些偶尔的骚动或情绪崩溃,一般来说大家都团结在一起,在这远离家和家人的一又四分之一年的生命中。

偶尔,我们的伴侣和家人会飞过来看我们,待上几天,如果日程表上正好有一天空出来,允许我们一起度过一些时间。我见到了詹姆斯和杰西,他们有保姆带着飞到奥斯陆度过一个周末,但是露易丝和我相处得不好,我知道当我回到家里,会再一次变成单身汉。

离家十五个月太长了——即使是士兵也可以离开,商船水手也渴望在陆地上待一段时间——当我们摇摇晃晃地走到希思罗的海关,两个秋天过去了,不会有许多妻子和女友在航站楼到达处迎接我们了。我不是唯一一个感情在破裂和烧毁的;我们许多人的感情都在候机室终结了,规划了去未知终点站的航班。

至于和宝琳,幸运的是我没有时间或头脑空间去为分手最大程度去悲伤。我把那些情绪先停到那里,在路上慢慢去应对,要用许多严格的心理咨询才能让我恢复。对露易丝与之前对宝琳一样艰难,困在家里没有丈夫去帮助照看孩子。对她而言,我就是和异性一起在满世界闲逛,从一个异域城市到下一个,纵情狂欢,狂喝鸡尾酒,为人山人海的铁粉歌迷演出。现实当然非常的不同,唯一真正的快乐就是每天在台上的几个小时,但是我能理解她或者任何其他人去相信我在过着这种不可能的魅力生活。

巡演前不久,我在南岸买了一座房子的残骸,但这对我们的关系已经无济于事,我本来打算把这座房子当成永远的家,我现在还住在这。房子需要大量工作去变得可以居住,它没有改善露易丝对我的看法,因为她自己被留下来监工房子的翻新。只有两间房子可以居住,要拖着小杰西,只是走动,露易丝长期驻扎在这周围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和建筑工、电工、水管工打交道。给你一条关于感情的小建议:不要一年左右跑满全球去演奏音乐喝啤酒,再把你的女朋友和孩子留在潮湿破碎的、距离最近的卡布奇诺咖啡要有十英里的房子里。相信我——她不会因为这个特殊待遇狂亲你的。

这次巡演史诗级的规模在鹿特丹【荷兰】击中了我,在欧洲巡演阶段的早期,当保罗和我穿过三辆巡演公车的一辆,准备在连续三晚在阿霍伊体育馆【Rotterdam Ahoy Arena】在180000人前演出后去布鲁塞尔【比利时】。

“耶稣啊!”我说。“看看这些卡车。鹿特丹真的转运了许多货物。”或者其他同样效应的话语吧。

保罗绷不住笑了起来。“每辆卡车都是我们的。一共47辆。”

这些组织工作都是他的工作——令人惊讶的壮举。又一次,我们从没有错过一场表演,从没有迟到,从没有自己造成的灾难或事故。就这样我们又继续前进了一年,车队横扫19个国家的120座城镇或城市——赫尔辛基【芬兰】和哈利法克斯【加拿大】,萨克拉门托【美国】和悉尼【澳大利】,圣塞瓦斯蒂安【西班牙】和纽伦堡【德国】,盖茨黑德【英国】和格勒诺布尔【法国】——这些名字在我们眼前闪过就像电子出发时刻表一样一直在复位。这次巡演乐队成员旅行得没有之前多,因为大部分的部分——两个在英国和爱尔兰,两个在欧洲,一个在北美,一个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都被安排成无论行程在哪,我们都在一个尽可能中心的地区的宾馆设立一个基地,所以我们可以飞来飞去去演出。这样可以有双重的优点,既省钱,又能保证我们能有体面量的睡眠。

在小型飞机里飞行不会没有它的焦虑的。在原来的计划背后的逻辑,在萨达姆和布什搞乱它之前,是我们不必在破败的冬天在寒冷的气候中旅行。这不是为了乐队舒服;是为了让团队的工作更简单一些,避免由有害天气造成的问题。行程重新安排后,我们发现自己1992年3月的时候在加拿大,我从未感受到那样的寒冷。雪堆如此之高以至于在一个宾馆,他们得挖一个隧道通到出口,宾客才能进出。一场演出后开车去机场,我们一路都把把热风旋到最大,但是一点用都没有,车内凝结的水结成了冰。在跑道上,很不安地看到看到地勤人员往两个卡死不动的螺旋桨上喷除冰剂。我们在加拿大演出的 18 场中,除了两场之外,其余都是在通常用于冰球比赛的体育馆里进行的,那里的温度只比户外高一点点。演出区域的冰面上被某种地毯覆盖着,但还是很冷,以至于我们的演出伴奏着数千人跺脚取暖的声音,而舞台上则有好几排加热器对着我们吹,以免我们的手指冻僵。

仁慈的是,在长达 15 个月的巡回演出中,没有发生严重的事故或疾病。最坏的事件,当然了,是和我有关。我们在马德里演出结束时,像往常一样以《地方英雄》和《回家【Going Home,Mark Knopfler为电影《地方英雄》做的原声带的最后一曲】》收尾,这两首歌是给舞台工作人员的信号,让他们开始收拾东西,以便尽早上路。当时有个路演人员在我身后打开了一个航空箱,我往后退了一步,结果绊倒了,伸出一只手想稳住自己,结果可耻地摔到了舞台上。

我当时一定是大量肾上腺素飙升,因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受了伤。我继续演奏,摇摆着对着观众微笑,然后我注意到前面的人惊恐地盯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捂着嘴。我转身朝舞台侧翼,看到了保罗,疯狂地向我挥手示意,让我朝他走去。我耸耸肩,困惑地皱起我的脸,但还是走了过去,咧嘴笑着——直到他指着我的裤子。我的整条右腿都浸满了鲜血,手上还垂着一大块肉。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幸运的是,最后一首歌快结束了,之后保罗包扎了我的手,火速把我送到了医院,我的伤口缝了十六针。一周后,演出前有个医生来拆线。我很惊恐地看到他醉醺醺的。他手里的剪刀抖得厉害,于是我决定自己用六刃刀拆线(“一把六刃刀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歌曲Six Blade Knife歌词】)。幸运的是,这正是在巡演的尾声,我能完成最后几场演出,没有太多和困难。

就这样,1992 年 10 月 9 日,在萨拉戈萨拉【西班牙】的罗马雷达球场Estadio de La Romareda,恐怖海峡演奏的最后一个音符在西班牙的繁星夜空下渐渐消逝,我们回到家中,面对着一个残酷的事实,结束的不仅仅是一次巡演这么简单。

手只是受了皮肉之伤,会愈合。更深入、更真实的痛苦在家中等着我。巡演结束了,恐怖海峡乐队也结束了。乐队的解散从未正式宣布——在我看来这是毫无意义之举,当然,永远不要说永不——但马克和我疲惫的骨子里明白,我们已经走到了一条非常漫长道路的尽头。即便不是终点,要再进行如此尺度的宏大且艰辛的巡演,也得很久以后了,到那时我们可能差不多都五十岁了,享受我们希望的更平静的生活。

在尼Nîmes,法国的罗马圆形剧场录制的现场专辑《那天夜晚【On the Night,恐怖海峡的第二张现场专辑,1993年发行】》销量很好。十五年多来,我们发行了六张录音室专辑,每张专辑都伴随着世界巡演,还有两张现场专辑。那让人感觉已经足够了,非常感谢。从《在每条街上》里的几首歌就能听出来,马克的心思可能已经开始从恐怖海峡乐队跑到全新的创作天地了。我也想要新的挑战,但具体会是什么形式,我并没有明确的想法,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也许会开始画画。

不过,在我理清自己的生活之前,我得先理清自己的思绪。它就像一个凌乱的艺术家的调色板。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