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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表达之小说：酒乡 徐曼阁  酒乡 徐曼阁  “东村口，有杨柳，折桑梓，赠书生，书中自有斗金酒。” 墨香浸润着竹卷的淡雅，裹狭来几缕糯米的清香。 “仲夷，今年院试何时？可别再撞上开坛打甏。” “尚且不知”，明朗却暗沉的少年音传自酒堂后院。 书生王孟，字仲夷，前年方过了府试，已是乡中有名的王童生。其父王探以善酿青红酒著名，于九皇山东村口开一酒肆，名“轩酒堂”，来客络绎，无不赞口。只是来往春秋，也便只有王探院前院晚后忙着酿酒，忙着待客，忙着烟火。院落深处的小屋，灯火常亮，时有诵读声。可不见人出，只见王探三顾而不入。烛火摇曳里，屋内之人仿佛窥见那远远的瘦挺身板，夹杂着几声叹息。 开春将近，正是酿酒时节。 将鲜泽糯米浸过清水一夜，盛入木桶慢蒸两小时，水气缥渺，糯香四溢，待之冷却，再以红米曲和之清泉水同入瓷缸，十四日内用木棍搅拌，再等上五十次东升日落，西起月伏，方成佳酿。 “少童生，喜事近，红妆娘，拜过门，咿咿呀呀为谁唱？” “我已心许仕途，无意娶妻。” “开口酒已送去，不必再谈！” 梨桃已过春红，千荷将开。 开口酒已送至女方，王探正筹备着大订酒，只待吉日，便可商议婚期，筹办婚仪。只是，这酒照例该新郎官来酿，方显诚意。可王孟呢？每日自学堂归家，便近乎不曾出屋。王探步至屋外，闻其正诵经书，再扰无益，只俯身抬掇起那日因婚事起冲突而摔落的茶碗碎片。 梅果已不再青涩，正宜青梅煮酒，撂茶听雨之际，可王探只身一人坐在酒堂摇椅，握着酒葫芦，目观仲夷屋外之辛夷花树，早将零落殆尽。窗缝里飘出微缕酒香，明明清甜甘凉，却又回味幽苦。仲夷只盯着窗前祈福的小葫芦发呆，口中尚念着孟德之“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历新年，羌聚堂，焚柏香，敬祖神，开坛新酒祈丰年。” 农历十月初一，桂雨才落，是为羌族新年。 “阿父，我考中秀才了！”青年戴方巾，着长靴，腰间却还系着酒家葫芦。举头浮云，意气凌清秋，鹤影悠悠。更值上新年会酒开坛，仲夷未回酒堂，便先行于年会上焚过柏香，只暗盼看阿父如往年般在祭祀后开坛，将腊月酿下的收成酒分予村民时，再与之叙说一路见闻。 咂酒用的竹管已备好，坛坛新酒的封泥仍带着去年的清芳。男女老少着羌族服饰，击鼓起舞，酒家尽开坛，却独独不见其父。王孟遂寻之众里，不得其所，归之"轩酒堂" 只见门匾灰暗，桌椅上然浮着尘。后院辛夷树下，有碑文道：“阿父王探之墓。”蓦地，他软下膝筋，跪于碑前。旁为其妻，已而哭得歇斯底里，只道仲夷数月离家，阿父意外病逝。九皇山与省院相隔三百里，书信难通，故而久未得告。 墓前有一木匣，只待仲夷归而得开，竟是仲夷离家数月，王探写而未寄之信，并和青红酒制方，一同附上。 “阿父，我考上秀才了。” “小溪塔，散经卷，酒味醇，花香浓，秀才罢书作酒家。” 此后的轩酒堂，又是一人忙前忙后，只是青红酒常在，故人不在。 “东村口，有杨柳，轩酒家，仲青红，道曲曲，长悸悸，酒乡人家九皇山。” 童谣传唱着，四溢的酒香，萦笼起仲夷的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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